第195章 靠近真相
如今且說這天大亮之際,劉盈也醒了,他朦朧的雙眼睜開之後,看見自己躺在空空蕩蕩的出租房裏,一時幻覺襲來,好像他的妻子的聲音出現了,正在廚房做飯一般,兵兵零零有些聒噪。
“你回來了嗎?”
劉盈光着腳抓到卧室門前,往那裏一看,白色的廚台已經有些浮灰了,沒有任何東西會落下水滴,沒有任何東西會發出聲響。
他嘆了口氣。
原來是窗子外面的聲音,是樓下的人家。
劉盈搖了搖腦袋,忽然好疼,他才想起來,昨夜喝了酒,眼睛都有些注水的感覺。
鬍子好像一夜長了好多。
他來到了鏡子前。
那張憔悴的面容...
他很滿意。
“這樣才像了...”
他漫無目的地踱步。
房子已經很久沒有收拾過了,酒瓶子都堆在一個角落,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劉盈一邊收拾着,一邊用質疑的眼神看着它們。
“這是什麼時候拿到屋子裏的?我拿進來的嗎?”
他嘆了口氣。
他坐在了地上,地上好像不臟,他彎着腰,像一個駝了背的老人。
他注視着眼前很小的一個區域,那裏只有一些頭髮和易拉罐打開時掰掉的那一小條東西,他拾起來看了看。
沒有中獎。
“好失望啊...”
他把那個東西扔到一邊去了。開始抱着腦袋亂撓。頭皮被抓得很爽,他的胳膊也注了水,很難受,卻又很釋放。
酒真的是個好東西啊!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好像把一切都交給酒去處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閑着了,這麼大的責任的負擔就不會落在他的肩上,他已經毫無對策了。他的大腦宣告戰鬥結束。
他頹喪地看着瓷磚上自己模糊的樣子,真的無力極了。
這個時候,電話響起來了,唱的是一段輕音樂,是電話自帶的,劉盈覺得這個電話買得真對,這個旋律在這個時候就像一杯美酒一樣,讓他回憶起了昨夜酣醉的精神解放,但很快,他意識到,美好只在大腦里存活了幾秒鐘,緊接着,他要面對電話那頭的人了。
一定不是個識趣的人,因為天還早。
“喂?”
“醒了嗎?趕緊過來一趟,你們派出所怎麼還沒起來上班?”
是李果,他的口氣很兇,似乎在派出所的門口困了很久了一樣,但是劉盈聽得出來,他只是剛到。
“我一會兒就到。”
隨即他掛了電話。
他穿衣服很快,大概五分鐘以內可以將自己的一切都整理好,只是頭髮是個麻煩。
但是戴上帽子就好了。
他覺得差不多了,但是走之前還是將鬍子颳了。
不能夠讓他們看出來自己頹喪的樣子。
十分鐘后,劉盈出現在了人群中,李果觀察那片行人很久了,他覺得闞疃鎮的人都很貪婪,從他們那些躲避的眼神就能看出,每個人都是自己秘密的堅實的守護者,而那些秘密,又是貪婪所必須的基礎。
劉盈戴了警帽,很是扎眼。他走了過來,李果問道:“怎麼來了這麼久?”
“還久啊?我可是臉也沒洗,牙也沒刷就過來給你們開門來了。”
打開門進去,只有李果一個人隨着他往裏走。劉盈存着心思,領他到了辦公室里,才問他:“怎麼就你一個,那個小後生呢?”
說著給他接了一杯水,放在李果面前。
李果沒在意這問題,問道:“你們這邊究竟怎麼說?有沒有辦小組?”
說著便開始抽煙,這一次,他終於在兜里放了煙,還有火機,便就一個人抽了起來。
“不知道,案子現在很詭異,一個小男孩畏罪潛逃了,我們懷疑他和案子有關,也有犯案動機和手段,連作案理由都十分充分,只是,他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安眠藥的來源我們還沒找到,那個男孩的卧室里也沒有發現任何和安眠藥有關的東西…”
“潛逃了?!”
“嗯…”
“你們也太大意了吧!這可是最基本的素質啊,沒有證據和理由的時候為什麼要驚動嫌疑人啊!打草驚蛇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現在怎麼說?是你負責還是負責?還是小男孩吧?怎麼找?你們就這麼辦案子的?”
李果接連問了無數問題,像海潮一般雪浪飛舞地朝他涌去,他已經被凍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確實是他的過失。他沒有任何狡辯的理由,只是他等待的是所長的譴責,而不是李果的,就算是來自縣裏,也不過是同級,他被這樣訓斥,心裏很是不爽。
“我們辦案子有我們的方法,事先也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
“沒有預料?”
“對…”
“算了,現在究竟怎麼樣?”
“現在的情況就差不多這樣,男孩的作案方法不成立,一天找不到他人或者藏匿的安眠藥,就無法定他的罪,現在準備立他的失蹤案。”
“聽說你們處理失蹤案相當的有一手啊…安眠藥的事那邊已經問清楚了,新的屍體也初步醫檢完了,安眠藥的成分是超標的,但是第一個死者是突然攝入的大量,而第二個死者卻是慢慢攝入了過量,這個非常微妙,但是也得到了解釋,第一個名叫聰音的死者的背包里發現了一壺水,裏面的安眠藥含量巨大,死者就是因此被害,這樣推理,兇手應該是在她們的用水上下了葯,我那天詳細觀察過她們的那個廟,那裏有一個壓水井,我起初懷疑是在那個地方下了葯,但是保險起見還是把邊上一個引水用的小瓢給拿回去檢測了。事實證明,我是正確的。”
“兇手在瓢上下了葯?”
“對,因為附近的人家都安全無事,所以長期往裏面下毒的概率不高,唯一的可能就是兇手只下了一次毒,是為了特定的某個時候毒死某個人,可能也就是為了毒殺這些人,然後製造出絕妙的不在場證據,這也讓我們無法去斷定兇手的真實身份。”
“這麼說,兇手還是雲裏霧裏,沒法下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