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法
一套標準的刺殺術在段玉裁解散的口令下完成,解散命令一出口,胡興祖明顯感到戰士們的殺氣減輕了,他很驚訝,雖說他是一名現代軍人,沒上過戰場,但殺氣這玩意他可是見過的。
胡興祖的二叔曾經參加過70年代的那場邊境保衛戰,幾年戰爭磨練下來,他二叔身上的殺氣已經達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他二叔曾經跟他說過,一個殺氣能收放自如的人,一定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兵。
這句話胡興祖一直記在心裏,但這一次在這片操場上,他竟然能看到這麼多殺氣能夠收放自如的戰士,他感到很意外。
訓練完成後,段玉裁放下木槍,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剛才由於訓練太認真,並沒有注意到操場邊上多了個人。他大踏步的朝胡興祖走去。來到胡興祖面前,段玉裁笑着說道:“呵呵,讓你見笑了,你是行家,我們這幾手入不了你的法眼,千萬別笑話我們。”段玉裁這麼一謙虛,倒是把胡興祖說的不好意思了。
自從在山上見識了段玉裁帶領着的幾個紅軍戰士的格鬥水平,說實話,胡興祖還真沒瞧在眼裏。今天看了他們的訓練,胡興祖想明白了一件事,一個人打不了仗,自己再怎麼厲害也是一個人,他們再怎麼不厲害也是一群人,要真打起來,死的那個鐵定是自己。
胡興祖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剛才我想清楚了,反正這石家莊我也回不去了,還不如留在這跟你們一起干呢。所以我希望隊長能夠收下我。”一聽胡興祖說要留下來,段玉裁很開心,一個高手雖然不能提升整個部隊的整體作戰素質,但這個搏擊高手可以在訓練方面指點這些戰士一二,有了高手的指點,戰士們在戰場上就能少丟一些命。
段玉裁忙不適宜的點頭同意,高興道:“紅軍隊伍歡迎你的加入。對了,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胡興祖又頭疼起來了,在那個世界當初入伍入黨的時候,組織上差點把自己家上五輩給挖出來看看有沒有污點,現在組織尚未成型,但在當時陳獨秀的提議下,**對當時不管是入伍還是參加紅軍的戰士,檢查都十分嚴格。
想了一會,胡興祖隨便編了一個身份。名字還是叫胡興祖,祖籍山東,跟二叔去北平打算做點小本生意,誰知路上碰到了軍閥丘八,把自己跟二叔衝散了,他也稀里糊塗的來到了這裏。
這個理由可謂是漏洞百出,但胡興祖一口流利的山東方言蒙蔽了段玉裁,使他沒有深入追問。段玉裁拍了拍胡興祖的肩旁,突然看到他身上這套奇怪的服裝,用手指了指胡興祖身上,意思是問他衣服怎麼這麼奇怪。胡興祖又運用起他的吹牛神功,道:“哦,你說這身衣服啊。你不知道我家裏窮啊,我老娘為了給我置辦件衣服,在村裡挨家挨戶搜羅布片,但每戶給的布片顏色又不一樣,我老娘為了讓我體面點,專門用樹汁給我染成綠色的。”
段玉裁打量了打量胡興祖,開口道:“待會去我屋裏把我那身軍裝拿出來穿上。你這身衣服有點像叫花子,不倫不類。咱們是革命隊伍,專門為窮人當家作主的,咱們就應該跟這咱們這身軍裝一樣。灰色的軍裝更顯的樸素一些,待會去換上我那身。”
這身衣服像叫花子?胡興祖十分鬱悶,這可是未來解放軍部隊的作戰軍裝,他竟然說像叫花子。要是在那個世界有人說這身軍裝像叫花子,胡興祖會毫不猶豫的給他一耳刮子,讓他長長記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胡興祖想要進入紅軍部隊必須要穿那身灰色軍裝的,他有點捨不得這身迷彩服,畢竟穿了五年多了,一下子換下來,他還真不習慣。
現在段玉裁已經是自己的長官了,胡興祖習慣性敬了一個禮,跟王玉璽去拿軍裝去了。紅色的五角星在灰色的軍帽上顯得格外的艷麗,胡興祖抬起胳膊看了看,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軍裝,挺合身,拿過王玉璽遞來的綁腿,胡興祖一圈一圈的綁了起來。
旁邊的王玉璽感慨道:“胡大哥,這身軍裝好像是專門為你做的呢,真合身。”在王玉璽眼裏,胡興祖現在的形象比剛才那副叫花子模樣好多了,經過清洗,胡興祖那清秀的面孔看的王玉璽一陣羨慕,太俊了,跟小姑娘似得,尤其是那對劍眉,王玉璽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眉毛。王玉璽的想法胡興祖不知道,他現在正在為綁腿的最後一步發愁呢。
綁腿這玩意從古代軍事作戰就有,這玩意好處很多,尤其是在大革命期間,綁腿大量出現供應部隊作戰,為戰士們帶來了不小的好處。可以說解放戰爭的勝利綁腿功不可沒,戰士們用人肉做的腳板跑贏了**橡膠做的輪子。綁腿到後期就開始逐漸消失,原因是綁腿已經適應不了現代戰爭,在抗美援朝時期,由於美軍大量使用燃燒彈和化學燃燒劑,志願軍戰士一旦沾到這些化學燃劑,任你打滾用沙子撲都不頂用,唯一的辦法就是脫下軍裝,但綁腿阻礙的戰士們脫下軍裝的速度,對當時志願軍戰士造成大規模殺傷。到了後期綁腿基本消失,這是適應現代化戰爭的自然進化。
作為一個現代軍人,胡興祖不會打綁腿也是理所當然,王玉璽看出來胡興祖的難處,因為剛參加那會他也一樣曾經為打綁腿煩惱過。王玉璽拿過胡興祖手中的綁腿帶,道:“大哥,我第一次打綁腿誰也打不好,來,我來教你打綁腿。”說著王玉璽蹲下拿起手中的綁腿,一圈一圈的幫胡興祖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做着講解,“綁腿有兩頭,一頭是平頭,一頭是分叉。首先,平頭的那頭從腳裸處往上纏,腳裸處一定要打緊。”說著王玉璽手上用了用力,第一次打綁腿,胡興祖適應不了肌肉被束縛的感覺,被王玉璽使勁一勒,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王玉璽沒有注意胡興祖臉上的異樣,繼續講解道:“順着腳裸在往上纏就不用那麼緊了,松一些也可以。”隨着王玉璽動作的放輕,胡興祖那種壓迫肌肉的感覺逐漸消失,王玉璽幫胡興祖綁完一條腿,胡興祖試着下地走了兩圈,感覺還行,挺舒服挺利索的。
胡興祖拿起另外一條綁腿帶,道:“行了,這條腿我自己試着綁,你幫忙看着點我做的對不對。”說著胡興祖便有板有眼的綁了起來。在做第一步勒緊腳裸時,胡興祖咬牙使勁勒了勒,看的一邊的王玉璽一陣偷笑,雖說要綁緊一些,但也不用這麼緊。
怎麼說胡興祖也是軍人,學習領悟能力強,很快就把綁腿打好了,看的王玉璽一陣咋舌。當初他學打綁腿的時候可沒這麼輕鬆,學了好幾天才學會,再看人家,現教人家現會。
胡興祖拍拍打好的綁腿,道:“還真舒服,行了,出去一起訓練吧。”說著胡興祖拿起那頂灰色軍帽,端正的戴好,往門外走去,王玉璽也跟了上去。
在見到段玉裁的時候,他已經在隊列裏手把手教戰士們刺殺技巧了。看着倒背着手的段玉裁,胡興祖感慨萬千,都說這人有好幾張面孔,果真不假。當初段玉裁栽在自己手裏的時候可沒這麼神氣,回到營地他又成為了戰士們心裏的英雄模範。
“報告,新兵胡興祖前來報道。”胡興祖昂首挺胸大聲說道,很有軍人范。其實胡興祖很會擺位置,以前在私底下,就算段玉裁叫他爺爺,那也只是過去的事。但現在自己是個士兵,而且是段玉裁手下的一名士兵。那麼既然是士兵,那就要有做士兵的覺悟,這點道理胡興祖還是懂得。
段玉裁上下打量了打量胡興祖,點頭道:“嗯不錯,現在像個軍人樣了。”說著他轉過身,當著所有戰士的面大聲說道:“好了都停下來,介紹一下,這是咱們教導隊新來的格鬥教官,以後專門負責大家的格鬥訓練。我承認我打不過他,在以後的訓練中,我也會跟着你們一起學習的。下面請新教官給大家訓話。”胡興祖沒想到段玉裁會給他一個職位,猝不及防便被段玉裁擺了一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胡興祖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硬着頭皮站了出來。
要說做演講,胡興祖還真沒那個口才,但要是做作戰報告,胡興祖可是一套一套的。整理了一下當初在北京軍區基層當連長時的情形,胡興祖開口帶着一絲幽默感道:“剛才我在旁邊看到了,戰士們的氣勢夠嚇人,殺氣也夠重,說實話,剛才把我也給唬住了。”胡興祖拐彎抹角的誇獎引起了在場所有戰士善意的微笑,但下面胡興祖說的話,讓這些微笑定格了。“但你們的招式在我眼裏不值一提。”說這句話的同時,戰士們甚至看到了胡興祖蔑視的表情。
他的話就像一顆炸彈,人群里頓時炸了鍋。也是,誰讓這小子說話說半截的,就跟一個人正在吃飯,突然有人告訴他這裏面攙着屎一樣噁心。
“你說我們不管用,你上來跟我們過兩招試試。”
“就是,別以為隊長誇了你幾句,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
就連段玉裁也露出驚訝的表情,他也不理解胡興祖為什麼這樣說。下面戰士們的嘲諷並沒有引起胡興祖的怒火,他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態。“不錯,都還有點血性,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後有的玩了。”胡興祖抱着胳膊笑着看着下面戰士的激烈反映。
在段玉裁讓他上去說兩句的時候,胡興祖腦海里突然蹦出來一種作戰方式,沒錯特種作戰。看到教導隊訓練拼刺的時候,胡興祖就在想,這些士兵的作戰素養真不是蓋的,殺氣凌然。在看他們的動作,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沒有。胡興祖也是練過的人,他一眼就能瞧出,在這一群士兵里隱藏着不少的搏擊高手,把這些搏擊高手單獨挑出來,組成一個大隊,用來執行斬首行動,沒說的,敵人肯定會被打的猝不及防。
“照你的意思,我們練得都是花拳繡腿,你練得肯定是真功夫。怎麼樣,出來連兩下子讓我們瞧瞧哇。”一個士兵站出來說道。而此時的胡興祖頗有一副高手風範,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來人。不胖,大高個,長得跟秫秸似的,好像風一吹就能吹倒一樣。但胡興祖卻絲毫沒有從對方體型上輕視對方,軍人對危險的敏感告訴他,對方不是善茬,有可能是塊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