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們都下吧,火車我倆開走

第2章 你們都下吧,火車我倆開走

晚餐備好,端到每個人桌上,單色短袖配同色長裙的姑娘舉起刀叉,看着盤子裏的白色魚肉,掘起了嘴。

“怎麼了?別告訴我你不吃魚。”同行的冒險者並不清楚她的口味,只能按照她來自的地區,點了份味道清淡的海魚。

女孩兒卸了半身氣力,坐姿由三好學生變成班中睡神:“想吃點沒吃過的東西。”

“哪有那麼多沒吃過的東西,趕緊吃。”冒險者把自己的牛排換給她,然後拿起刀叉。

“你先試一口,能不能吃。”雙手懸停在半空中等着。

女孩兒小心翼翼地用刀從牛排上划拉下來一塊,再用叉子扎住盤子角落裏那塊肉,送到嘴裏。

“嗯!”點了點頭,立馬開開心心地吃起來。

“各位旅客,前方滄浸主城……”列車內又響起了廣播,被食物吸引了注意力的女孩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全神貫注地看着聲源聆聽播報內容,反而一路淡定以待的其他乘客,紛紛放下手裏的東西,不再發出半點聲音,恐有漏聽。

“由於城內軌道被淹,本次列車終點站改為寒嶺,我們將會為持滄浸站車票的旅客,辦理全額退款……”

“跟我來。”冒險者碰了一下身邊的姑娘,站起身往車頭去,同時扯開自己的領結,拿出裏面的小鏡子直接捏碎。

手中碎裂的鏡子上浮現出一個虛影。

“幹什麼!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是一張圓潤的中年男子的臉,影像隨着鏡面碎裂成幾片,那看起來才叫真的嚇人。

“會長好。請求徵用列車滄-1039的車頭。”冒險者沒去辣自己的眼睛,徑直向前。

“怎麼一上來就提這種要求?永安啊,就算你是銀級……”

“您先看看滄浸主城成什麼樣了。”

中年男子停了一下,消失在影像里,過了半分鐘,又轉回來:“怎麼回事?海都能往外溢?你還帶了個買全價票的姑娘?不是一直喊窮嗎?突然錢多燒得慌啊?”

“火車頭,批不批?”

中年男人被噎了一下,然後就鬆了口:“行行行行行,直接進駕駛室吧,我這邊幫你跑流程。”

單手一捏,拿布條的長度余量纏了纏,包住鏡子碎片塞進口袋。

直接拉開駕駛室的門,拎出胸前口袋裏的徽章:“銀級冒險者,固永安,已向協會申請徵用這列車的第一節,不知道通知到了沒有?”

列車長僵直了身體貼在駕駛席上,壓下聲帶的顫抖:“到了,通過寒嶺後進行交接。”

旁邊的副駕駛簡直沒眼看他這副腦殘粉的樣子。

連個屁的音信都沒有,就敢把整個駕駛列往外許!

“哦,這麼快?”固永安指了指駕駛室門邊的小座位,“那我先坐這等了。”

列車長鼓起全身的勇氣,問出:“固先生,需要駕駛員嗎?”

副駕駛實在忍不住,當著他頂頭上司的面,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我進來了。”門外傳來一個略顯低沉的女聲,一個胳膊肘推開門,人從半開的縫裏擠進來。

“給。”把幾乎沒動過魚肉放到固永安手上,然後啃起了還剩一半的牛排。

能空出手來和不太緊張的人都轉頭去看,固永安趕緊站起來介紹:“應無慮,我的搭檔。”

駕駛室里響起陣陣被壓低的驚呼,有的是聽到“搭檔”這兩個字就忍不住了,有的回頭瞟了兩眼才叫出聲。

搭檔?

那麼小?!

冒險者成名都很早!

可是應無慮這個名字聽過嗎?

各種疑問在幾人間流轉,唯有駕駛席上那位,激動得快要哭出來。

“固先生,應小姐”列車長眼含熱淚,語氣平穩,“城際列車是國家重要財產,滄浸城內的情況已無法預料,兩位還是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駕駛員從旁輔助。”

“呃——”固永安都快要被說動了,糾結地組織拒絕話語。

“怎麼回事兒啊?”應無慮吃完了,開始關心情況。

“滄浸被海淹了。”

“哦。”應無慮找了個地方放盤子。

勉力維持着工作狀態的眾人終於不再強迫自己,回頭盯着那個剛進來的姑娘看。

應無慮發覺受到關注,看向固永安:“這車不能在水裏開是嗎?”

固永安被問得倒吸一口氣,只是再去捂應無慮的嘴也來不及了,立即堅定信念,拒絕了列車長。“列車長,滄浸的情況確實比較複雜,也比較危險。既然通知已經到了,滄浸那邊也會派專業人士接應,請您放心,和其餘人一起在滄浸下車吧。”

“‘只要有軌道,即使沒有任何人為操控,列車也會一直前行。’”列車長引用了當年大統領在天空城,宣佈城際列車開始施工時演講中的話,“終究指的是沒有任何岔路單向軌道,寒嶺到滄浸的路程沒有那麼簡單,恕我身為列車長,無法相信二位的駕駛技術,不能直接交付管轄範圍內的駕駛列。”

固永安緩和語氣,調成賊官方賊正式的腔調:“列車長的職業精神令我敬佩,只是……”

“滄-1039,滄-1039”駕駛室里忽然響起不帶任何播音腔的呼叫聲,從駕駛席側起,回蕩在整節列車中。

“冒險者協會緊急徵用滄-1039列車首節,申請人是固永安,等過了寒嶺就鬆開車鉤,讓他們走。”

列車長硬着頭皮答覆:“明白。”

“哦,還帶着一個姑娘,一共兩個人,你們交接的時候看一下對不對。”那頭語氣不快,說完直接掛了,留列車長獨自在駕駛席上尷尬。

緊急情況,任言守衛隊隊長的工作證能從中心找來應急用的交通工具,雖然這功能其實是一直開通着的。

兩人乘着浮水艇進海,這個季節本該風平浪靜海域,現在在明朗的天空下波濤洶湧,這種輕量型小艇只能隨波起伏,始終一副要翻的樣子。

闕凡濁看着這彷彿冒着粉紅泡泡的霜糖基調配色:“平時在基地看到,還以為這些都是娛樂項目工具,沒想到挺好用的。”

浮水艇形似沒有輪子的摩托車,體積比摩託大一些,放在行水工具里看真的是超級輕便,速度也不慢,只是經不起太大風浪。

任言用食指在盤表旁邊敲了一下,引來闕凡濁的注意后,寫下一行字。

[設計師喜歡]

闕凡濁想起那個總在技術部進進出出的小姑娘,頓時沒了意見,他看着盤表旁邊的空位,挨個兒品了品“設、計、師、喜、歡”:“這五個字哪裏不行?為什麼不能說?”

任言無奈一笑,低頭轉回去,過了兩秒才看向前方的海面。

即使剛來沒多久,闕凡濁也知道和任言獨處的時候要習慣安靜,只是他不是一個擅長自娛自樂的人,四處張望搖來晃去想找到海面上的怪異之處,前面的任言只能把緊龍頭控制速度。

“太奇怪了”闕凡濁憋不住了,“鬧出這麼大動靜,居然什麼都感覺不到。”

任言停下浮艇,攤開一張地圖,手指在上面劃了兩下,漁場的一小塊放大到整張圖。

“這玩意兒不是鎖在中心塔的嗎?帶出來弄壞了怎麼辦!”

任言看了眼伸頭過來的闕凡濁,嘴角輕揚,又抬手在地圖上點了一下,海域裏出現一條紅色虛線,是以往正常時候的海岸線。

笑笑笑,又是笑!你笑我又不能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闕凡濁正腹誹着,任言拿出筆在地圖上畫了一道直線。

“啊啊啊——!”想起被管事大爺教育城內規定的那幾天,闕凡濁緊張的叫了出來。

任言直接笑噴了,呵呵呵好幾聲都是氣音,一邊笑一邊又在地圖上畫了一筆。

闕凡濁這個時候也不去管地圖了,他看看整理好表情的任言,還是那個熟悉的、長期保持靜音的畫面。

“你連笑都不能出聲嗎?”他真的很在意,因為他從來沒聽過任言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聲音。

任言愣了一下,然後畫完這一筆,一條幾乎看不出斷口的直線。

這就是闕凡濁,也是大多數人不願意跟任言單獨呆在一起的原因,很容易尷尬。

尷尬沒持續多久,任言完成作圖,遞向身後。

“海域以這個點為中心向外擴張?”闕凡濁懶得去理解每一根輔助線的意思,看着中心所有實線的交點問。

任言將手握成拳,以手肘為軸心,向後抬了一點,意為待命,闕凡濁聯想到這一組裏的另外兩個,“行動”和“撤退”,努力領會領導精神:“可能是?”

任言點點頭。

跟你出門真的有點累誒!

“那還等什麼?”闕凡濁伸手發動浮艇,被任言攔住。

此時,地圖上一閃,出現一個形似箭頭的標識,似乎在動。

還沒看清,任言便將地圖對摺,放進風衣內側,嚴嚴實實的收好,再撫平領口和前襟。

沒多久,拿紙條走的人回來複命了,開着一艘造型酷炫的快艇。

“任隊!”

任言平靜的點點頭,與對方交接。

闕凡濁連同前面那一通熟練的操作看下來,槽都不知從何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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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銀級冒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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