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詭譎提問
白進將目光放回,殺馬特已經抬起頭,眼含笑意看着他。
頭髮和眉毛皆是白色,整張臉的線條都很淡,雌雄莫辨。這不是在形容美人,只是從長相、身形,以及從領子裏延伸出來的頸部線條,都找不出能分辨此人性別的特徵。
白進關了通訊,不去理司遷發過來的一條條消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僵持數秒,那人似乎覺得四目相對太耗體力了,眼神失焦、表情淡去,慢慢歪過頭:“放心吧,她很厲害,一百個扁蟲都跑不掉的。”
司遷仔細探了周圍,三十米內,沒人要來上廁所。於是走出隔間,將旁邊沒沖的坑衝掉,又去水龍頭那洗了三遍手。
剛一回到角落隔間拴上門,下課鈴就響了。
“開始行動!”
全員警備,司遷關心了一下這聲音是不是白進的,也進入狀態。
“看好了,一出現非人類就發信號。”
司遷不再玩手機,默默地點了下頭,死死盯着白色隔板。
其實還是挺尷尬的,雖然收不到任何視覺信息,但這樣高度集中的探查外部環境時,外面有幾個人,在哪,幹什麼,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嘈雜交談混着其它聲音,統統收入耳中。長達一百八十秒的毫無異動后,司遷覺得自己耳根子都在發癢發熱。心底又升起一點點自適應廁所氣味后就消失了的噁心感。
司遷:來了
司遷:剛從門口進來
司遷:從門口數第三個小便池
司遷:跟一個男生接觸後去洗手了
男廁的門已被堵住,來上廁所的男生們被擋在十米以外,廁所里的被幾個調查員分批帶走。
“看好窗戶不要讓他跑了。”指揮給司遷下了一令,又繼續投入人員調度中,臨近樓層的人員都被叫到了二樓。
一個人影竄出二樓男廁的窗戶,快到讓裏面排隊等被帶走的男生髮懵。
樓外觀察的調查員看到一個空翻,那人就進了緊鄰着的上邊的窗戶。
可憐三樓的孩子們,什麼都不知道的上着廁所,窗戶外突然跳進來一個女生,閃電一樣撲倒兩個人,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將人拖出去,把所有的大喊大叫甩在身後。
“在三樓!扁蟲和一個人類男生!十七支針劑空殼!”司遷扶着耳麥大喊,順便將脫出人形逃跑的扁蟲揪回來,重綁一遍。
“再跑抽你啊!”警告完扁蟲,找了個能看清臉的角度拍了張男生的照片,發給調查組。
扁蟲原形只有半人高,看起來圓滾滾的,要不是皮肉形似太歲,還能有幾分可愛。
圍觀群眾迅速聚成一個大弧,只留正對着男廁所大門的一個缺口,廁所里出來的男生一滿臉錯愕的看着從窗戶進來,兩秒后就已經到了門外的司遷。
司遷也覺得自己該有點表示,就把扁蟲踢到自己能看見的地方,衝著男廁所九十度鞠躬:“對不起,我是來抓人的,絕無冒犯之意。而且什麼都沒看到,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調查組的正式員工們這個時候才聚到三樓,白進來得更晚,學生們都被老師轟回教室上自習了才到。
“怎麼回事?”跟完全不知道之前情況似的,“這怎麼還綁着個人呢?”
“對啊,怎麼才一個,二樓那對呢?”司遷怕出問題,一直看着扁蟲,到現在沒見過二樓那個噬魂種。
一旁做記錄的調查員回答她道:“在二樓呢,確定不了哪個是和噬魂種有過接觸的男生,一會兒你去看一下?”
“行”!司遷滿臉期待的看着兩個調查員把綁好的扁蟲從地上拎起來,一邊一個的架着他往外走,自己樂顛顛的跟在後面。
“我在問你們,出了什麼情況,為什麼變成這樣行動。”白進攔住司遷,發問時卻看着其他人。
怎麼回事你一個消息沒看嗎?
司遷剛想回他,又發現旁邊還跟了個面生的中年人,穿着打扮不像便服調查員,看到扁蟲還畏畏縮縮的。
白進趁機介紹:“這是學校教導處主任,王主任。”
“主任好。”司遷接着他的話打了招呼。
“誒,好。”主任看了看司遷,確定她沒穿校服,繼續一臉擔憂的案發現場的情況。
記錄情況的小哥走上來解釋:“二樓安排了一個噬魂做餌,相近種族,披着扁蟲的皮。真正的扁蟲在三樓”小哥晃晃手上的人形外皮,“不知從哪弄來了這個,從這個學生這拿走十七支針劑空殼,已經封好了,一會兒拿去化驗。”
“怎麼發現真扁蟲在三樓的?”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司遷,司遷一緊張,嘴巴快於腦子,蹦出兩個字:“猜的。”
白進斜了她一眼,轉身對着王主任:“嫌疑人大概是急於逃跑才脫出人形的,這確實不是我們能控制的,還請您見諒。”
主任聽着這一大通的解釋,隨便應了幾聲,眼睛始終放在被拷着雙手,低頭站在調查員身邊回答問題的男生身上。
“嫌疑人已被抓住了,二樓那個也沒能逃脫,您大可放心,不會再出什麼狀況。至於學生的心理情況,還得請校方多費心……”
“你們有證據證明,我們的學生和這個,這個怪物接觸了嗎?”現在很少有人把非人類種族叫做怪物了,要是有這方面的興趣,看過一些資料,說不定還能叫出扁蟲的歸類——攝魂蠱。
扁蟲也因為這個叫法有些不爽,不過沒什麼動作,在場的除了司遷沒人看出來。
其他人還在等着司遷回復,司遷也不盯着扁蟲發獃了:“呃……”
主任問司遷:“你,親眼看到駱文易把那個,那個……”
“針劑空殼?”調查員覺得他是想說這個。
“針劑空殼,交到那個怪物手上的嗎?”
司遷輕輕拍了拍扁蟲的後背,架着他的調查員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帶着扁蟲走遠了幾步。
司遷有點傷心,她只是想讓這位老鐵冷靜而已,調查員這是以為拍個後背的動作能打出多少傷害?
“我確實沒有‘親眼看到’,但我的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