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內院
“不了，我們立刻離去。”陸離迅速道，同時示意赫爾季莫斯將屍體一同扔下懸崖，不求毀屍滅跡，但求拖延被發現的時間。
“走！”陸離迅速朝着山下而去。
就在陸離離開沒多久，又一批人影落下。
這次足足五人之多，領頭者是一個滿頭冰藍色長發的年輕人，他第一時間便冷冷出聲道：“艾得他們出事了。”
“怎麼可能，此時哪裏還有人能直接到這裏。”
“學院這幫膽小鬼不是已經不再派人來爭奪排位戰的武道碑碎片了嗎？”
“哼，艾得這傢伙一直目中無人，除了老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死了活該。”
“好了，不管他到底如何，終究是內院的人。”薛撒冷喝一聲，“先將這次排位戰拿下，回頭再來查是誰殺了他們。”
在薛撒大步向前之際，一道神秘莫測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如同早已計算好般再度緩緩揮出一掌……
一路往下，陸離原本有些微跳的心立刻有些安定下來。
赫爾季莫斯舔舔唇，“我感覺到了，一個很強大，而且絲毫不掩飾的生命出現又消失了，他發出的呼聲連我都感到一絲害怕，這一定是個真正的強者！”
“不管他是誰，只要不再阻擋我們就行。”陸離微微鬆口氣，面對這種人，是人都會感到壓力。
尤其是他現在還算不上強大，甚至連所謂的內院都不甚了解，或許他應該去問問林雨鈴。
就在兩人趕路之際，那些從正面進入的流派道場弟子也開始多了起來。
起初能看到一些神色疲憊的人一邊行走一邊休憩，甚至還有正在與武勢大戰，眼神卻總忘陸離身上瞟的人。
後來才明白，這幫人是邪道武勢修法的崇拜者，自然不願被人看到自己的情況。
但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鞋，陸離一路上還是難免碰到一兩個正在強吞武勢的道場弟子，本欲直接繞走，沒想到後者發現陸離行蹤竟然主動攻了上來，被赫爾季莫斯當場擊斃。
這是陸離和赫爾季莫斯約好的，最主要是保護他離去時的安全。
雖然陸離在取碑中並未消耗太多，但有這個免費打手在，又何必親自動手。
踏上無能山脈就等於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是許多人上山前就知道的潛規則，陸離並不打算借題發揮，見人殺人，但如果有人以殺心而來，他自然不介意請他們吞下苦果。
赫爾季莫斯更是無比快樂，和這些奇奇怪怪的道場弟子交手，他的收穫也是不小，甚至心中起了要不要向學院申請和流派道場開交流會的打算。
一路下山，可以說完全是出乎意料的順利，讓之前規劃好上山下山的陸離覺得自己白費了不少功夫。
不過陸離倒是沒有後悔，因為誰也不知道，事到關頭以前做好的準備能不能派上用場。
萬一真要派上用場那就是大賺，就像剛出黑霧一樣，若是沒有赫爾季莫斯在場，恐怕有些事就沒有機會那麼輕易的了解了。
順利走出無能山脈，可以看到一些道場監護者還守在山下，路獨行則獨坐一方，悠然自得。
陸離走上前去，當面坐下，露出左臂坦言道：“路兄可認得這個？”
“武道碑碎片，或者說武道碑排位戰模塊。”路獨行嘆氣道，“看來你們還是爬了上去。”
“不止，我們還遇到了自稱內院的學員。”陸離道。
“內院……”路獨行沉默片刻，“看來你們能活着下來，被遇到的內院學員都死了吧？”
“對，他們態度十分囂張，看上去殺意很重，所以我就只好請他們先死了。”陸離坦然道。
“小事。”路獨行反而語氣輕鬆，“內院一直覺得學院是被他們壓得抬不起頭才不爭排位戰，實際上學院和武道碑有着更密切的聯繫，根本不需要參與武道碑排位戰這麼麻煩的方式得到所需要的東西。”
陸離暗道果然如此，不過他復又凝重道：“這麼機密的事告訴我們倆沒問題嗎？”
“機密是分人的，這種倒也談不上多機密，連我都不知道的那才是真機密，正好你們已經接觸到這一部分，我就給你談談內院的問題吧。”路獨行臉色肅然道，“最初學院只有一個，但內院是在學院成立不久分裂出去的，學院和內院有着特殊聯繫，雙方共通的權限和資料可查，但是學院主內較為沉默低調，內院主外，進行更加殘酷的訓練和對外作戰，幾乎這些年對外的戰鬥幾乎都是內院負責，甚至一些學院不好做的事都是內院負責。”
“那所謂的協議？”陸離忍不住問道。
“所謂的協議當然是存在的，學院和內院雖然有互助協議，但同樣也有敵對協議，兩紙充滿矛盾的協議為何出現我也不得而知，但我知曉學院和內院在三種特定時間內，由雙方規定的時間裏，可以彼此廝殺！”
“第一，武道碑排位戰時期。”
“第二，浮空巨獸群洄遊期。”
“第三，代理院長爭奪期。”
“第一個陸離已經體驗過了，實際上學院已經很久不追求武道碑的幫助，也不需要武道碑帶來的虛名，第二則是學院部分頂尖人群才知道的重要狩獵，這個時候這部分人會知道學院和內院的糾葛，正式面對廝殺。而且按照時間計算，浮空巨獸洄遊期已經臨近，它們五十年一循，你們能遇上是幸運也是不幸，至於第三，不巧，十年前便隱晦結束，而且是在武道碑見證下，由內院取得。”路獨行慢慢將可以透露的情報說出，只把陸離和赫爾季莫斯聽得目瞪口呆。
“這究竟意義何在？”赫爾季莫斯也未曾想到學院還有這麼一層秘密在裏面。
“生存。”路獨行輕聲道，“你們在學院庇護之下，想像不到學院的壓力，內院之所以鄙夷學院，因為事實上迄今為止外界許多壓力都被內院抗下，為此內院至今付出不少犧牲，他們就像山一樣頂在前方，為你們遮風擋雨，而學院許多人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對自己的生活感到心安理得。”
“原來如此。”陸離點點頭，他不懷疑路獨行的話，但不代表他會後悔殺了內院那三人，在他看來，內院的功勞還分攤不到那三人頭上，而且就算能分攤到，也不是他們可以肆意侮辱學院甚至踐踏生命的理由，學院的學員不是任他們宰殺的狗！
“那麼壓力在哪，說實話，學院一直行事低調，在各大勢力里簡直算得上相當安分守己的那部分。”赫爾季莫斯來得早，有些情況他同樣很了解，但正因如此他反而更加疑惑。
“一是學院來頭，學院的起源一直被認作大秘密，這個秘密曾經在一段時間裏瘋傳，甚至引來大批苦修者駐紮在此，後來不知怎麼那個秘密銷聲匿跡，連一星半點都尋之不到。”路獨行緩緩答道，“其二就是學院掌握的古進化術——原始再造，這個進化術有種神奇的能力，能將石頭變成山泉，將大陸變作海洋，將元能變作魔能，將生命重鑄，將空間重鑄，甚至是將時間重鑄！”
“有此古進化術豈非無敵？”赫爾季莫斯道。
“你錯了，這進化術迄今為止，只有最初的院長會，現在學院保留的只是當年院長留下的一星半點儀器輔助施展的低等原始再造，但就算這樣，不知多少勢力盯着不放想要從學院手裏拿到這門技術，就連內院不少人也在打這個主意。”路獨行嘆道，“群狼環伺下學院的壓力也相當不小，尤其是前段時間學院行動處處受挫，已經越來越不堪設想。”
陸離兩人也聽出路獨行言語中的嘆息，赫爾季莫斯忍不住道：“我記得你本身並不是學院的人吧？”
“對，我很早去了外域，但我的家卻還在這裏，如果學院沒了，家也就沒了。”路獨行輕聲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陸離臉色默然，他出聲道：“浮空巨獸群洄遊期是只有內院和外院參加嗎？”
“以前是，單從這次起不是了。”路獨行沉眠一會道，“學院因為一些事情和索望星以及狂亂之域三大勢力之一的亂兵會達成協議，允許他們派人參加此次行動。”
“這個浮空巨獸群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讓兩大勢力都想插一手。”赫爾季莫斯詫異道。
“浮空巨獸是一種群居的遠古生命，它們在宇宙中遨遊，會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在學院大陸附近覓食產卵，但是遠古生命產卵的受孕率太低，於是學院某個前輩想到一些死卵可以作為孢子被人類使用而找上浮空巨獸群，當年那個前輩是怎麼做到的不知道，但是自那以後，每隔五十年它們會洄遊這裏，只要手持學院信物，即可進入它們產卵地，自行搜取死卵。”路獨行怕兩人不知道浮空巨獸的價值，補充了句道，“浮空巨獸剛出生就能在宇宙中遨遊，其實力幾乎等同一個巔峰的第八層級生命，你們可以想像的到，這種生物哪怕是死卵也會有多大價值。”
陸離兩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不是有沒有價值來形容了，而是學院這麼多年一直守到現在才被分享出去才是真的厲害。
想到這裏赫爾季莫斯不禁有些肉痛道：“好他奶奶的不甘，竟然把這麼好的東西分給外人。”
“你們也別想太好，浮空巨獸的卵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每年能安全帶回來的不過兩三枚罷了。”路獨行搖頭道，“現在又迎來兩個勢力的爭奪者，只怕會變得更加難以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