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路
“你是？”路姓青年看着陸離竟有種眼熟之感。
“若我能回來，再敘舊吧，路兄請開路吧。”陸離笑着點頭道。
“若是可以，儘可能從武絕崖下走吧。”路姓青年沒有太在意，對流派道場的人眼熟那是常事，所以沒有深思。
“嗯。”陸離含糊應了一聲，帶着赫爾季莫斯踏上蜿蜒小路。
等到走遠，赫爾季莫斯忍不住道：“你就這麼相信他？”
“我相信的是師父。”陸離邊走邊解釋道，“有一次我和師父閑聊他跟我提到過我們這一輩流派道場很出了幾個有意思的年輕人，其中天路道場有個年輕人堪稱自天路祖師以來第一天才，他的天路武勢與正常情況下的天路武勢截然不同，蜿蜒悠長，勢深意遠，如入深山幽邃處，至今無人知曉其路之遙，因此被天路道場當做寶貝隱藏起來，甚至刻意不讓他進入學院，轉而去域外比學院還要聲名遠播的地方修行，所以在學院大陸一直沒有什麼名聲，許多人更是連認都不認識。”
“師父說過，這小子以後要麼真的走到世人看不見的地方，要麼就是死在過於淡然淳厚的性格上。”陸離悠悠道，“他的名字是路獨行。”
“這名字和他性格可真匹配。”赫爾季莫斯咧嘴笑道。
“這種性格的人若能活下來，只能有一個原因，他足夠強，而且是無敵的強，師父不太看好他，但我覺得他未來也許能走很遠。”陸離看着遠方還沒有到盡頭的武勢，忍不住感慨道。
“說起來，從經過他身旁的一瞬間，我就忍不住聽了下他的生命呼聲，你猜我聽見了什麼。”赫爾季莫斯難得吊了下胃口。
“什麼？”陸離也很實在。
“什麼都沒有。”赫爾季莫斯哈哈一笑，“這種級別的傢伙，不碰上幾下，我也不知道他的生命呼聲是什麼樣子。”
陸離也笑了，踏入武絕崖而產生的緊張都因此舒緩不少。
忽然，兩人感覺腳下傳來嘎吱嘎吱的怪響，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從天路武勢上走了下來。
“神鬼莫測啊……”赫爾季莫斯感慨道，“看得我都想找個道場拜拜了。”
“有機會你可以來我們道場，我們正缺人。”陸離提了句道。
“要是你加入咱們肉搏兄弟姐妹會，我立刻拜你道場。”赫爾季莫斯道。
陸離臉色一僵，“再說。”
“這就是武絕崖？死得人可真不少。”赫爾季莫斯掃視一圈滿地白骨，點點頭道。
“無能山脈剝奪元能，許多人就如字面意義上一樣變成無能之人，死在這的恐怕有不少人比我們倆加起來還要強。”陸離看着滿地屍骨無人收，不禁搖頭。
“別的不說，這崖壁筆確實陡峭，失去元能的確難以爬升。”赫爾季莫斯九十度仰着頭，都沒有望到頂。
“這是最不好走的路，在懸崖峭壁上，一丁點失誤都會帶來死亡，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走這條路。”陸離輕嘆道。
就在兩人閑聊時，腳下枯骨開始顫動起來，好似有無形的絲線拉扯它們。
“這是……武勢。”陸離面色凝重。
“看來這裏這麼快就來歡迎我們了，怎麼樣需要我出手嗎？”赫爾季莫斯道。
“一般剛踏入進來的人，不大會遇到特別危險的情況，況且既然是武勢，那自然也要以武禦敵，若非必要你不要輕易出手。”陸離快速說道，同時一步踏前，狠狠將一根大腿骨踩斷。
“勾連無數亡者之骨，這種武勢難怪作為第一道考驗。”陸離搖頭，這種武勢別的情況不好說，眼下可實在算不上威脅。
砰！
陸離單手抓住一個剛拼接好的白骨軀幹，輕輕一震便分崩離析。
陸離知道過去有個白骨道場，他們的武勢盡在骨骼上，進化方向也漸漸向骸骨生物轉化，並且能達到操控骨骼的程度。
但是有一點，他們以武勢鍛鍊出來的骨骼已經達到非凡之境，所以戰鬥時格外強大，而眼下不過都是土雞瓦狗，實在談不上危險所在。
不過武勢殘留講究的是生生不絕，想要爬得安心，還是要先收拾這裏殘留的武勢。
陸離一掌推出，以天時武勢覆蓋手掌，頓時感到前方空氣中冰冷氣息加重，同時密密麻麻如絲線觸感的力量阻攔着他前進。
留下白骨武勢者本身就不是泛泛之輩，一經接觸陸離就能感受到那種堅韌浩大的朽木枯骨之勢，仿若一尊沉年白骨赫然站立身前正在與他對掌。
但可惜這股武勢隨時間消磨，已經不足過去萬分之一，在陸離極擅長萬物推演的天時武勢下，頓時遵循着天地古老規則逸散而去。
“有點意思。”赫爾季莫斯看着這神奇的一幕，忍不住舔舔唇道。
“也就能針對一下無主的武勢，要是換成元能之類的能量體，用處不大。”陸離很坦白，因為沒有隱瞞的必要，武勢的缺憾處幾乎只要查查就能知道。
“那也不一般了。”赫爾季莫斯感慨道。
等着周圍白骨武勢帶來的氣息徹底消散，陸離正式開始登崖。
他從資料上就知道登崖的意義何在，登崖不是目的，帶上最好的攀登設備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徒手攀岩，在生死一線中戰勝困難和恐懼，才是考驗。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裏死得高手才會最多。
勝人者力，勝己者強！
誰願意被人稱為弱手，進化之路千百萬，獨獨選擇武勢這條並成為高手的，註定沒有懦夫。
可惜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最終大部分人都丟了性命。
此時萬物輪迴，終於又落到陸離頭上。
只不過與大多數人截然不同的是，他們是為了證明自己，而陸離是為了別人。
啪嗒！
陸離一把抓住崖壁上的第一塊凸起物，正式開始了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