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徐王妃救命
宮宴之上來得早了就是為了瞧一瞧那個傳說中的唐皇后,可以謝瑾安也只能遠遠看上一眼,不像自家夫人還能湊上前說上兩句,不過在介紹自己是謝瑾安之時,唐皇后的眼眸亮了亮,似乎有些憤恨,難道當初傳言是唐皇后是因為和自己皇父母的矛盾,才被陛下所厭棄,不過可惜當初知道事情的宮人統統被處死,陛下嚴令皇宮內外不許亂傳謠言,謝瑾安請完安,才回到自己的坐席上乖乖等着自家夫人回來,他衝著自家夫人淡淡一笑,將桌子前的杯盞往前推了推,好讓那東西不被自己的袖子弄得掉下來。
“娘子瞧見唐皇后了?她如何?是否如傳言一般!”
徐青青搖了搖頭,將謝瑾安的手放下輕輕拍了拍,“像是個好相與的,不怎麼說話,都是沈貴妃在與我講話!說讓你勤勉些,多為陛下分憂!還說景兒聰慧,明裡暗裏的想讓景兒給六皇子做伴讀,被陛下堵了回去!”
他咳咳兩聲,反手握着徐青青的手,“嗯?還好今日將兩個娃娃留在家裏了,不然我瞧着咱家娃就要被拐走了~”
謝瑾安話畢左顧右盼的,徐青青見狀,頗有好奇地問:“相公,在看什麼呢?”
“我看那秦宇的使臣怎麼還不來?”謝瑾安道,“不是說秦宇朝此番不但派了丞相之子來,還帶了一位公主?我不是想瞧瞧他們是什麼模樣?聽說那邊水土好,人長得也不賴!”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頭小黃門一聲長長的尖喝,“秦宇——使臣到——”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朝門口看去。
便瞧見自外頭走來一道修長身影,身後跟着一位白衣少女,再後面是跟着的侍衛,那人走在最前面。
身形極高極挺拔,穿着綉金線的玄色長袍,腰間繫着犀角玉帶,上綴着白玉佩,腳下是雙鹿皮靴。瞧着是極簡單的一身,但他臉上卻有半塊銀質面具擋着,只覺得是個文雅的公子,聽聞是為了救秦宇的新帝而被傷的面部,自此便帶着面具示人。
雖是帶着面具,讓人瞧不清外貌,但眉眼上挑,那眼裏的光黑且涼,分不清是冷漠還是玩味的瞧着眾人,和那冰冷的面具混成一體,是一個瞧着狠厲的角色,卻刻意溫柔的男子。
跟在他身後的白衣女子也不遜色,引得在場眾人眼前一亮,不由感嘆,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人,是女子看了也妒忌的臉,眼裏帶着柔情似水的媚意輕輕一送,骨頭都要酥掉,窈窕身姿,衣擺上的飛蝶隨步履擺動,這是哪裏來的仙子!她恭敬地跟在為首那人的身後,但卻牽着一路上眾人的眼神。
眾人皆是靜默說不出話,心裏皆是讚歎!
“衛錚攜明安郡主拜見陛下!”他說話時微微身子前傾,嗓子卻是有些不符年齡的深沉,甚至還有些沙啞,卻是好聽的,叫人聽得像是在悄摸地撓你的心。
他自顧自的在貴賓座上坐下,一舉一動優雅貴重,眼睛卻是透過面具在瞧着眾人,似乎嘴角帶着譏笑。
慶文帝微微地笑了笑,看向衛錚道,“貴客怎麼來的遲了,叫人好等啊!”
衛錚向慶文帝點了點頭,姿態帶着隨意瀟洒,道,“本來是按時來的,可路上迷了路。先是遇到了太子殿下,后而遇到了二殿下,說了些話,故而遲了!”
“哦!”慶文帝眯着眼瞧了瞧剛剛落座的二皇子王玏,“迷路?”皇帝轉開了話題不問自己的兩個兒子攔下使臣想幹什麼,而是在意為何無人引他們前來!
太子和二皇子聽見這話,身子一抖,忙看向那衛錚,怪他不會說話。
慶文帝瞧了眼自己身邊的老宦官,沉吟半晌說,“沒用的,殺了吧!”
老宦官似乎習以為常,施了禮遵了聲諾,便下去處置人去了。
“貴客既然到了,那便開宴!“
“奏樂——,開宴——”太監尖利的嗓子鼓足勁喊着。
“嚯!娘子你~”謝瑾安轉頭想和徐青青說剛剛看沒看見那個好看的女的,誰知道卻正對上徐青青一張略有怒氣的臉,他頓時嚇得把話收了回去,“嗯!來來來!娘子,這個蝦好吃!”他拿起筷子將遠處的蜜蝦夾到自己碗裏,挽了挽袖子,給她挑起蝦肉來,剝了幾個后,將手凈了凈,夾到徐青青懷裏,加着小心看了眼自家的夫人,陪着笑臉嘿嘿兩聲,“娘子,你嘗嘗,這味道都在蝦肉里呢!可甜了!”
徐青青嗔了他一眼,淡淡地說,“甜的太膩了,上次你給瑤瑤買的糖人我還沒說,那些太甜的她還小吃不了的,你偏偏拿那個逗她,弄得她幾日都不好好用飯!你呀~”她用食指點了點謝瑾安的額頭,“以後不準了!”
謝瑾安眯着眼笑着,三指指着天發誓道,“是是是,我的好夫人,下次絕對不敢了!”
但動作究竟大了點,離得近的一些人紛紛看過來。謝瑾安掩飾地擦了擦嘴角,一轉眼卻瞧見一雙眼睛看着自己。
貴賓座上的那位帶着面具的男人,微微側着頭,不知是真的還是自己的錯覺,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下,又移開了,那目光像是審視又像是羨慕。
回府的馬車上,徐青青故意和謝瑾安打着絆,他坐這裏,她就坐在那裏,他眨了眨眼,哈欠道,“怎麼?夫人吃醋了?”
徐青青眼神避過他去,憤憤道,“我哪裏有,我也覺得那郡主長的漂亮!世人皆愛美,縱然是女子也想多瞧她幾眼!”
謝瑾安打趣道,“那她倒是確實長的漂亮!像…”
“哼!”徐青青醋哼了一聲,將臉扭過去不去瞧謝瑾安。
“不過~”他扯了扯徐青青的衣角,聲音都柔了不少,豎著大拇哥道,“在我眼裏夫人是頂頂好看的!排天字獨一號!不過,夫人還是多笑笑,板著臉可不好看!”說著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地笑着。
“你呀!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近日你好像憔悴不少,陛下那邊很難辦吧!”徐青青瞧着謝瑾安雖是儘力笑着,但眉頭之間的疲憊看的清楚,她靠近謝瑾安的面前,給他細細查了查眼底,舌底,“瞧瞧你的眼圈,好幾日聽說你都只睡幾個時辰,你這樣身子熬不住的!”
“是是是!知道了,等將衙門的事情辦完,我保證早睡起!”他反手將徐青青的手握住,連連發著承諾。
二人這邊正膩着聊一聊今日迎親的開心事!
這邊陳府卻是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人提着燈籠不知在說什麼。
西跨院的僕人婆子卻是進進出出的,但多是搖頭攤手說沒有辦法,急得那年輕的男子連連在原地轉圈,唉聲連天,聽得屋內的嬌妻哀嚎着,連連擺手,“之前都是好好的,怎得今日突然作動,這~許久都未生下來,不會是有什麼吧!”他衣領還散着,剛剛從外室的屋子裏被下人拽回來,說夫人作動,難產,嚇得他酒醒了一大半,連滾帶爬的往正院趕回來,沒想到來了許多產婆,說是胎大,不好生,摸着好像胎位還不正。
陳培生扶着自家夫人匆匆闖進西跨院,他們剛剛從宴會下來就得到消息,自家閨女難產,朝服都顧不得換,匆匆趕來,還未等那男子近前,他氣的一巴掌將男子打在地上,怒氣道,“蔣懷生,你個王八羔子,要不是瞧着你母親的份上,我們能把大丫頭嫁給你小子!”
陳夫人急得衝進房裏去瞧自家閨女,卻看見自家姑娘攤在床上,下身的血讓人瞧的害怕,額頭冷汗冒個不停,,已經累的快脫了力氣,眼前都是花的,只聽見自家母親還呼喚着自己的小名,微微張了張嘴,“母親!丫頭~先走了!”
她半個時辰前開始作動,力氣用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也漸漸感到自己的無力,在母親面前一向要強的她,早已濕了眼眶,當初自己滿心滿眼地選的心上人,如今落得這種下場也是她自己得的,可她不甘心,才會如此呵護自己的孩子,怎麼也要保住自己嫡子主母的位置,人沒了心沒了,至少還有個盼頭,如今怕是~
被陳培生打的頭暈目眩的,趴在地上久久沒有回過神,陳培生捂着腦袋想着什麼,這許多的婆子都沒有法子,今天晚上的宴會,對,那個小子的夫人是個醫女,還是醫藥世家,定能,還是個女大夫!
他想到這,抓緊撤下自己的腰牌扔給一旁的心腹僕人,抓着他的衣袖吩咐了幾句,那僕人得令跑着出了門,得了老爺批准騎着馬去堵人。
這邊小兩口正說的熱鬧,馬車忽然停下來,被人攔住,謝瑾安開口問道,“三九,外面怎麼了?”
三九上前詢問后回復道,“回老爺,有個僕人求見您,說是他家陳大人吩咐,有令牌!”
“哦!”謝瑾安拍了拍徐青青的手示意她放心,自己挑了帘子出來,瞧見一灰塵撲撲的仆子跪在他跟前。
“謝王爺,小的是陳培生陳大人的家僕,這是我家大人令牌,我家大娘子難產,老爺知道徐王妃醫術高超,特求王妃救我家大娘子一命!”
謝瑾安跳下馬車,接過他手裏的令牌瞧着,是真的,忙問道,“你家大娘子?是你家大小姐?她今日生產?在誰府上?”
“半個時辰前就作動了,到現在沒生下來,產婆說是胎位不正,怕是~”僕人激動地說著,擦了擦額頭的汗。
謝瑾安連連點頭,回身喊了聲,“夫人?”
徐青青從馬車裏鑽出來,點了點頭,“既是救人的事情,那便耽擱不得!”謝瑾安扶她從馬車上下來,看了看四周,對三九說,“把馬車拉到一邊,馬卸下來給我,派個輕功好的人回府將夫人的藥箱取來送往~”他回身問道,“送到哪裏?”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連連磕頭說,“回王爺,東城長安巷的蔣懷生蔣府!”
謝瑾安先將徐青青扶上馬,自己翻身上馬,指着那磕頭的僕人說,“好了!趕緊帶路!晚一會兒都要命!”
“是是是!”他從地上爬起來,上了馬,兩馬策奔,趕往蔣府。
西跨院
“啊~啊~啊啊!爹,娘!”裏面的女人還在痛叫着,已經漸漸沒了力氣,聲音漸弱,屋外的陳培生繞着屋外不住地轉圈,跺了跺腳,罵了句髒話,氣的又衝到一旁跪着的蔣懷生踹了兩腳。
“老爺,謝王爺和王妃請來了!”先前的那個僕人連滾帶爬地進來先稟報消息,陳培生收回腿,往門口看去。
看見謝瑾安身後牽着自家夫人步履匆匆趕來,他擰着眉上前,拱手道,“望徐王妃救小女一命!”
徐青青向陳培生福了福身子道,“陳大人免禮,事態緊急,就不多說了,我先進去看看大娘子的情況!”說罷,對着謝瑾安點了點頭,就撩起帘子往裏跑。
謝瑾安尷尬地搓了搓手,按照輩分還是向陳培生施了禮,開口說,“我已派人去取夫人的藥箱,吉人自有天相,您家大娘子不會有事的!”
他又瞥見一旁跪在月色下的人,見自己看他,他磕兩個頭向自己請安道,“下官拜見王爺,王爺一路奔波辛苦了!下官~”
“閉上你的嘴,若是我大丫頭有事,看老夫不撕了你!”陳培生一甩袖子,憤憤道。
蔣懷生立刻噤聲不再說話,本想着能借這事攀上個陛下眼前的紅人,誰知道這老丈人不給力啊!
“陳大人,這位是?!”謝瑾安指了指蔣懷生。
“寵妾滅妻的王八羔子!”丟下這話,眼睛直直往裏瞧着。
“爺,夫人的藥箱拿來了!南雁和南梅這邊也到了!”三九腳步飛快,從綠桃手裏接過藥箱就往院子裏跑。
“好,你,把藥箱給裏面那位年輕夫人送進去!”謝瑾安拉過一個丫鬟吩咐道,“你們兩個進去給夫人打下手!”
“你們將產婦扶起來,我要給她扎針看看情況,將藥箱裏的艾灸拿出來在產婦右腳小指間灸着,瞧一瞧,現在孩子是在裏面橫着的,確實不好生產!”徐青青的聲音響起,倒叫謝瑾安想起自家兩個娃娃他們母親生產時的情景,他不覺得打了個寒顫,多多護佑吧,願母子平安。
過了一會兒,徐青青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摸了摸大娘子的肚子,搖了搖頭說,“不行!現在只有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