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別催稿,我在寫

第143章 別催稿,我在寫

李復,當朝老太師,歷經三朝而不衰,當今陛下的授業恩師,今年足足有七十有餘。

也是海安將軍梅昭晴的乾爹,當初就是從李府出的嫁,但世事變遷,物是人非,斯人已逝,如今李復的年紀見長,頭腦反倒有些不清楚,也藉著病早早賦閑在家,兩個兒子卻是個定個的有出息,一文一武替陛下保駕護航,次子李承官至京都府尹,掌管京都大小事,長子李丹官拜上將軍,統領禁軍十二衛,如今更是成了皇帝的親家。

李府

李丹那黝黑的臉一板,瞧了眼自己那個嬉笑的弟弟,對拄着拐杖的李老太師說,“父親,前些日子司天監定了日子,府里也早早得到了旨意,怕是等不得三皇子回京!這…”

老頭拐杖點了點地,“既然日子已經定了,那便好好備着,凌王在於不在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要我李家的女兒做他的兒媳婦,老夫只得你們兩個兒子,不像左相那個老不死的,不用上趕着獻上自己的閨女,既然如此,我們做臣子的便接旨就是!你只需要瞧着趙青雲他們府上便是了!”老頭眉毛動了動,發亮的眼珠子機敏地轉了轉,話鋒一轉,“老二,那謝家的帖子你發了?”

“回父親,帖子發了,人也是兒子親自去請的!保管一家四口都到!”

“嗯!甚好!就算是乾親,也姑且算我的娃娃,何況他父親也的的確確是個好樣的,只是最近這孩子過於冒尖了,從一個小小的伯爵如此迅速就升了郡王,難免招人妒忌!你們要多幫襯!”老頭扶了把花白的鬍子,“他家那長子我瞧着好,聽說在公孫門下,公孫倒也是個數術之才,當初老夫還曾與他切磋論道,是個大道然然者!”

李丹嘴角有些輕蔑,前些日子也曾聽過那謝瑾安的事情,覺得就是個油嘴滑舌趨炎附勢的人,聽說父親大壽請了他家來,有些不滿道,“父親,那小子弔兒郎當的,滿口胡言俗語,聽說書也讀的不多,長得油頭粉面的,如不是陛下看在先王爺的份上,他未必能做到如此地位!這樣的愣頭青,怕是扶不住!雖天機府在他手上這一兩年逐漸有了些起色,但~”

李承卻捋了捋鬍鬚,搖着頭笑了笑,“兄長此言差矣,在愚弟看來,瑾之這個孩子為人聰慧,行事雖然有些乖張,可卻心思縝密,凡是以百姓為先,事事考慮在前,雖是年紀輕輕,但卻是個穩重老練的人,就拿前段時間的事情來講,之前兄長換防不在京中,定是對前些日子驛館爆炸事情有些耳聞吧?”

“哦,聽聞是二皇子派人相助,當機立斷疏散百姓,將那什麼勞什子的特使轉移,不過,我自是不信的,陛下旨意里不也是對你們兩個治安不力罰俸以儆效尤?怎麼,還有別的事情?”

“大哥啊,果然是消息不靈通!怪道了,兄長在外都不解實情,可這東市的百姓瞧的清楚,誰是冒了性命救人的那個!”李承拍了拍腦門,撫掌大笑,“那次的事情雖然陛下旨意里是褒獎了,雖說宮外治安是天機府和京都府一同治理,但若不是他觀察入微,及時通知小弟我,那愚弟就不單單是挨了板子!且我觀他不驕不躁,雖說是筆法和嘴上差了點,可文筆鬼才卻是令人難及項背!父親也瞧過他寫的小報,每七日一出版,追的可是緊湊!”李承說著還瞧了眼自家老父親。

老頭咳咳兩聲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那小子確實文筆不錯,可就是那字啊,寫得不怎麼樣,虧了那些好故事!”

“???”李丹一臉懵,不知他這在外換防幾年,這京都中都流傳着什麼東西,連自家老爺子也喜歡看的小報?又是什麼東西,只能無聊的搖了搖腦袋。

謝府

“爺,今兒的小報還發嗎?”十二邊磨墨邊瞧着拿着筆杆子發獃的謝瑾安。

他是專門負責謝瑾安書場這堆子的事情,起初呢,自家爺只是寫一些段子,給店裏說書人專說的的話本子,誰知道自家爺腦子裏不知是哪裏來的文思,這些年又出書,又發什麼七日為時間段的文刊小報,他也就被專門委了這個和書鋪互通的專職。

只見他家爺皺着眉苦惱地咬着筆杆子,“別催我了,我這兒正想着呢?我都一周一發報了,怎麼偏到了今日我就沒了法子!邊寫話本子邊寫連載小報我也很累的!這最近思路枯竭,我得細細想一想!”

要說謝瑾安怎麼忽然才思泉涌,還不是因為他打小看的那些鬼怪誌異的野書,還有歸功於自己在那個世界裏那二十多年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影迷和劇迷、小說愛好者的小小的興趣罷了!

十二抓緊安撫道,“您慢慢寫,不着急的,書鋪的掌柜的說之前您寫的幾本話本子,還有畫冊賣的很好,您產量高,歇上幾日也不為過,再說這小報不是還有存稿嗎?”

他晃了晃發酸的脖子,手裏的筆杆子微微顫了顫,“唉,你不懂那些讀者的心情!這故事快要結束了,得有個完美的節點,剛巧有些思路,那就得抓住!”

“得勒,您寫您的!小的去給您拿些茶點!對了,爺,剛剛三九來說管家已將壽禮備好,也將小少爺從學堂接了回來!”他說罷,轉身就要出門,留下他家那個傳說中的瑜三爺還在文思泉湧地寫着一筆爛字。

李府壽宴

謝瑾安押着馬車親自往李府駛去,一路上倒是他那身花青對襟長袍配外衫在暗紅色的馬車旁顯得格外扎眼,更別說他懷裏還坐着個清秀的男娃娃,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四周的行人,“爹爹,為什麼娘親和妹妹能在馬車裏坐着,我和爹爹要騎馬?”

謝瑾安奸笑地拉了拉馬韁,“你出門前,你娘親不是問你是要和爹爹一起還是和她一起,你既然選了你爹我,那就是騎馬的路子!”

“好吧!”小雲景小臉一耷拉,小聲嘀咕着,“可我以為爹爹也是跟娘親一起坐馬車的!我們家裏已經窮到只有一輛馬車了嗎?而且~”他又四處瞧了瞧,指了指三九、三七和男裝的綠桃,“咱們家只有三個護衛嘛?四師兄每次去學院都前呼後擁的,不過~夫子說四師兄是學院的錢袋子,讓我們對他好點!”

噗!謝瑾安憋笑,“你那個四師兄家裏這麼有錢嗎?不會是因為家裏錢多才進的學院?”

說話間,李府的大門就在前方不遠,他一把捂住小雲景的嘴,在他耳邊噓了一聲,“前面就到了,回家咱再說你那個師兄的八卦!”

他止住馬,先把小雲景扔給了前來接的三七,又把馬韁扔給了三九,自己則跑到馬車邊接自己的妻女。

剛剛還一臉嚴肅的臉一下子笑完了眉,對着車上的小人拍了拍手掌,親昵地說,“來,小乖乖,爹爹抱!讓娘親歇一歇!”,小娃娃揮着小手從娘親懷裏跑到自己那個超級帥氣的爹爹懷裏,嘻嘻笑着。

謝瑾安單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自家夫人,小雲景適時的跟上,牽着娘親的手,一家四口往李府走去。

一直在門口迎客的李承早早便瞧見謝瑾安一家“瑾之啊,怎麼來的如此遲,可叫我好等!這是~你家那個芸瑤?”他指了指賴在謝瑾安懷裏的小娃娃,笑着捋了把鬍子,徐青青和小雲景向李承施禮,李承禮貌地回禮。

李承撫掌大笑,招來二管家說,“你們快請,常宇,帶謝王爺和王妃還有小世子和小姐請去二席!”

“干舅舅,那我們就先~”謝瑾安按着自家閨女的小手施了施禮,牽着夫人順帶著兒子跟着管家的指引往裏前去。

老管家瞧見二管家將人引進來,對正在接受兒孫跪拜的老太師附耳說,“老爺,謝郡爺夫婦來了!”

“哦!”他對着底下的兒孫揮了揮手,“你們一旁站着歇下!去,把那小子一家給我叫來!”一臉期待地住着拐杖往堂外瞧去,謝瑾安一家來京快兩年了,他們一直沒有機會相見,如今是終於瞧見來那個傳說中的人,不錯,小夥子長得清秀,和他家夫人放在一起,倒是比夫人俊美幾分。

“瑾之,攜妻徐氏、子云景、芸瑤給老太師祝壽!祝老太師日月昌明、松鶴長春!壽延九秩,松鶴延年!見禮了!”說著他對身邊的小雲景在耳邊低聲說什麼,將手裏的妹妹交到他手裏。他們兩個小的跪在他們身邊,他們夫婦向老太師鄭重的叩了叩頭以表祝壽之情。

小雲景先將妹妹按着跪在地上,拱着小手,揚了揚小腦袋說,“小子云景、小妹芸瑤,給太爺爺送一首小詩,是先生所教~

東風送暖桃花笑,古樹婆娑掩破樓。

春到人間燕鵲舞,君臨茅舍喜兼愁。

雄鷹展翅沖霄漢,老鷲凌雲盪九州。

醉賞夕暉松柏笑,福如東海壽千秋。”

小雲景年級雖小,但說話倒是比同齡人清楚許多,這詞中還有些難懂的字,他雖不大識的具體意思,但卻能念出來,倒是有趣極了,念完后,拉着自己妹妹公公正正地磕了幾個頭,才瞧了眼自己站在一旁的父母。

老太師看見兩個小人長得可愛,連連招手,“好好,你們來了就好,今日是家宴,都有紅包!老劉,快把包好的紅包給幾個孩子!”

謝瑾安也收到紅包時有些驚訝,忙問老管家,“這,劉先生,我們都是做父母的人了,這紅包?”

老管家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是老爺吩咐的,您也是他老人家的干孫子和孫媳婦,紅包是一定要的!您就收下吧,您二位跟老奴來,這邊坐着!”

“那麻煩您了!”謝瑾安和夫人對了對眼神,將小瑤瑤一把抱起,“來,爹爹抱!”,拉着雲景的小手往酒席上走去,坐在上面,這桌倒是沒幾個人,謝瑾安帶著兒子坐下后,身邊只有兩個空位置,這其他席的女眷,徐青青倒是認得,抱着小芸瑤起身到女眷席去和幾位相熟的夫人聊起家常,小雲景看了看自己爹爹一眼,又看了看屋裏的其他人,拉了拉爹爹的衣角。

“爹爹,夫子說太爺爺是很有名很有名的文士,也曾當過夫子的老師,很是欽佩,可二師兄說一個人名氣高家裏若是辦酒席的話會有好多好多的人!可太爺爺怎麼就擺了~”他瞧了瞧四周的桌子,“四五桌的樣子!”

“你這位干太爺爺曾經輔佐過三位皇帝,是很厲害的人,還做過陛下的老師,不過他不看重那些虛名,過壽也只是家裏人聚一聚罷了!所以~“

“哦~”小雲景點着小腦袋,眼神愣了愣,指了指謝瑾安身後,“爹爹,你身後那個大鬍子的叔叔也是干太爺爺的兒子嗎?”

謝瑾安尋聲回頭,被湊近的李丹下了一跳,身子往後一仰,額~額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李丹擰着眉,一張黑臉上下打量了下謝瑾安,“你小子怎麼長的這麼濃眉大眼的,長的這一副白面小生的樣子,不過,你和你二哥倒是很像,我當初也因為你那二哥的樣貌嘲笑過他一陣!”他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乾咳了兩聲。

謝瑾安邊點頭邊笑着說,“是嘛,我記得二哥年輕時也因長相風靡閨閣小姐之中,晚輩幼時也有過受益!”,又摸了摸小雲景的腦袋,“晚輩只有長相了,腦子比不得兄長和父親,但這孩子聰穎,有天分,老家的嬤嬤也說過這孩子和幼時的二哥很像!這可是幸事!”

“好了好了,不要再敘舊了,就要開席了!”李承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將他大哥按在座位上,也對要起身的謝瑾安擺了擺手,坐在那個唯一的空位上。

“這,瑾之是小輩,和兩位舅舅坐在一席不合規矩!”謝瑾安說著就要起身,被李承按下,“你安心坐着,闔府上下,你官階最高,坐這裏自然是合適的,何況老爺子可有許多話想對你講,你坐的近點也好!”

“是!”他說著一把將孩子抱起吩咐三九帶到孩子席那邊伺候他吃飯,望了一眼自家夫人的方向,瞧見她們已經落座直了直背,仔細聽着老爺子發話,卻冷場了許久,只聽見老爺子乾咳兩聲,說了聲人齊了,開席,眾人便舉杯起筷吃席。

這~這就開始了,老壽星不說些什麼嘛?一頓飯下來吃的沒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不過謝瑾安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老爺子這是向全家介紹他們一家子,這是徹底認了這份乾親。

二舅舅李承愣是拉着他敬了一圈這個姐姐,那個妹妹那個兄長、那個弟弟的,又指了指遠處那個高頂的院子說,“那個,那個院子是你乾爹出錢親自給你乾娘蓋得院子,自從~沒人再住過!”,他順着李承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的頂尖上一顆耀眼的珠子鑲在上面,和這府里淡泊清雅的氛圍截然不同,叫人移不開目光。

酒醉飯飽后,謝瑾安被綠桃扶着踏上了馬車,靠在車璧上,手裏緊緊攥着剛剛李丹塞給他的東西藏在袖子裏,他能感受到是一張羊皮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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