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動症，超能力以及命運的邂逅
對，我還有一個弟弟。
我之前忘了說這事了，我們家情況比較怪，我叫林羽才，但我爸叫陳華，他是個數學家，也是國內最大的科技企業——天御的負責人，從很久之前就不太愛回家，哪怕我之前重病卧床近兩年，也沒見着他幾次；而至於我的娘親大人，從記事開始她就跟老爸衝突不斷，到了這幾年，他們的婚姻已經處於名存實亡的狀態了，現在也是完全見不到人。所以搞了一圈下來，在這個家裏，我唯一最親近的人就是我的弟弟，林麟兒。
麟兒小我六歲，說起來的話，應該算是兩場大瘟疫之後的新生代人類了。但是呢，他的形象跟人們腦中一個十五六歲的新生代小男生可完全不一樣。這年頭，街上那些小年輕，發光的褲子衣服鞋子穿着，一進屋跟聖誕樹似的，頭髮顏色也是亂七八糟。但是我弟弟麟兒啊，無論我什麼時候看到他，永遠是一身凈面的淡色裝扮，利落的短髮，從上到下，給人一種格外清爽乾淨的感覺。
其實有時候我也想啊，我到底是不是我爸親生的，雖然也不排除他老人家從我身上吸取了很多，大量，海量的失敗經驗的可能性吧，但是無論怎麼說，這親兄弟差距也太大了。
其實這件事我也好奇過很久，但是哪怕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應該被人知道的。
不過雖然可能感覺不太一樣，但我們兄弟兩個從小到大都是相依為命，感情非常好。而且來說，他不像我，從幾年前住院以來人生就基本處於停滯的狀態，據他說啊，他現在在老爸的研究所裏面，已經是個能夠獨當一面的研究員了，屬於真正的年輕有為。
所以我琢磨着把，雖然那天那些事我自己弄不明白，但搞不好他能夠把這事兒給理出點頭緒出來呢。
不過我剛剛一把電話打出去，就後悔了。
雖說是親弟弟，但是畢竟他有自己的生活啊，我之前那幾年就沒少讓他擔心，前些時為了讓他能夠安心搞自己的事業，我被揍再進醫院的事，都沒跟他提過，現在要是再說這些東西，實話說吧，我自己也覺得挺不靠譜的。而且那天晚上搞不好就是我病糊塗了看到的幻覺呢，這要是再讓他陪着我折騰這破事……
唉，算了。
“喂，哥，說吧，什麼事？不過咱們可說好，抓鳥可以，偷狗不行了啊。”
嘖，不得不說，一聽就是親弟弟。
“唉，不是不是，這會你不是還在上班嘛……偷狗那次不是我就是覺得那狗居然會吃奶酪覺得很神奇，然後想試試看它喝不喝奶茶，而且最後不是沒忍心下手么！”
“成不成不是重點吧，再說了，我之前在實驗室你也沒少為這事給我打電話，我早就習慣了，說吧，怎麼回事。”
我之前說不想打擾他，是真心的，你們不要瞎猜。
“呃，嗯，唉，你看這事給鬧的，我這不是剛出……門么，正準備去河邊走走，就突然想起來你上次咱們兄弟兩個一起去河邊數船的事兒，就順手給你打個電話問問好。說起來，我之前有一段沒給你打電話了，你小子這段過得怎麼樣？”
“這樣啊，嘿嘿，還行，我前段也是特別忙，也顧不上跟哥哥你聯繫，不過聽到你還數船我就放心了，看樣子狀態是不錯啊”
“哈哈哈，那肯定，畢竟剛出院……總不能再把自己搞出什麼毛病來吧，不說這事了。你那邊現在呢，還在忙？”
“沒，我現在這個項目已經差不多結題了，這兩天也是剛剛閑下來。”
“還是那個……那個……我記得你很早之前提過，跟泰迪有關來着……”
“對，還是那個復活研究，就是引導V在已經死亡機體裏進行組織修復那個，我記得上次跟你提到的時候是大半年前了吧，那會我們才勉強能夠復活些寵物，現在本來準備往人體身上轉，不過老頭子覺得風險太大，已經把這事給掐掉了，所以現在我也就閑下來了。”
“呵，老爸做事也是真不靠譜，這研究肯定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了吧，要不要我去幫你勸勸他，搞不好他也是搖擺不定，我去推動一下，你還能再往下做。”
“誒，別了，這項目不是什麼好事，組裏面氣氛也是怪怪的，而且我參加本來就……唉，反正我這邊你也別擔心，天御的項目多得是，現在這會這事能有一結，我正好能跟老哥你兩個好好出去探索世界不是。”
“哈哈哈，還是你懂我，咱們這個好說啊。”
一陣寒暄之後，我就約了老弟晚一點一起去數路燈，然後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不過不找弟弟，我自己也沒有完全把那天晚上的事兒放下來，私底下查了好多亂七八糟的關於超能力，幻覺之類的東西，但是折騰來折騰去也沒什麼實質性的結果。好在，半個多月之後，我的噩夢就漸漸減少，這些問題雖然時不時還會冒出來，但也遠遠不是讓我吃不下睡不着的程度了。
唉，不過你們也懂，我這個命數吧，好日子肯定過不長。
就在那個詭異的夜晚過去了大概一個半月的時候，一個黃昏，我在證實了香蕉並不能替代土豆做土豆泥之後，正好路過當初第一次遇到那個神仙妹妹的那個公園，結果在廣場的長椅上，就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淡紫色的長裙，頭上的長發沒有像以前那樣紮起來，而是披散過肩，一眼看去，像一道栗色的簾幕，明眸里映着夕陽的餘暉，容顏一如既往的精緻，有一種哪怕在茫茫的人海里，也第一眼就會被注意到的那種超凡靈韻。
一個什麼都想知道的少年和一個什麼都不被人知道的少女，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明明白白，簡簡單單。
看着看着，我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嘴裏出了聲，
“你……”
她聽到了我的聲音，苦笑了一下，回答道，
“又是你啊？”
“是啊，這個，我……碰巧路過。”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說吧，你到底找我想幹什麼？”
“嗯……那個，不是，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到是誰啊？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行，我叫安，那天晚上我是想去找你問清楚，你到底為什麼一直跟着我，不過後來發生了一點意外。要說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麼，現在其實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先說說看，你那天看到了什麼？”
於是我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從看到她被殺到她變成一個虛影消失。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是說我怎麼老是碰到你。”
“咦，你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了嗎？”
“嗯。”
“所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知道御術是什麼嗎？”
“芋樹，芋頭不是長在地里的么，芋樹難道是什麼新品種，喬木芋頭？這個厲害了，我能看看嗎？不，能分給我一些種子嗎？我回去種滿整個院子，到時候到了季節，躺在樹下，哇，漫天的芋頭，光是想想就簡直……”
在聽我幻想了幾分鐘的芋頭樹林之後，她似乎終於明白了我說的東西跟她想說的並不是一個東西，連忙擺擺手，說道，
“不不不，不是樹，是超能力。”
什麼？
“超能力？”
我愣了一下，懷着一種冷靜的激動重複了一遍剛剛那個可能不太清晰的詞彙。
“你知道納米工程體製劑嗎？”
“嗯，是指的G和V兩種超級治療劑吧，理論上能治療一切疾病的奇迹之葯，對吧？”
“那你知道V製劑的V是指什麼嗎？”
“嗯……勝利？”
說著我朝她比了一“V”形的手勢，沒有“耶。”畢竟不是孩子了，作為成人，就是要有能夠比出V字形手勢而不說出“耶”字的沉穩才行。
嗯嗯。
我都要被自己給感動了。
“哪來的勝利，正好相反還差不多，但命名的時候，這個V指的是Vita，生命。”
“當藥名的話，也挺合理的啊。”
“哼，合理，你知道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叫生命嗎？是因為這種葯會自我增殖，不斷繁衍，就像一個活的生命一樣。”
“對對，我想起來，我之前看到過，當時因為是感染傳播太快，為了在短時間內讓更多的人能夠得到救治，幾個大科學家聯合起來研發了這種能夠自我增殖的製劑，就可以很快的治療全世界的患者，本來幾乎要滅絕人類的大瘟疫，眨眼之間就被消滅了，科學真是偉大。”
“這個部分沒有錯，但是V可不僅僅是治病這麼簡單。你有沒有想過這種自我複製的微型機械人進入了人體，治好了病之後，他們會怎麼樣？”
嗯……這個問題好有意思，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果斷得記下來，下次去查查看。
不過才聊了幾句就能夠說出讓我激動的問題，眼前的美女難道果然就是我的靈魂伴侶嗎！
但是畢竟妹子都已經問到這裏了，似乎還在等着我回答，還是先猜猜看吧。
於是我做出了一個可能的猜測。
“死……掉……？”
“大部分是的，因為他們的繁衍燃料中的一個重要成分，在設計時就確定為了病毒的一種成分，病毒沒了，他們也就無法高速繁衍了，會隨着代謝，逐步被人體分解，最後從人體內消失。”
嗯，居然猜對了，果然上天是在撮合我們。
“這不是很好嗎？”
我發自內心的這樣說道。
“但是這只是大部分，還有一小部分不是這樣，有些人體內的V產生速度會一直快於代謝的消耗。例如代謝相對弱的老人，慢性病患者之類，加上這麼大批量的生產疫苗，有一些產品本來就是有瑕疵的，可以脫離病毒材料複製，而且甚至有些人當初為了保證治療效果，一開始就攝入了過量的V。這部分人，最終體內的V，都是不會自然消亡的。你知道V消耗不了的時候，人的身體會怎麼樣嗎？”
又來了！
看來果然真正的愛情就是要不斷的考驗才行……
雖然我也不太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氣勢上不能鬆懈！
“大量的V，消不掉，還不停的自我複製……感覺……是會長胖吧？”
糟糕！
怎麼可以在這樣漂亮的妹子面前說長胖的事情，我怎麼這麼蠢！
然而就在我猶豫要不要開口道歉的時候，安把話題接了下去。
“沒有直接死掉的話，這是其中的一種可能，大量的V在體內積累，最終引起形體的巨變，這些身形畸化了的患者，叫做‘獸形’；當然也有可能這些V代謝實在太快，直接把人給吃掉了，這種如果物質形態消亡之後，還能夠以一個意識殘留的方式繼續存在一段的話，這個就叫‘殘形’；而如果最後這個人體內的V以一種相對合理的量級代謝下去，這些V在數量夠多的時候，會跟人體有所互動，甚至於能夠起到增強人的機能或者產生超能力的狀態，這個叫做‘御形’，而成為了御形的人，一般也被叫做‘御者’，御者的這個能力，就被稱為‘御術’。”
呼——幸好，妹子並沒有注意到長胖的問題，而且我再一次的蒙對了，果然，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啊。
不過她剛剛好像提到了什麼很神奇的東西……
“等等，這超能力也太牽強了吧，明明只是體內的寄生物，感覺超能力那些，應該是跟自身周圍的環境互動有關不是嗎？”
“聰明，我正想說。御者的能力如果沒有周圍環境中的自由活動的工程體，是無法發動的。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大氣中會有那麼多的工程體，但是事實就是，當一些人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那裏了。”
“等等，你說我們現在身邊的大氣，空氣裏面就有那些東西？”
“是的。”
“你剛剛是不是說過有人被V的無節制複製給吃掉？！”
“對，但是空氣中的這些工程體，似乎又不太一樣，所以人們只叫他們工程體，而不是V。”
嚇我一跳。
但是，這樣說來……
“所以我是能夠逆轉時間對吧？”
“那是不可能的，逆轉時間破了“三限”了，我猜的話，你的能力更接近於一種預知性的危險感知，你能夠感知大範圍的工程體的流動，從而一定程度上預測你身邊東西的一個短時間的未來。”
“這麼厲害！”
“是啊，這種類似預知的能力極其罕見，不過也並非是你獨有的。”
“你還認識其他人跟我一樣有這種能力？”
“你爸，而且比你強得多，他能夠預測真正的未來，而不是眼前的一兩分鐘。”
“你確定嗎，我爸？那老頭都記不住自己襪子放在哪個抽屜里，他能預測未來？”
“是啊，而且他還是世界上最強的御者之一呢，不過重要的是，你也有類似的能力，而我之前之所以不停的遇到你，就是因為這個。我之前在尋找一個特殊的御者，你一直出現在那些地方不是巧合，我一直在找的人，應該就是你。”
你看看，這個東西，我說自己怎麼能夠當主角呢，這東西你不服不行啊，畢竟是主角，適當的時候就是要有這樣漂亮的妹子出來說幾句這樣的話才能鎮得住場面。
結果就在我沉浸在馬上即將登上人生巔峰的喜悅之中的時候，安突然神色慌張的說道，
“糟糕，他們又來了。”
啥？
誰來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眼前的少女已經起身，而我的背後也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喧鬧。
我連忙拉着安一陣狂奔，但無論我怎麼跑，背後的聲響還是越來越近，而我的體力很快就開始衰退下來，
“安，你先跑吧，我體力跟不上了，再這樣下去只會拖你的後腿。”
安看了我一眼。
“唉，他們找的本來也不是你啊。”
只見她一抬手我又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