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硬骨頭

天蒙蒙亮，傷口傳來的陣痛讓江墨沉在床上輾轉難眠了半夜，難以安睡。

縹緲錄這個軟件……還能用。江墨沉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翻找着各大榜單。

天榜排名靠末的一個宗師，消失了，地榜榜倒是也有了不少變化，不過依舊是董靖以三十八萬的修為獨領風騷，至於人榜……

“人榜第36720名，江墨沉，半步內勁實力，1690修為。”

“人榜第60201名，馮雅，外勁巔峰實力，1247修為。”

盯着這個排名，江墨沉心跳猝不及防的慢了半拍，通訊器不知不覺從手中劃掉了出來，就連呼吸都戛然而止。

良久。

他那顆沉默已久的心再次悸動，彷彿是有什麼東西牽引着，靈力不知不覺的運轉，江墨沉身邊淡藍色的光點漸漸組合，按着記憶中那副漸漸淡去的模樣，組成了一個朦朧的虛影……

她的臉很朦朧，朦朧到看不清面容，卻也因此多了一份別緻的美感，如此美如此熟悉的，是馮雅……江墨沉瞳孔緊縮。

忍不住伸手抓去，卻什麼也沒抓住，她的虛影化作淡藍色的光點散去，而後無論怎麼聚精會神的運轉拼接，也再也拼湊不出她的模樣。

“怎麼會？怎麼會！”

江墨沉呢喃着，突然狀若瘋魔，數分鐘便將身上的所有內力消耗一空，他身旁的虛空之中，靈力組成的幻影一次又一次的潰散，滿天星塵，終於在動用事關性命的本源內力之時，江墨沉有些清醒了。

都已經過去了。

回不去了。

江墨沉一直以來總感覺自己虧欠她三個字，現在想起來了。不是“我愛你”，而是：

永別了。

崩潰的癱坐在床上，江墨沉嚎啕大哭，鼻涕混合著淚滴流了滿面。即便如此，還是不忘在房間裏打上禁制，他不想讓滿溢出來的悲慟再悄悄溜走，傳染給別人。

直到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江墨沉的哭聲戛然而止。

除了模樣有些狼狽外，江墨沉此時若無其事的坐在床上，好似剛才哭的那個人只是一個傻子——但還是忍不住聲音的沙啞與嗚咽。

江墨沉臉上掛起了一抹難看的怪笑，呢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這個荒唐的世道，人命不值錢啊！

忍着情緒，江墨沉翻找着人榜，又翻找着地榜，一遍又一遍，反反覆復，卻都沒有看見林靈的名字，不過心裏想着她可能晉陞內勁，卻是比較弱的那一批，可能沒有上榜吧！而且有董靖護道，她不可能出什麼事。

清醒了。

江墨沉無力的癱倒在床上，眼神迷離，像是在回憶，不過腦子裏此時前所未有的清醒，大到蚩尤現世，小至三頭蛇妖的禍亂，江墨沉都將其串聯在一起。

“他們在下棋嗎？呵呵。”江墨沉冷笑了一聲，有些事看似偶然，但背後卻都有一雙無形的手推動着。

比如呂喬的突然崛起，要知道哪怕是林靈之流的頂尖天才都是從小夯實基礎，到了適齡才開始修鍊，而呂喬這種根基虛浮的阿宅，又怎麼可能憑空的逆天？

又比如三頭蛇妖，哪怕他有個宗師爺爺，也不會失了智的在黔省大學武道系門口玩燈下黑吧？活着不好嗎？

然後又是機械文明與異族之間存在的默契，包括自己的被創造，都像是在養蠱一般的想要催生出一些強者……

董靖之流，則是維持秩序的存在，維持着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秩序。

好！江墨沉拳頭捏得嘎吱作響，暗恨道：既然你們想養蠱，那老子就心甘情願的給各位兒子當一回蠱王，且看看你們想收穫成果的時候，能不能承受老子這含怒一蜇！

江墨沉幾乎是用最怨毒的語言詛咒着他們，廢話！對待這種肆意玩弄別人的性命，驅虎吞狼的陰謀家、棋手，難道還要好言相勸，循循善誘嗎？

再說，你又有什麼資格和他們說話。編排幾句，圖個心裏清凈。

外邊，天已經徹底亮了，陽光刺得江墨沉微微眯眼，又是新的一天！不過，好戲才剛剛開始了呢。

土坯房，姜小柔整理行囊，朝着余堅離開的方向跟去。

黔市，殘餘的以過去黔省大學第一武道社社長韓其龍為主的修士勢力“意外”在幸福西點裏面找到機甲，與機械文明開展起了地道戰，此時的韓其龍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多日以來的征戰讓他脫胎換骨，如若新生。

黔省某處的別墅中，呂喬的系統再度升級，多了不少新功能！

收集：可以收集別人的負面情緒值增強自己的實力，負面情緒值，包括悲傷、痛哭、憤怒……

定位：花費一定量的負面情緒定位自己想要定位的人。

從此呂喬逆天崛起！對外，他只和自己熟知的人稱這是一門新的功法，可以收集別人的情緒能量，因為收集時會有一股淡淡的黑煙飄向自己……

俠醫張恆，與雲夢弟子曾雪行走世間，懸壺濟世，雲夢派位於雲夢大澤，有宗師葉清婉坐鎮，是以天下第一醫術聞名世間的一流門派勢力，即使那次蚩尤的大舉進攻，也未曾給雲夢造成太大的損失。曾雪與張恆相輔相成，一飲一啄，救世人與水深火熱之中，成為了當世的一個佳話，好一對神仙眷侶！

一車又一車的煤礦拉進基地，一棵又一棵的果樹被江墨沉移栽進來，在這裏面，吃穿不愁，按勞分配，一時間江墨沉的基地竟然成了現實版的諾亞方舟，吸引了一個又一個的流民前來。

雖然有些煩惱，但江墨沉也很樂意看見這種變化，像是在玩一個真人版的養成遊戲一般有趣。

這不，當余堅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來到基地的鹿角錢的時候，江墨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青壯年勞工+1。

不過他的潛力自然並不會僅僅如此，江墨沉瞧見了他眸子深處的堅定，那是一種即使沒有信仰、也會有一直堅持下去的本能。

活着的本能，比別人更加強烈，比所有人都還要強烈！

“你叫什麼名字？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江墨沉負手而立，雲淡風輕。

“余堅。”余堅一身狼狽，像是在自嘲一般，苦笑道：“自我介紹，就不必了。亂世之中，我只餘下一身堅強，和硬骨頭。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會，也一無所有。”

但從江墨沉的視角來看，他身上卻有一股淡淡的厲金之氣升騰，這種情況是在……自我覺醒？！

江墨沉嘴角揚起一彎弧度，輕笑道：“那就夠了。我叫江墨沉，這個基地就是我家。”

呸！余堅抽了抽嘴角，這個廠子的意見的老總自己見過的好吧，去年暑假自己來這裏打過暑假工來着！

等等，他叫什麼名字？余堅失聲道：“你……你就是江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