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佛寺搶寶(6)
黎鐵見到王雲天也大感喜出望外,哈哈笑道:“呀,原來是你小子,你怎麼也到這來了?”忽見王雲天抱着一個人,猛一詫異,“咦”了一聲,舉着火摺子湊臉看去,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只見周穎兒已奄奄一息快沒了氣,黎鐵驚聲叫道:“丫頭,這……這是怎麼了?”王雲天忽地心裏一痛,又哭了起來,道:“穎兒她……她……”黎鐵道:“別哭孩子,來,先把丫頭放下。”
黎鐵將之前沒有燃盡的木柴又點了着,在地上鋪了一層乾草,王雲天小心翼翼的將周穎兒放在乾草上,扶着她平躺好,盡量讓她舒服些。周穎兒此刻已說不出話來,眼睛緊緊閉着,只胸口還微微起伏。
黎鐵搭着周穎兒的脈搏細細察看,緊皺着眉頭道:“怎麼傷的這麼重?誰幹的?”王雲天抽噎了兩聲,道:“是那臭道士。”黎鐵道:“哪個臭道士?”王雲天道:“是一個叫玄劫的臭道士,前輩,你快救救穎兒吧,我給你磕頭了。”說著翻身跪倒在地,“咚咚咚……”連連向黎鐵磕着響頭。
黎鐵扶着王雲天道:“來,先起來,唉!讓我試試。”王雲天用衣袖抹了把眼淚,站起身來。黎鐵盤膝在周穎兒身側坐下,運集真力,將真氣一股股的灌注到周穎兒的體內,慢慢地周穎兒的面色泛起了一點紅潤,呼吸也有力了些。黎鐵不愧是號稱“天龍”的江湖耆宿,內力果然深湛不凡,王雲天心裏稍感寬慰,俯身跪在周穎兒的另一側,細細的盯着周穎兒的臉。
過了小半個時辰,黎鐵收功歸元,抹了一把頭上汗水,深嘆了一口氣。王雲天道:“前輩,沒事了嗎?”黎鐵道:“暫時沒事了,但我這股真氣也只能護她一時,要想治好丫頭卻還不能。”王雲天道:“連你都沒辦法,那穎兒不是……”黎鐵道:“你先別急,這倒不是因為我功力不夠,而是這丫頭的傷勢很是古怪,她體內有一股陰寒之力,但出手的人用的卻是少林的內功,真是奇怪,你剛才說傷穎兒的是個道士?”
王雲天道:“是,是一個叫玄劫道長的道士,他還有一個師兄叫玄濟道長,我和穎兒在洛陽的時候發現那玄濟妖道殘害嬰兒,用嬰兒的心臟煉藥,就把他殺了,發現了他師弟,也就是這玄劫老道給他寫的一封信,說是要商量什麼大事,我和穎兒想看看他們有什麼陰謀就來到了開封,先是遇到了金國的小王爺完顏金戈,完顏金戈要殺我們就讓這玄劫老道出了手,我們是在同他打鬥的時候穎兒為了救我受的傷。”
黎鐵凝神想了片刻,道:“玄劫,玄濟,沒聽說過這號人呀,哪兒冒出來的。”
王雲天道:“前輩,你不是有紫玉龍王參嗎?快救穎兒吧。”黎鐵道:“紫玉龍王參也沒用,穎兒的傷勢主要是體內的那股陰寒之力,紫玉龍王參屬於陰性,只會讓她的傷勢加重。”王雲天急道:“那怎麼辦?”黎鐵道:“憑我的功力也只能將她受的少林派內傷治好,那股陰寒之力卻祛除不了,除非有什麼至陽之物。”王雲天道:“至陽之物,去哪兒找?”
黎鐵想了一下,道:“也幸虧這丫頭是在這裏受的傷,要是在其它地方可就真的完了,這裏是開封城,據我所知開封城裏有一座寺院叫‘長平寺’,長平寺有一件鎮寺之寶,乃是一顆舍利子,這舍利子就是至陽之物,有了它穎兒的傷就可以徹底治好了,只是這東西人家肯定是不會給的,我們只能去偷,去搶。”
王雲天想都不想,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黎鐵道:“長平寺是有名的大寺院,但是為了丫頭也只能不敬一次了。”王雲天急道:“管他敬不敬的,快走吧。”黎鐵道:“可丫頭不能就放在這兒呀,我們要把他安置在一個妥善的地方,你跟我來。”
王雲天抱起周穎兒隨着黎鐵走出門去,兩人一路向南,走了一陣到了一處宅院前,黎鐵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打開了門,一看是黎鐵慌忙讓進門去,喜道:“幫主,哪陣風把你老人家吹來了?這位小兄弟是……”黎鐵道:“我也是今兒個剛到,閑話少敘,我們現在有要事去辦,這姑娘就先交給你照顧,一定要給我照顧好了。”那人見黎鐵神色鄭重,不敢再嘻嘻哈哈,正色道:“幫主請放心,儘管交給我。”
王雲天仍顯得有些猶豫。黎鐵道:“你放心吧,這是我丐幫分舵的鄭長老,穎兒交給他沒事。”王雲天道:“那就多謝鄭前輩了。”鄭長老道:“不用客氣,就把姑娘放裏屋吧,來。”王雲天抱着周穎兒將她放在裏屋的床上,蓋好了棉被,又向鄭長老道了一聲謝。黎鐵道:“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王雲天理了理周穎兒鬢邊的秀髮,同黎鐵走出門去。
兩人在街道上展開絕妙輕功,一路發足狂奔,也不問有路沒路,踏牆飛檐,走壁越頂,直向西北而行,不到兩炷香的功夫便到了長平寺,只見紅柱高牆,雕樑畫棟,流光溢彩,樑柱漆金,果是一座殿宇宏偉的盛大寺院。
黎鐵對王雲天使了個眼色,兩人縱身一躍跳進牆去,院內更是寬廣非常,此時月已偏西,朦朧的月色下只見一個大銅鼎立在大道的中央,大院兩側環繞着蔥鬱的翠竹林木,一座大雄寶殿居中建在院子正中,其餘個屋舍有條不絮的參差在院子各處,想來是寺中僧侶的屋舍。
王雲天問道:“前輩,你知道舍利子放在哪兒?”黎鐵道:“應該就在那兒。”王雲天順着黎鐵的手指瞧去,見後院屹立着一座雄偉的寶塔,塔上隱隱還有亮光照出。王雲天道:“那快走呀。”說著迫不及待的率先向寶塔跑去。黎鐵身影一閃,緊步隨上王雲天。
到了寶塔近前,黎鐵低聲道:“小心些,既然是寶貝就肯定有人看守。”王雲天道:“知道了。”兩人緩步向寶塔靠近,到了塔下只見塔門緊閉,但卻並未落鎖,王雲天小心推開了門,“吱悠”一聲響,王雲天同黎鐵心裏具是一緊,生怕驚動了人,黎鐵低聲道:“輕一點。”王雲天“嗯”了一聲,兩人偷偷摸摸的擠進門去,小心翼翼,一步一頓。
正走間,突然“叮鈴鈴”一陣脆響,王雲天同黎鐵猛然一怔,只聽一個聲音喝道:“誰?”王黎二人身形閃動,同時出手,黎鐵不愧是老前輩,已搶在王雲天之前點中了說話之人的兩處穴道,那人登時動彈不得,不能言語。黎鐵見是一個道士躺在榻上,奇道:“怎麼是個道士?”王雲天道:“管他和尚道士,問問他舍利子放在哪兒了。”
王雲天拔出當年遼天祚帝送給他的匕首,抵在那道士的胸口,道:“我解開你啞穴,你要是敢叫我就一刀捅下去,明白了嗎?”那道士“嗯”着眨了眨眼睛。
王雲天在那道士咽喉下三寸處點了一下,道:“我問你,舍利子是不是在這塔里?”那道士詫異道:“什麼舍利子?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王雲天冷眉一凝,又封住了那道士的啞穴,一咬牙,“嗤”的一聲,一刀捅在了那道士的大腿上,鮮血直冒,那道士“嗯”的一聲,嗓子裏似是塞了棉花套子,一張黃臉漲成了醬紫色,渾身瑟瑟直顫,額上滲出點點汗珠,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疼的。
王雲天道:“再不說下一刀就不是捅大腿了。”又解開了那道士的啞穴,還不待王雲天問話,那道士咬着牙忍痛,連聲說道:“在塔頂,在塔頂,啊……”王雲天又封住了這道士的啞穴,在他後頸擊了一個刀手,這道士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黎鐵道:“上塔頂,小心一些。”王雲天點了點頭,向塔頂走去,黎鐵躡在他身後。
這寶塔共有十三層高,王雲天着急拿到舍利子“噔噔噔噔”直往上上,黎鐵不斷提醒他“輕一點”,王雲天隨口應道“嗯”,可腳步絲毫不緩,不消片刻便攀到了塔頂,所幸的是再無其他人把守。
只見塔頂的塔間裏供着一尊佛像,佛像前的供桌上立着一個小香爐,香爐里並沒有香火,只有一顆圓溜溜,黃橙橙,龍眼般大小的小珠子,王雲天道:“前輩,是這個嗎?”黎鐵道:“應該不會錯,快拿。”王雲天想都不想,伸手將那小珠子從香爐上拿了起來。
突然,“咔吱”一聲響,黎鐵急叫道:“小心。”王雲天還不及反應過來,只見一個大鐵籠從他頭頂直落下來將他罩在了裏面,“咔咔”兩聲,下面的機括將鐵籠扣的死死的,緊接着一陣“鐺鐺鐺”銅鐘撞擊的聲音響了起來。
黎鐵道:“不好,這肯定驚動了寺里的人。”王雲天將舍利子從鐵籠里遞向黎鐵,道:“給,前輩,你一定要把穎兒救過來。”黎鐵道:“不行,不能把你扔在這裏。”這個時候從塔下面隱隱傳來了紛紛亂亂的叫喊聲,熙熙攘攘,“抓賊呀,抓賊呀,寶塔招賊了,快快快。”
王雲天急道:“前輩,快點,要不然來不及了。”黎鐵道:“不行,不能扔下你,我把這鐵籠打開。”說著近前兩手各握着一根鋼條用力往外扯,任憑黎鐵功力深湛卻也扯不動這鋼條分毫,累的他齜牙咧嘴。
王雲天道:“沒用的,你快走吧。”黎鐵急道:“閉嘴,臭小子,看着爺爺扯你不知道幫忙啊。”王雲天道:“哦。”兩人一塊使勁,掰扯了半天那鋼條仍是不動分毫。王雲天道:“不行啊。”黎鐵道:“對了,你那刀呢,我看那刀很是鋒利,你在鋼條上砍兩下咱們再使勁。”王雲天一怔,道:“對呀。”拔出匕首在鋼條上“砰砰”亂剁,火星四濺,砍了二三十刀,鋼條上裂了一條深深的印痕。
王雲天道:“應該行了。”黎鐵道:“來。”兩人一塊使勁,那鋼條“吱吱扭扭”的響,“砰砰”兩聲,兩根鋼條被掰折了去,王雲天鑽了出來。
這個時候台階板上發出“噔噔噔噔”的亂響聲,越來越近,七個人擁擠着跑了上來,兩個道士,五個和尚,王雲天和黎鐵甚是詫異。黎鐵道:“這怎麼回事?和尚道士怎麼弄一塊兒了?”那七人指着王黎二人道:“好傢夥,敢來這裏偷東西?”王雲天一眼認出了其中一個道士就是在新野騙村民錢財被他跑掉的那個賊道,指着他道:“原來是你?”那道士也認出了王雲天,嘿嘿一笑,道:“臭小子,冤家路窄呀。”黎鐵詫異道:“怎麼?你認識他?”王雲天道:“前輩,沒時間跟你細說,總之這裏一定沒有好人。”
幾人說即動手,那兩道五僧拳掌交錯的向王黎二人襲來,出手快捷,竟是不弱的好手,可他七人哪是王雲天同黎鐵的對手,不待黎鐵出手,王雲天雙掌齊出,“啪啪啪啪啪啪啪”,連出七掌,疾如閃電,眨眼間便將七人打翻在地,他惱恨那坑騙村民錢財的道士妄言河神要吃童男童女,也不知毒害了多少小孩的性命,是以出招毫不留情,七掌打的七人胸骨盡裂,吐血而亡。
黎鐵見王雲天一反常態,甚是詫異,道:“小子,不要多殺人命,這些都是出家人。”王雲天道:“前輩,你不知道,這些人害了很多人,上次就是讓他跑了,再說,和尚道士混在一起能是什麼好東西?”黎鐵道:“好了,走吧。”兩人向塔下走去。
下了三層又有兩僧兩道衝來上來,王雲天掌起掌落將四人打翻在地,骨骨碌碌滾下塔去。王雲天在前,黎鐵隨後,一路下走,時時不斷有人往塔上沖,可這些人的武功和王雲天相比實是相去萬里,王雲天一路拳打掌劈如同扭瓜摘菜一般,打的一眾僧道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到了塔底,那被點了穴道的道士睜着雙眼仍躺在榻上,想是無人能解開他的穴道,見王雲天走來滿臉驚恐。王雲天瞥了他一眼,並未要他性命,同黎鐵一起走出塔門,只見塔前明火執仗地站着三四十人,亦是有僧有道,混雜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