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名為絕望的希望
素子化身為披着彩霞的虛擬人飄蕩在燦爛的數據戰場上。
到處是數據對抗以及湮滅導致的爆閃效果。
每當一次特別劇烈的閃光過後，伴隨的是數據世界一小部分的崩壞。
隨即數據世界自身會緊急恢復損壞的部分。
十幾秒后，重新恢復的地方再次展開數據對數據、程序對程序、模塊對模塊的戰鬥。
素子以高超的技巧在這樣的數據戰場中自由的飛行。
任何對準她的攻擊病毒或者防禦程序都會被巧妙的甩掉，實在無法甩掉的傢伙們也會在她的針對性攻擊下飛灰湮滅。
她仔細搜尋這個世界的特異點，找到了一個不起眼，卻十分特別的地方。
靈魂的低語告訴她，這就是她尋找的。
“少校，我們快頂不住了。”，塔奇克馬尖叫道。
“別亂叫，給我頂住。”
素子毫不在乎思考戰車們所謂的局勢的嚴峻，向目標飛去。
“小心了，合田本人進入到數據中心。”
“我明白。”
素子飛進那扇奇怪的小門，隨即周身白光閃爍。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身在一處狹窄的，奇怪的房間裏。
這裏大部分被電子設備填滿，只留下長長的走道，道路的末端是一個控制台，以及端坐椅子上的合田。
更確切的說是合田的模擬人格。
“我以為這裏只是情報的合集，沒想到你連模擬人格都放進來了，看來你同波塞冬重工的關係比我預料的還要密切。”
素子直截了當的說道。
虛擬人格轉過身，他臉上的疤痕在這個空間顯得尤為的可怖。
“你找我有事？”
“我想問你，關於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虛擬人格眯起眼睛。
“我換種說法，合田同個別的11人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你的問題確實不好回答，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答案。”
虛擬人格頂着合田的面孔，說著合田的事情卻用第三人稱，給人怪怪的感覺。
“他的目的是建立起新的秩序，畢竟這個國家的固有機制出了問題，並不利於國家的發展。”
“固有機制？”
“是的，你也許知道SAC。每個達到一定規模的群體，都會有着期望的人格，其中的人會自發的期望成為那樣的人格。”
“那又怎樣？”
“如果社會期望的人格同各人的喜好有所差距會怎樣？”
素子眯起眼睛。
模擬人格的嘴角抽動，露出難看的笑容。
“很顯然那些個體會不滿，一些人會改變自己，努力成為期望的人格，並成為社會需要的英雄，另一些則會分成兩類，一類人處於自閉狀態，而另一類人則是變成反對派，站立到社會的對立面。”
“我不明白這同你所謂的社會機制問題有什麼關係？”
模擬人格露出懷念的神態，“這對他可是很不愉快的經歷。為賽博市搞定了核輻射問題，本來計劃能夠升入社會精英階層的，卻沒有得到相應的評價。”
“搞定核輻射問題，你是說賽博奇迹吧，這個事情真的是他搞定的嗎？”
“他並非實際操控者，卻憑藉著強大的協調能力促成了此事，並且賽博市的經濟發展也因此得到了保證。”
素子眯起眼睛，反覆打量模擬人格。
“他的意思，就是說這個社會體系不承認光會動嘴皮子的人的力量。因此降低對社會體系的評價嘍。”
“不光是這些，還有其它的事情，他意識到要解決這些問題，必須從根本來打破現有架構，從基礎上再從構才行。”
模擬人格依舊是一副冷漠的狀態，也沒有表現出太過激烈的情緒。
素子放棄從模擬人格的表情研究關於合田人格的努力。
“既然如此，他又是怎樣定位自己的呢？他認為自己為什麼會被排除在精英階層之外？”
“他確定這個原因在於他本身。”
“是自卑嘍？”，素子並不這麼認為，只是拋出問題，引出回答。
模擬人格搖頭，“並不那麼簡單，他在制定計劃，確定目標時，沒有想過那麼個性化的問題，他關注的還是在於機制本身。”
“他的手段又是什麼？個別的11人就是手段嘍。”
“沒錯，他認為可以依靠引導，讓社會期望的人格提前出現，並且進行一些必要的技術處理，引導這些期望的人格對社會本身做出必要的改變。”
現實世界中，晨生注意到合田以及一大批黑衣人，還有部分的戰術人形已經侵入到數據中心主體建築的周圍。
他們顯然是發現了異常，一批處於自閉狀態的安保員用戰術動作進入到中央控制室。
晨生同素子兩人正待在控制室一隅，封閉的負責人辦公室。
暫時從外界傳來安保人員四處檢查的聲音。
數據戰場因為大批新侵入的搜查程序以及大量重啟的數據空間而陷入停滯。
塔奇克馬們紛紛下線。
“我們必須下線了，少校就拜託你了。”
最後一個塔奇克馬離線，代表了素子處於孤軍奮戰的狀態。
晨生做好準備。
他隨時把素子的身體抱起來，一同從頭頂的通風管道離開。
那裏是預先準備好的撤退路線。
他正在等待素子自動離線。
如果現在狀態直接拔數據線，會對她在這段時間的記憶造成影響，萬不得已下，他不會用那麼蠻橫的手段。
合田一伙人已經來到門口。
晨生做了最壞的打算。
這時候素子同數據庫的連結中斷。
她還沒來得及恢復對義體的控制，晨生已經幫她把數據線拔掉。
就這樣以公主保的方式直竄上通風口。
由於義體很重的關係，他的動作在地板上造成了不自然的龜裂。
時間緊迫，這樣的痕迹來不及消除。
晨生就這樣抱着素子在通風管道中以不似人的敏捷速度快速前進，並趕在防護系統重啟之前，脫離了最危險的地帶。
……
……
晨生同素子在波塞冬數據中心酣戰數據網路時，自殺炸彈事件也有了長足的進展。
“通知警察廳，重點排查所有難民相關設施，並且重點留意疑似難民人員，特別是義體化程度高的難民，更要逐個排查。”
猴子老爹子在九課中央控制室下達指令。
“巴特，托古薩，你們立刻前往電子地圖標識的位置排查，所有人注意，立刻向地圖標識的高位地點靠攏，隨時準備增援。”
“怎麼，真的同難民有關？”，巴特等到老爹命令發佈完畢才在群中問道。
“你猜的沒錯，所有的爆炸設施都同難民有關，其中許多曾經出現過發難民財的醜聞。另外IR系統調查，也確認所有的人彈都是難民。只是難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很難讓人理解。”
“這是宣戰。”
“什麼？”
巴特的聲音變得愈發底層，“我不知道難民們的訴求，但是我能夠看出來，這是難民們對於最近越來越惡化的環境，以及賽博市企圖軀幹現有難民的行動的反彈。他們用這種方式向整個塞博市宣戰。”
“不光如此哦！”，素子的聲音插入，“課長，調查了波塞冬的數據中心，果然一切都是合田在策劃，他的目的是利用個別的11人，引發一般市民同難民的對立，進而促成類似難民自治之類的結果，我估計他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引起賽博市政治架構的變革。”
“真是個怪物，他以為這樣能成功嗎？”
托古薩忍不住道。
“他已經成功了。”
巴特低沉道，“難民們已經宣戰，仇恨的鎖鏈閉環，這個國家將會不得安生。”
巴特的語尾，伴隨着警報聲，地跌站附近，當地警察盤問一個難民女性時，對方聲稱要引爆炸彈。
九課全員迅速向地鐵站集中。繁華的街道上，警笛聲此起彼伏，一輛輛特種車輛來回尋索。
和平的賽博市，就好像進入了戰爭狀態一樣，在喧鬧中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