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養狼當犬看家難
蕪陀之地,棲真山脈,屹立於山頂的極上劍宗的大殿,
巨大的坍塌,揚起了漫天的灰塵,
爆破的聲響,劃破了棲真山脈的寧靜。
大殿之上,一襲長裙,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坍塌的大殿正中,
髮髻散落,緊閉着雙眼,她的手腕處被一團黑霧纏繞着,
正是這詭秘的黑霧,令她無法動彈。
她的嘴角滲出了烏紅的血,白色的長裙之上沾染的血跡,就像是雪地上盛開的紅梅,如此明艷。
黑衣長袍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伸出的掌心中,還浮動着和女子手腕處相同的黑霧。
他長發披散在臉頰,遮住了醜陋的左臉,露出的右臉還看得出曾經俊朗的面容,
那雙陰暗的眼中佈滿紅色的血絲,看着閉目端坐的女子,由鼻腔中發出嗤笑,聽起來無比的瘮人。
一群黑袍遮面的神秘人將大殿包圍,原本應該守護着白衣女子的眾人,都已經在大殿之外的階梯上四散癱倒。
而那個黑衣長袍的男子負手而立,對着面前的女子開口說道。
“未止師姐,交出來吧?師傅當年留下來的蒼羽劍術的捲軸,也應該與我這個師弟分享一下,不是嗎?”
閉着眼的女子並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了一聲冷笑。
對面的黑衣人見她無動於衷,立馬陰沉下臉:“文未止,你以為我在與你玩笑?若不交出來,別怪我心狠手辣?”
白衣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冷漠。
“慕無上,你一個魔人,何來我師弟一說,我極上劍宗的蒼羽劍術,又何來與你這一魔人分享的道理。”
“嘭”
話音剛落,只聽得劇烈爆破聲,男子掌心的黑霧飛出,朝着女子身體而去。
受到重擊的身體直直的飛出,
砸在大殿的牆上,
雙手被詭秘的黑霧纏繞,她無法運作體內的真氣護住自己,
這巨大的撞擊,讓她覺得五臟六腑都碎裂了似的。
一口鮮血噴出,
還沒等她回神,那個叫做慕無上的黑衣男人已經逼近了眼前。
他浮在空中,
伸出手,用黑霧纏住文未止的脖子,把她的身體懸挂起來。。
“說!蒼羽劍術的捲軸究竟在哪裏!說出來我也許會念在我們同門一場,放你一條生路。”
“好,我告訴你。”
說著她舉起被黑霧纏繞着的雙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在這裏……”
“嘭!”
又是一聲巨響,身後的牆壁連同着她的身體,都飛了出去。
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筋骨斷裂,胸腔中發出一聲悶響,文未止的視線中開始模糊起來。
那些黑霧看似沒有實體,但是卻能夠變幻出各種形態,
慕無上踏着黑霧追了出來,施法控制着那些黑霧,一下下的擊打在文未止的身上,
他那雙陰冷的眼中滿是恨意,
“就因為你是宗主之女,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宗主之位,而我拚命修鍊,卻因為遲遲得不到一隻畜生的認可!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沒有你!這極上劍宗的宗主就應該是我!”
聽着他近乎發狂的吼聲,文未止的眼前開始幻燈片一般的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
蕪陀天化五十七年,距今已近百年之久。
極上劍宗原宗主文正池喜得一女,取名未止,寓意劍術修行未有止境。
文未止八歲那年,宗主夫人因病離世,
至此文正池便將女兒養在身邊,傳授其劍術道法。
未止年幼,劍術修行實在是枯燥無味,
她雖天賦超凡,但年紀尚小,天性貪玩,
時常趁爹不注意,溜去獸欄與極上劍宗的護劍聖獸嬉戲。
極上劍宗自古便有護劍聖獸,
由極上劍宗的蒼羽之劍的劍靈精華孕育而生,
化為通體雪白的麒麟,守護極上劍宗與蒼羽之劍。
能接近它的僅僅是極上劍宗的歷代宗主,
原本在眾人眼中的高冷難以接近的護劍聖獸,卻與宗主之女文未止非常的親近。
宗門內外皆傳,下一任宗主定是這位年幼的小女子。
蕪陀天化七十五年,
文未止年滿十八,
原本的小丫頭已成了及笄之年的少女,
發如墨,膚如雪,
常年喜歡着一身淡藍色的長裙,站在那裏乾淨得像是那九天以上的雲,而舞起劍來翩翩似輕盈的蝴蝶
一雙眼睛彷彿能將這世間的渾濁看穿,
可謂是,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
只用了短短十年的時間,文未止就將極上劍宗的各種劍術劍法修鍊到了極致,
不僅如此,她還偷偷習得了一些御獸馴獸的道法仙術。
這樣的修鍊速度,令宗門內的大小弟子望塵莫及。
文正池對這個掌上明珠越發的疼愛,要將畢生所學全都傳授於她。
就在這一年,
蕪陀大地極北的冰雪之城,突然爆發了一場恐怖的疫情。
這個被稱之為北國明珠的冰雪之城,幾乎遭受了滅城之災。
大量的難民南下,卻因為感染死在了路上。
為了控制這場疫病的蔓延,以極上劍宗為首的各大宗門,接到冰雪之城城主的求救,
文正池帶着宗門內弟子前往極北之地,
文未止也想跟着去,卻被父親施法禁足,
最終,只能乖乖的待在宗門,
據說,經過了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疫情終於被控制住了,
只不過那個美麗的冰雪之城卻永遠被封印在了極地冰川之下。
等到文正池一行人回到宗門,
帶去的五名弟子,回來的只有三人,而且每一個都負了傷。
可見這次疫病有多兇險,
他的身後卻多了一個少年。
少年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皮膚白得沒有一點血色,臉上看起來髒兮兮,一頭的短髮,似乎是被什麼人粗暴的剪掉了?
長衫拖地,一點也不合身,這衣服顯然不是他自己的。
一直躲在文正池的身後,怯弱弱,又顯得非常的警惕。
文未止等人迎了出來,大家合力將負傷的弟子帶走,而文未止卻留下來站在父親面前。
一眼就看到他身後的少年,
文未止看向父親,滿臉的疑惑。
“爹,這個小孩兒是?”
文正池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
而是將身後的少年拉到了面前,然後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叫師姐。”
那個少年站在那裏,低着頭,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他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放在身前,看得出來非常的緊張。
文未止看他這樣,只能是微微的俯下身子,扭頭去看他的臉。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慕無上……”
“那以後就叫你無上師弟吧,你可以叫我未止師姐。”
聽到這句話,少年的慕無上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然後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文未止就站在那裏,沒有催促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眯着眼笑。
過了一會兒,終於是聽到他從嗓子裏發出低低的聲音。
“未,未,未止……未止師,師姐……”
“無上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