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仙豈會怕凡人

楊小天深有同感，這是個“瘋狂的世界”。他是天界戰神，根本不會忌憚這些人類。但他是凌霄宮猴戲團團長，帶着男女老少一大群失去法力的神仙，安全問題確需認真考慮。“關穎姐，我們還是先合計一番后再出去。這個塵世充滿陌生和未知，而且相當強大，要慎重對待。”

楊小天將眾神仙帶回山後小山谷中。他則找個斜坡躺下，望着藍天、白雲和艷陽。心道這些都與前世完全相同，可人間怎會變得如此可怕？那天上飛雞，地面跑得飛快的鐵甲車，到處是瘋狂的人類，都讓他震撼和充滿驚異。難道塵世已發生巨大改變？

看不見這些古怪東西，讓楊小天心靜不少。關穎走過來靠在他身側躺下，“我們還入世修行嗎？”楊小天頭一歪，神情堅定。“我們是神仙，難道還會被凡人嚇倒？他們再古怪也還是凡人。”

話雖如此，但人間古怪事真多。剛才有個長相秀麗的小女生，竟趴在他耳邊說，只要讓她試個鏡頭就陪他睡覺，隨便怎麼弄都行。看她那模樣，比羅裳還小上一兩歲。真他娘大膽，難道塵世女子不用守貞潔了？

楊小天當然明白那女生的意思，被糾纏不過只好說：“我們這是正經戲團。”女生卻不屑一顧，“切，誰不知道你們那些潛規則？年輕女演員假如沒被你潛規則，她們就會以為沒戲。別在我面前裝蒜假正經。導演，就讓我試一次嘛，我保證身子是第一次。為當演員我守得很苦，都成班上老處了。整天被同學笑話，我也不容易呀。就讓我試一次嘛。”拉他胳膊用胸口軟肉磨蹭，嬌痴撒嗲。

楊小天真是看不懂。這他媽什麼世道，居然不搞她都不行？他留戀起前世來，“關穎姐，在我上輩子的塵世里，觀音廟香火最旺，最受歡迎。”關穎坐起身，“他們都歡迎我啥？”

“在前世，人間到處都建有觀音廟，供着送子觀音。相傳，女子跪拜你求子，十分靈驗。”

“笑死人了。想要兒子找關穎姐肯定找錯對象，凡間就是傻子多。”羅裳笑着走過來，兩腿一伸，在他身側躺下。

楊小天轉頭看她，“不找關穎姐找你？”

羅裳卻大膽的往他身上蹭，“找你楊小天最管用。關穎姐，對不？”

關穎大笑，“對，對，這是常識嘛。凡俗之人真是無知。”

羅裳支起身，看着楊小天，“連關穎姐求子也要找小天哥呢，對不？今後送子觀音就改成求子觀音。”她見關穎隔着楊小天作勢要打，趕忙跳起跑開。

楊小天想了片刻，抬頭嚴肅的看着關穎，“咱們先謀劃一下，看在這塵世要怎麼混。這裏稀奇古怪東西太多，但沒啥可怕。咱是神仙，誰怕誰？”起身拉起關穎，去找太上老君等人商量。

楊小天並不害怕，卻為其他人的安全擔心。他讓大家再次進出神仙谷，結果很成功。通過測試在塵世和神仙谷中的武功差異。發現在這塵世，雖仍無法使用法力和法術，但比在神仙谷內，功力至少提高五倍。楊小天大喜，這還怕啥？最後輪到天木、天土和哪吒三人。

哪吒早等得不耐煩，“下面看我的。”拿出龍筋一甩手就是五六十米，勾住樹枝收緊，快步沿樹榦衝到樹頂，片刻后又盪回地面。天木不服，“這算啥？”走到樹下用腳沿樹榦走上去，這讓大家又驚又喜。天土無法在樹上走，但卻找處懸崖，從崖底快速走到崖頂。所謂地心引力對這兩人根本無效。楊小天心中尋思，這三人是干偷雞摸狗的天生材料，今後正好揚其所長。

“看來今後在這塵世中，只有我們欺負人，別人休想欺負我。”楊小天大聲道，“晚上搞個篝火晚會。哪吒、天木負責打獵和採集瓜果、菌菇，七仙姑掌廚。龍雪當管家，其他人自由行動。”

時辰還早，楊小天找了處柔軟雜草躺下。曬着陽光，聽着蟲鳴，聞着草香，一副舒心愜意模樣。太陽偏西而去，其他人都在忙碌，就他這團長悠閑。天土是大地之主，對地上和地下的一切都感興趣。太上老君精於煉丹術，對山中奇異礦石情有獨鍾，兩人聯袂在大山間轉悠。哪吒和天木完成晚餐食物採集后，找了處偏僻地方嘀嘀咕咕。常娥性情恬淡愛靜，白玉聰慧，兩人手拉手在這凡塵世界裏探幽訪勝。羅裳性子活潑閑不住，左轉右轉，好奇的到處遊盪。關穎提起羅裙，沿山路走到小天身旁與他並排躺下，眼望遠處，神情愉悅。“我喜歡身在這塵世的感覺，充滿未知和活力。你呢，今天是來塵世第一天，有何想法。”

“這西天晚霞很美。”楊小天指指天空中通紅的晚霞。“美得鮮紅，就像人類血液。但我想老佛的血一定沒這般鮮紅嬌艷，他的血肯定是灰色的。”至此，他還不忘拿老佛說事。

關穎“哧”的一笑，“你留點口德吧。佛主都已消散化為虛空，就不要再詛咒他了。”

楊小天坐起身，搖着頭，“我是在反思。在漫長歲月中，老佛將靈山諸佛和凌霄宮眾神仙壓得喘不過氣來。大家表面尊重，心裏卻在罵娘，總在尋機反抗。有壓迫就有反抗，壓迫越大反抗越大，最後老佛連金身都被毀掉。這就是因果。”

關穎卻不以為然，“也不能這麼說。佛主廣播佛法，教化眾生。他法力無邊，大家在心裏還是敬重他的。從天上神仙到塵世黎民，不都是這樣的嗎？”

楊小天頭一歪，“呵呵”笑出聲來，“最後一點才是關鍵。老佛法力無邊，天地間再沒人打得過他，只好害怕遵從。但內心想法只有鬼才知道。假如老佛不是法力無邊，他就不可能廣播佛法，教化民眾更是扯淡。”

“你呀，我發現你有些偏激，畢竟佛主有恩於你。”

“對錯由心，與恩仇無關。假如老佛沒有天下第一的法力，真沒人信他那些說法。潑猴只是對他略有不敬，他就一巴掌將猴頭拍下五指山壓了五百年，每天只吃些露水。你說潑猴一旦有機會，豈能不造反？再看凌霄寶殿，都成了官僚霸權主義。見不順眼就誣陷人家是妖怪，派天兵天將加以剿滅。潑猴當年在花果山惹誰礙誰了，竟派十萬天兵天將前往剿滅。難道天地間只有神仙才是對，其他人都錯了？簡直是扯淡。歸根結底，他們是害怕對其有威脅的力量存在。反正他們勢力強大，法力無邊，看不順眼就找個理由加以剿滅。罪名當然是‘莫須有’，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佛和玉帝同穿一條褲，佛神相護，對錯都是他們說了算。”

關穎露出思索狀，“你說的有一定道理。實力說了算，天地間都是如此。看來我們入世也要變強大才行。這天上飛雞，地上鐵甲車，還有其他古怪東西，都要設法了解。”

楊小天深有感觸，抬頭看了眼那片晚霞，“人類因有夢想，才會不斷進步，生命才變得多姿多彩。神仙都跟老佛學習，無知無欲無求。比木頭人還不如，死氣沉沉。整個天庭就像一團死水，毫無生趣。”

關穎點頭笑起來。“有夢想才會進步，你這話有哲理。”

“哇，進入塵世第一天，師兄師姐就躺在一起談情說愛，好過分！”羅裳又回來了，她在楊小天身邊躺下，“告訴你們驚天消息，那兩臭小子剛入世就做壞事。”接着遞給楊小天一隻手錶，“知道這是什麼嗎？”

楊小天接過手錶仔細打量，“我知道，這是阿拉伯數字，上輩子見過。一至十二，代表十二個小時，轉兩圈就是一晝夜。上面有日期，比我死時多一百多年，難道我變成清風飄蕩的日子，竟有一百多年？”

羅裳裝出可憐樣，“好可憐的野狼，在半天空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沒吃沒穿，還冷得要命，加上沒人疼……”她看楊小天無動於衷，又覺有氣，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關穎翻過身，“那你今後多疼他，或許他會送你一隻小野狼呢。”

羅裳大笑，“有師姐疼他，那輪得上小師妹我呀。莫非師姐肚裏已有小野狼？”兩女隔着楊小天就打鬧起來。楊小天看不過去只好起身，“我去找那兩小子打劫些贓物，他們此番肯定收穫不小。”

羅裳大聲叫嚷，“他們那是偷盜加坑蒙拐騙，別說是我對你說的。”轉身對關穎說，“這手錶是他們封堵我嘴的贓物呢。”此時，楊小天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