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塵埃落定與輪迴
“你們來做什麼？”
巨蛇從黃沙里探出頭來，哼哧哼哧地盯着大白和小白……
巨蛇OS：這兩個傢伙既不殺了自己，卻終日跑來多管閑事，像是有多大的交情似的。
那時——
emmm...它們將自己放在沙漠之中不久，又莫名其妙地折返回來，原以為是它們後悔了？迷途知返了？想要回來了結了它，不料——
大白：“你會不會口渴？”
小白：“這裏四處也尋不到個水源。你受了傷，況且——將你這樣的大塊頭扔在這裏一定會被渴死，所以我和大白帶你去沙漠之外的地方喝些水。”
巨蛇惱怒——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它長在沙漠之中，又怎麼可能會被渴死？這就和它們會不會在冰天雪地里被冷死就是一個道理。
巨蛇思來想去，不知道是應該迎戰好還是退回黃沙底下去的好，最後——它決定要光榮地赴死，也不願讓敵人這般羞辱！
它從黃沙中起身，又挺拔地站立在對手面前，蛇尾不停地拍打着沙面……在沙子裏修養的這一點時間讓它感到很舒適，精神頭也恢復了不少。
結果——
還是被以昂首挺拔的姿勢凍上了。
兩隻大笨鳥將它帶到了一處乾淨的湖泊，用它們的羽毛沾濕了水一點一點地地抹在它的唇上，又把它放在水裏解了凍之後才飛走的……
巨蛇OS：呵呵——真是可笑……自從那時起，它們三天兩頭地就會到沙漠裏一趟，非要帶它去喝水吃果子什麼的，還偏偏是一副慈善的樣子。
“不得不說，濕漉漉的身子真是令人難受。身上的傷又嚴重了幾分，也不知道它們是真傻還是假傻……”
……
巨蛇將自己的身體埋在深深的沙漠地下，只是稍稍露出碧綠色的大眼睛……
巨蛇：“我不想喝水，你們走吧。”
巨蛇OS：自己哪裏用得着親自去找食物，沙漠裏的紅蛇便是最美味的食物。
小紅蛇就像回天雪那時候說的那樣，可以成為沙漠裏無窮無盡的乾糧，巨蛇就以他們為食便是了；同樣的，裂天白羽自然也有無窮無盡的食物，不過從小跟在回天雪和回小羽身邊，嘴巴從小就挑剔的很，所以才忘了自己生活的本能，因此也被主人捏住了命門。
搖搖頭……
巨蛇：“那你來做什麼？”
小白：“主人被凍住了，小主人整日守在雪原上，羽山變得好是無聊，所以……”
巨蛇眯上眼睛，冷冷道：“怎麼？想要報仇？”
大白和小白齊聲說道：“小主人說，讓我們來找你玩。”
回小羽說，它們之間天生便有了默契，定能有很多共同話題。況且——像裂天白羽這樣的大鳥應該翱翔於天際，擁有望穿山川河流的心境和視野，而不是一生都蝸居在小小的羽山之中，記掛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當兩隻籠中鳥。
玩？？？巨蛇愣住了——據它所知，兩族之間的戰事才剛剛平下，也不知下一回又是多少年之後……原以為它們只是故弄玄虛地耍花招，沒想到今日竟會直接了當地說那些蠢話。
“玩？我沒興趣。”巨蛇消失在沙漠上……
ga~ga~ga~
風沙還在呼呼地吹着，茫茫的沙漠上就剩下它們兩個……
小白用爪子扒拉着黃沙，念念道：“主人說的果真沒錯~~莫名奇妙的打架真的沒意思，看它像是從出生那時候起就一直想着跟我們打一場吧~真是有夠無聊的。它一定是在等着被我們殺了，自己的孩子再把我們殺了，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要殺了我們……”
“呵呵——它一定會說——”大白學着巨蛇的語氣，咕囔着嗓子裝作飽經風霜的調調說：“我們生來便是要打架的！！！”
哈哈哈……若是都好好活着，說不定巨蛇和裂天白羽兩個種族都能夠活上好久好久，非要賽過滄海桑田不可。
說著說著——
它們兩個在沙地上扒拉來、扒拉去，一點一點地在荒涼的沙漠上畫出了羽山的點點滴滴……
有羽山中心高高聳立的大殿，有白皚皚的雪山，有秘密的叢林，也有一小塊沙漠，雖然及不上這裏的十分之一……
越來越瘋狂，原來不過是無心的勾勒，卻無意地將整個都印在黃沙上，還有羽山裏的玩伴，小小的毛猴不過是大白和小白用爪子輕輕在沙地上戳出一小個洞便替代了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時它們才真正覺着這片沙漠到底有多麼荒涼，多麼寂寞。
大白：“若不是當年主人將我們從懸崖上帶走，說不准我們也很可憐的……”
“糟糕了！”小白突然驚呼一聲！“小寶寶豈不會很可憐！！”說完，小白立刻扒拉着黃沙。聽說阿金說，蛇都是從蛋殼裏長出來的，在這樣大的沙漠裏一定是將蛇寶寶藏在裏面了！！！
大白也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於是也加入了找蛋的隊伍當中……
……
大白和小白三天兩頭的就會飛過來刨沙坑……
終於有一天——
巨蛇從沙子裏探出頭來……
“蛇蛋的確是藏在沙子底下，但茫茫黃沙之中你們根本不可能找到！況且——若是離了滾燙的沙子，它會死的。”
ga~ga~ga~
巨蛇的傷已經完全康復了，但這時候它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所有的東西都變了樣，原本應該早就死去的它還活着，拖離了一切應有的軌跡，就像個不稱職的演員丟失了劇本后在舞台上手足無措的樣子。
應該再轟轟烈烈地戰上一場，好將一切都拉回正軌？但是它們兩個看起來絲毫沒有這個意思……
那日它們說的話被巨蛇一字不漏地聽去了，將自己深埋在沙子底下想要躲開它們兩個煩人的傢伙，那一字一句卻在不知不覺中入了耳，可怕的是——
自己居然真的在認真思考，它們為何會肆無忌憚地說自己可憐？甚至腦子裏出現了糊塗賬，為什麼要讓自己被它們殺了？而不是自己將它們殺了？為什麼……
巨蛇OS：看着它們還真的有些下不去手……
小白：“你的妻子呢？蛇寶寶的媽媽呢？主人說，要有男生女生才能夠生出小寶寶的。”
巨蛇瞠目……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害羞，總之它的眼神很是不尋常。
該怎麼樣去解釋這個問題……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
多少年之後——
小巨蛇破殼而出，從沙子裏鑽出來，大白和小白一眼就能夠認出它們來，不過它們到現在為止也還是不知道巨蛇是怎麼自己生出蛇寶寶來的。
這些年巨蛇都沒有理會過那顆深埋在地底下的蛇蛋，畢竟——他也不知道和那顆蛇蛋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大白和小白說，它們是父子。
“難道自己還要做些別的什麼嗎？生下來就沒有父親這一說，更沒有孩子這一說。世世代代以來都是任由蛇蛋自生自滅罷了。”
大白和小白倒是常常慫恿着它要怎樣當個好父親，將從回天雪和回小羽那兒帶來的育兒筆記說了一通……
采來新鮮的蜂蜜倒在沙地上，任由它們往下滲透，滋養着蛇寶寶的蛋殼；時不時放鬆黃沙保證地底下空氣流通……
在它們兩個的精心呵護下，終於生出了三條小巨蛇。
蛇蛋原本應是有一窩，但活下來的只有這三條蛇寶寶，這已經算是奇迹了。
無論是巨蛇還是裂天白羽，總不會只有獨一顆蛋，而是由一窩蛋里最先孵出來的那一個，去啃食掉其他同伴的蛋才能夠汲取養分活下來，又或者是後來長出的同伴強行將先生的同伴殺死吃掉。
也就是說，原本在大白和小白之中，也只會有一個能夠存活下來，另一個則是作為養分而存在。但是因為回天雪和回小羽的介入，總會將它們餵養飽飽的才會出現了雙生的局面。
同樣的情況，由於大白和小白的介入，還有巨蛇臨時扮演的父愛，才會出現三條小巨蛇這樣的奇迹。
發展的軌跡已經變化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就連巨蛇也沒有法子和它們解釋應該怎樣生出一個蛋來。
……
話說——
很久很久以前，為何羽山大神會與焦廉大神打起來呢？到底是怎樣冤家路窄的狀況才會引得兩族世世代代的交戰？用回天雪的意思就是，兩隻野獸打架倒讓人類歡呼喝彩，人類非要參合上一腳拼出個你死我活不成？
這是一個未解之謎……從未有書解釋過或者是記錄下那一段歷史恩怨，也許是從來沒有人思考過什麼是兩大神獸之間恩怨的開端？為什麼兩族之間要針鋒相對？為什麼兩國之間要開戰？為什麼——為什麼會思考這個問題？
求偶說——
羽山大神和焦廉大神，一鳥一蛇，豈能雜種乎？
若是情敵相爭，那若非那美人是鳥，則是蛇。
雖說羽山族和焦廉族的確有通婚的情況，但也不至於這樣不合邏輯。鳥和蛇的後代，難不成是龍？但在遼闊的版圖之中，比海嬰國還要遙遠的地方，另有一個龍類的種族存在。
……
捕食說——
羽山大神和焦廉大神，一鳥一蛇，的確有大蛇捕鳥，大鳥獵蛇的常理，但參照着裂天白羽和巨蛇體型和戰鬥力，誰也敵不過誰？
大可說成是新老交替罷了……
……
領土說——
依照着現世羽山國和焦廉國之間代代相爭的情況而論，也無非是這一方吞了那一方的版圖，多年之後又是那一方版圖吞了這一方版圖的循環反覆罷了。
……
比較之——動物的領土意識很強，這是動物世界裏常說的糞便氣味做標記之類的。這樣說來，這個說法會更為貼切一些。
不過——回天雪考證過史料和遺迹之後發現，如今羽山國和焦廉國地盤都是羽山大神和焦廉大神大戰之後，各自遺骨和靈魂散開的地方，而不是它們生前活動的地方和佔下的領盤。
還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分析……
不得不說——那時候在一片漆黑之中，回天雪看到的太多，思考的更多，
……
這些都出自於一本名為《論羽山大神和焦廉大神之間的恩怨情仇》。
這本書是回天雪從不同角度深入研究和分析了羽山大神和焦廉大神遺留下的歷史問題，主要是為了論述講解兩國之間無腦開戰的野獸行為是有多麼得無理取鬧。
這本書只是完成了裝訂沒有廣發，她不能說，別人也不能聽。
這本書被壓在大殿白玉台的玉璽底下，回天雪保留了書中沒有講到的“最終奧秘”，將它深深地刻在木盒底下——“輪迴”。
所有的史書和傳聞都沒有提及羽山大神和焦廉大神的時代。
若說裂天白羽和巨蛇之間世世代代的恩怨是野蠻的動物行為這倒是合理的，或者頂多算上報殺父之仇的由頭；但是——羽山國和焦廉國之間的戰爭，不過是由兩國領土和財富而起，是藉著大神的舊怨充當自己戰爭正義的由頭罷了。
所以——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兩族的正統血脈從不輕易交戰，因為看透了一切。
……
翻閱史書，上一次兩國交戰，的確是由韓家先祖而起。
這樣的史書只存在與羽山大殿秘房裏，在羽山國皇宮之中的御書房還有民間的說書人嘴裏，這段歷史就像是消散了一樣；回天雪也相信——在焦廉國那一邊，他們也不會記得上上次兩國交戰，是由祁家而起，那段歷史也被那個參透機密的頭頭藏在焦廉族大殿裏。
就像輪迴那樣，此起彼伏，而且各自總會將自己的罪惡抹殺乾淨，留下的只有委屈和復仇。
回天雪在最後說道：“若我是一個精明的皇帝，就應該發兵前進，直取焦廉國皇城；若我只是個英明的羽皇，就應該平息這場紛爭，還兩族人民一份安寧。”
……
在那一片漆黑之中，回天雪意識到——上一個有幸看到此景的人一定是焦廉族的頭頭，不知道該怎樣去追尋那段無人知曉的歷史，但他一定就像此時的自己一樣，想了很多很多……
不知道一個輪迴要多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