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25禽獸

沒事的。”她說：“我等你回來。”

程笙笙掛了電話后，沈寂卻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昨天晚上，那些瘋狂的舉動結束之後，他趴在程笙笙身上，很快就清醒過來。他看着那些痕迹，才明白過來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事情。

沈寂慌張地從床上下來，給程笙笙蓋上被子。然後站在旁邊，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巴掌。

他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敢相信，剛剛在床上的那個跟瘋子一樣的人會是自己。

他剛才那樣的行為，跟××有什麼分別？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暴力罪行。他一向最鄙棄這種事情，但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對程笙笙做了這樣的事情。

床上睡着的程笙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頭髮凌亂，眉頭也是緊緊皺在一起的，看樣子像是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沈寂看她難受得反覆地轉着頭，想掀開被子，看一下她的身體。但沈寂更害怕看到，他害怕看到那又會讓自己想來剛才對她的暴行。

自己根本就是一個禽獸。不，連禽獸都不如。沈寂現在已經不能單單用後悔和愧疚面對自己的行為了，他對自己一直以來對外樹立起來的正人形象產生了懷疑。

他雖然不是什麼被萬人膜拜的聖人，但最起碼還會擁有正常人都有的道德準則。

但這天晚上，對程笙笙做的事情，卻讓沈寂這種以前根本沒有注意過的道德準則崩塌得灰飛煙滅。他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齷齪而噁心的事情。

他傷害了最親近的人，對她施加暴行，強姦了她。

沈寂不敢相信這個事情，也不敢面對。因為他只要一看見程笙笙，就彷彿在提醒他夜裏發生的所有一切。

最終沈寂還是做了一個懦夫。他現在根本不敢看程笙笙一眼，也不敢在她身邊呆的太近，害怕自己再會做出那樣卑鄙的事情。他不能再傷害到程笙笙了。

沈寂把這個房間的殘局收拾乾淨，像是在收拾案發現場似的，極力地想要抹去在這個房間裏留下的痕迹。但最後還是整理她衣服的時候，忍不住又狠狠給了自己兩拳。

他把那些衣服放在櫃枱上，坐在床邊小心地看着程笙笙的臉龐。連替她捻去臉上髮絲這個小小的動作都不敢。

無論程笙笙對自己做出什麼樣的判決，他都願意接受。就算是她去報警，讓別人把自己抓起來，沈寂也沒有任何怨言。

自己傷害到了她，就活該受到懲罰。

但他沒想到，程笙笙醒來之後，卻什麼都沒說。她把這件事情當做從未發生過一樣，還是如同往常一眼給他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儘管沈寂跟她是說著抱歉，她也很平靜地原諒了自己。

與程笙笙這樣一對比，沈寂更覺得自己是個人渣了。

在雲市的工作並不是很棘手，但沈寂卻感到工作上從未有過的吃力。他很艱難地才能讓自己保持一個平靜的狀態。躺下來休息的時候完全睡不着，腦子裏像是有無數個人在打架一樣。即使周圍很安靜，他也會覺得很吵。

睡眠不足的後果，就是讓他看起來極其疲憊。白天在工作的時候，特殊按掉調查組的同事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臉色。有好幾次都提醒自己，讓他好好休息。

連身在外地的局長也不知道從哪聽到的消息，給他打來了電話，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沈寂還是一貫用自己沒事那套說辭推脫。但是局長卻仍不依不饒地說著：“你出了什麼事可以跟我們說，如果能做些什麼，我們都會幫你的。”

“真的沒事。我只是最近休息不好而已。”

局長嘆了口氣：“沈寂，我知道你工作壓力大，手底下那麼多人要管着，還要面對那麼多案子。你年紀輕，心理上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說出來，不要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裏，你這樣對你以後的工作和生活都沒好處的。”

他說：“等你手底下這個案子完了之後，我給你放一個星期假。你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要操心了。”

沈寂又重複道：“我真的沒事。”

局長說：“局裏給你們配的有專業的心理醫生，我把她的聯繫方式給你吧。不管是什麼工作上出了問題，還是生活上出了問題，你都可以跟她說。如果需要治療的話，我們也給你時間。”

“我希望你能恢復成以往的狀態。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

沈寂沉默了片刻，說：“謝謝局長，我會儘力的。”

局長很快就把那個心理醫生的聯繫方式發到了他的手機上，但是沈寂並沒有多看。他把手機放回衣服里，又繼續去工作了。

儘管很吃力，也很艱難，但云市的案子終於算結束了。

他跟着其他人一起坐飛機回了D市。在飛機上的時候，沈寂的心情很複雜，他很怕回D市見到程笙笙，他不敢再去見她。他更害怕自己見了程笙笙，會像那天一樣，再次傷害她。

沈寂坐在飛機的最後一排，閉着眼假裝在睡覺，沒有一絲動作。

他聽到前面的章弦小聲跟周圍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他說：“你們說，老大怎麼了啊？我看着他這幾天情緒都不是很高。”

韓新寒也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章弦說：“是不是跟他女朋友吵架了啊？”

韓新寒說：“不可能吧，跟女朋友吵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反問他：“你跟女朋友吵架會變成他這樣嗎？”

章弦搖搖頭：“的確不會。但是我們工作上，最近也沒出什麼案子那麼糟心啊。不都挺順利的嗎？”

方如斯說：“你們別瞎操心那麼多了，老大出了事情，他自己會處理的。”

陸承恩向後拉着她的脖子：“你才是不要管那麼多，多操心操心我吧。回去跟我出去約會，聽到沒有。”

方如斯拉開他的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章弦看着他們打情罵俏，嫌棄地躺下來，在自己臉上蓋了一層布：“好了，我要拒絕你們這種甜的發膩的氣氛。“

過了一會，周圍安靜下來，章弦拉開面前的布，看到最前面的方如斯和陸承恩依偎在一起睡着。他又把眼光轉向一邊，看着旁邊一直在刷着手機的韓新寒，問他：“你在看什麼呢？那麼入迷？“

韓新寒把手機轉向他：“市局刑警隊的陳隊離婚了。”

章弦說：“你說什麼，怎麼可能？！他怎麼會離婚？！”陳隊跟他老婆的婚姻，在局裏一直是一段佳話。兩個人從認識，到結婚，相互扶持着過了將近十年。他們結婚的時候，局裏的人幾乎都去了，婚禮上的陳隊和他老婆兩個人抱着哭了很久，把他們這群觀看婚禮的人都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們為什麼會離婚？”他問。

韓新寒說：“好像是陳隊長工作太忙了，有兩個月都沒回過家。而那段時間他老婆又恰好生了一場重病，沒有聯繫到他。回來，他老婆就跟他提離婚了。”

章弦嘆了一口氣：“哎，真是可惜。但我們這個職業也沒辦法啊，很長時間沒回家也是會有的事。”

韓新寒說：“對啊，我女朋友就經常跟我抱怨啊，說見不到我是常有的事。”

躺在後面的沈寂仔細地聽着他們兩聊天的聲音。他認識陳隊，也在婚禮上見過他的妻子。陳隊有一段時間很愛跟他聊他妻子的事情。沈寂沒想到才過去短短兩年的時間，他跟他妻子就離婚了。

選擇他們這個職業，對自己的另一半就多少會存在一些愧疚。不能為對方做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也不能其他人一樣，正常地在街上走。因為限制太多，所以連承擔責任都會是件困難的事情。

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程笙笙一定很辛苦吧。沈寂在迷迷糊糊的幻夢中想着。

下了飛機，儘管沒有其他需要忙的工作，沈寂也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他回到公安局，一個人呆坐着，想了很多事，都是關於程笙笙的。這些天，除了程笙笙打過來的那個電話，他們一直都沒有聯繫過。

沈寂很害怕見到她，但他知道，自己做錯的事情總要有去主動承擔的一天。

晚上九點鐘左右，時隔五天，他還是回到了家裏。推開門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還是忐忑的，他不知道程笙笙看到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房間裏靜悄悄地，像是沒有人存在似的。但很快，他聽到了陽台隔門被拉開的聲音。程笙笙身上圍着圍裙，一隻手拿着畫筆，她抬頭看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但也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啊。”

程笙笙放下畫筆，將圍裙解開放在一邊，然後關上身後的門，往客廳裏面走去。她說：“你吃過飯了沒？我下午做了點菜，還很熱，在廚房放着，你要吃嗎？”

沈寂看她就要往廚房走去，攔住她：“不用了，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程笙笙很隨意地將沙發上的衣服收了起來，問他：“你要回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沈寂說：“到家了就不用說了。”他還是不敢看她的眼睛，進來拿在手上的公文包一直都沒有放下阿里，他移開腳步，就要往書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