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狼神山
()流風王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
對墨離等人道：“狼神山是我們天狼國聖山，入山者必須心懷虔誠，先求狼神保佑。你們也跪下磕三個頭。”
連城哼道：“這是你們的狼神，我們又不信這個。”
流風王冷笑道：“你們想不想去巨龍堆？”
墨離道：“入鄉隨俗，何況敬的是神，我們就拜一下吧。”說著先跪下磕了三個頭。
谷乘風、蕭曠也都跪下磕了頭。連城在肚裏暗罵：“奶奶的，沒把你天狼國滅掉已經就算好的了，還要向你們的狗屁狼神磕頭，真他媽的倒霉。”罵歸罵，最終也把頭磕了。
流風王道：“這狼神山樹木茂密，山谷幽深。群山峻岭中也不知有多少古怪，大家小心為是。”
依墨離、谷乘風的意思，當夜便要連夜趕路，流風王卻不同意，說害怕驚動了山神。連城嘿嘿冷笑，說他疑神疑鬼。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大亮，流風王就叫醒眾人，道：“趕路吧。”
五人五馬，走在群山之中。樹林幽靜得出奇，只有腳踏落葉的聲響。幾人翻了一道又一道山樑，隱沒在群山密林之間。
陽光從樹葉間照下來，秋日的森林，紅葉在涼風中搖擺，景緻倒是極美。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人馬行在上面，幾乎沒什麼聲音。
流風王小心翼翼，不住提醒大家小心。
開始還沒什麼，到第三日，幾人已行進大山深處，抬頭看去，除了山還是山，除了樹還是樹。林中已沒有路，幾個人只是照着大致的方向前行。
這天幾人翻過一個山峰，快要行到一個谷底。太陽已落。群山轉眼間就黑下來。群山密林中，只剩下人、馬踩過落葉的碎響，卻比電閃雷鳴的聲音更加驚心。
連城忽道：“我覺得有什麼東西跟着我們，莫不是鬼吧。”說著不由加快腳步。
蕭曠道：“你別疑神疑鬼。”
連城道：“蕭兄，我真不騙你。我覺得咱們被鬼盯上了，後面一定有什麼東西跟着我們。”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卻看不多遠，除了林木山石，並沒什麼。再遠處卻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到。
谷乘風喝道：“連城別瞎說。好好趕路。”其實，他心裏也有點緊張。天已黑下來，實在說來，他也很擔心樹林中忽然衝出像鬼影般恐怖的東西。
連城不再講話，加快腳步埋頭趕路。忽然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踩着的那塊石頭被他一蹬，轟隆隆滾下山去。在寂靜的黑夜裏，那聲音比之耳邊的一個炸雷不知要驚心多少倍。
流風王瞪着他，怒道：“你搞什麼？”
蕭曠低聲道：“連兄小心些。”
連城嘀咕着：“我不是故意的。”卻也覺得自己有些理屈，嘀咕了這一句就住嘴了。
墨離道：“先停下。”
那大石轟隆隆滾下山去，卻似撞着了其他的山石，那轟隆隆的聲音不但沒小，反越來越大。群山之間，只聽滾滾聲回蕩。
四周是無邊的黑暗，幾個人屏住呼吸，不敢大聲喘氣。
靜等了好久，那聲音才漸漸平息。
谷乘風低聲道：“走吧，小心些。”
幾個人重又向前走去，來到幾面巨石之處。
墨離道：“今晚就在這裏住吧。”那巨石上光溜溜的，看上去讓人放心些。
正在這時候，幾匹馬忽地齊聲嘶叫，亂蹦亂跳，欲掙脫韁繩逃去。
蕭曠的坐騎竟高高躍起前蹄，向他踢去。蕭曠忙着躲避，手中韁繩抓得鬆了，那馬用力一掙，竟掙脫逃走。其餘幾人拚命抓着韁繩，馬雖沒能掙脫，手卻被韁繩勒得生疼。
“小心。”墨離忽然一聲大叫。
叢林深處之中，他恍惚見到兩點寒光陡然撲向谷乘風，鬥氣忽起，向著那東西劈出一劍，只聽一聲慘烈的吼聲在耳邊響起，同時感到臉上噴來一片熱乎乎的東西，不知是血液還是什麼。
天已暗下來。
隨着那一聲吼聲，四面此起彼伏，吼聲連連。
幾人手中的馬拚命嘶叫掙扎。
墨離心裏一陣寒意襲來。
這些馬一向溫馴，平時很少驚亂。今日忽然這麼嘶鳴蹦跳，那一定是遇到了讓它們十分害怕的東西。
“大家聚起，結四元陣。”谷乘風喝道。
蒼黎國大軍體力不如天狼國人，戰馬也不如天狼國戰馬，然而始終能與天狼國大軍不分上下，陣法厲害是一個主要的因素。天狼國人魁梧高大，一能當十，仗着馬快刀利，衝鋒時各自為戰，便如餓狼撲入羊群。
儘管如此，蒼黎國人在戰場上並未吃很大的虧，原因就在於配合。軍與軍的配合、卒與卒的配合、步軍與騎兵的配合、弓箭與槍刀的配合……蒼黎國大軍，攻擊能力雖不如天狼國大軍，守御本領卻要高明許多。
隨着谷乘風一聲大喝，蕭曠、連城瞬間輝月戰刀已出鞘。墨離的盪魔劍在黑暗中泛起寒光，鬥氣已佈滿劍身。
“我守騰浪位。連城，冰風位。蕭曠，烈火位。墨離，流沙位。”
這陣法早已不知演練過多少次，四人則為四元陣，八人則為八方陣，六十四人組合為九陰陣。變化無窮，神妙無比。正常情況下，冰風居北，烈火在南，流沙在西，騰浪在東。不過這陣法並無定格。一方既定，其餘幾方隨之變動。卻不一定正對應着東南西北幾個方向。
隨着谷乘風的命令，眾人早已就位。可是，這一佈陣，手中挽着的馬韁繩已無力挽住。頃刻之間，幾匹馬都掙脫奔去。
“流風王，到陣中間來。”墨離叫道。
流風王道：“不用。”擎起戰刀，暗運戰氣，那戰刀竟在風中錚錚作響。
“找死。”墨離一聲大喝，猛然躍起，空中出劍，一道神之鬥氣凌空劈去。黑暗中閃起一道寒光，如流星般一閃而逝。
連城只覺迎面噴來一陣熱雨，一個黑影帶着氣流撲到面前。不過其勢已緩，還未到身前，就墜落在地，發出一聲低吼，噗通落到地上。
墨離自神帝傳授神之鬥氣之後，目力已經比眾人為強。
黑夜中，看見兩個光點撲向連城，連城卻恍然不知。當即大喝一聲，盪魔劍斬出。他一劍奏效，劍勢不停，凌空劃了一個大圈，鬥氣到處，幾人周圍頓時吼聲連連，咆哮不斷，想是被墨離傷了不少。那叫聲如獅吼，如虎嘯，遍佈山野，不知有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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