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探子
莫孑出去后才發現將軍府很大，大的他找不到地方，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越上房頂看了看防衛部署，西南角部署的最為嚴密，不用說就是姬康所在。莫孑立即過去了。
姬康捉住柳玖溪后就提筆給柳漄還有柳昀傳去了消息，他知道柳漄能護柳玖溪一次就能護第二次，他之所以也給柳漄傳去消息，無非是這事情瞞不住，怕柳漄知道后心裏有疙瘩。
但柳昀不同，他相信以自己跟柳昀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交情，柳昀肯定不會偏袒柳玖溪，尤其是柳玖溪還是長公主所出。
姬康傳完消息就處理公務，同時想着怎麼應付柳漄，以及對柳玖溪做出什麼懲罰比較好。
天色已晚，姬康公務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準備收拾收拾離開，沒想到剛站起身就聽到外面傳來兵器相擊的聲音。
然後有人在門外說道：“姬將軍，有人硬闖。”
姬康想都不想覺得肯定跟柳玖溪有關，打開門隨人過去，果然看到了跟士兵相僵持的莫孑，不滿道：“你不照顧柳玖溪來我這裏幹什麼。”
莫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將匕首收回袖子裏，說道：“主子讓我告訴你，那幾個人是敵國探子，姬將軍隨意處理。”
說完之後，莫孑轉身就想離開。
姬康眉間一皺，揮手讓人將他包圍起來，“站住，他們如果是探子，那你們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
莫孑想了一下說道：“信不信由你。讓他們讓開。”這些人攔不住他，如果他傷人的話，但他怕會給柳玖溪惹來麻煩。
姬康給那些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立即散開。莫孑明顯是不想跟他多說，問也問不出來，就算問出來自己也不能全信，還是自己調查的好。
柳昀很憤怒，他沒想到柳玖溪居然打了姬康的么子，姬康有多疼愛姬越他都知道，正是知道他才憤怒。尤其是柳漄，居然還將人給發配到了石頭城巡視，明升暗降。
“宅梧，去請世子過來！”聽出柳昀語氣不對，宅梧也不敢多問，急忙去找柳漄。
柳漄正在院子裏練習一套劍法，只着了中衣，一把寒劍揮舞的密不透風，森森冷意環繞周圍。
柳漄見他過來，立即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收住了劍勢，“是爹找我嗎？”
“是，世子快點過去吧，侯爺不知怎麼的發了好大的脾氣。”宅梧說道。
柳漄心裏有了猜測，自他收到姬康的來信時就知道那事肯定瞞不住柳昀了。
匆匆換好了一件衣物，就隨着宅梧去找柳昀。宅梧從來沒見柳昀對柳漄發脾氣，這一時間的心裏惴惴不安，猶豫着問道：“世子，用不用去喊夫人？”
柳漄苦笑着搖頭拒絕了，“不用了。”蘇芷娘也沒有多喜歡柳玖溪，去了也是無用。想到這裏，他突然覺得那天自己不該對柳玖溪那樣說話，明知道長公主已逝，他還提起長公主，無疑是在柳玖溪心口上插了一刀。
他的人被莫孑打暈了，也沒再跟着，不知道離家兩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吃藥。姬康將人攔了下來，他正好將人勸回來。柳玖溪面色那麼差，再四處奔波，怕是身體難以吃得消。
心裏有了打算，柳漄就開始琢磨怎麼讓柳昀消火，否則這兩人一見面，又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柳玖溪肯定不樂意回來。
很快就到了柳昀的書房，“爹，漄兒來了。”
“進來。”
柳漄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推開門進去了，“爹，是因為姬越的事情嗎？”
柳昀看他一副平靜的樣子，心頭頓時一陣火起，“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柳漄見他氣的不輕，紙墨筆架全被掃到了地上，但他心裏一點也不慌，只是很平靜的問他：“在你眼裏，玖溪更親還是姬越更親？”
有些話，他覺得說清楚了更好，總是一直隱着繞着憋着，就像一團腐爛的泥，在陰暗的角落裏永遠散發出惡臭。
當然是……柳昀有一瞬間的茫然，柳漄繼續道：“爹，你不覺得你對玖溪的偏見有些大了嗎？我知道長公主不討爹的喜歡，甚至還做過一些荒唐的事情，但是爹，玖溪什麼都沒做過，她什麼也不知道，你不能遷怒她。”
“我沒遷怒她。”柳昀想都不想反駁道。
柳漄苦笑一聲，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沒遷怒，為何你總是對玖溪這般苛刻？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爹你知道為什麼姬越會被打嗎？”
“肯定是那逆女與對方起了爭執，憤懣不甘之下，讓手下的人打傷的，她一向是刁鑽跋扈，蠻不講理，心狠手辣，做出這種事，不奇怪。”柳昀不假思索道。
柳漄難以置信的看着柳昀，心裏突然疼了起來，柳昀的這番話讓他第一次明白了為何柳玖溪聽見他提到家人時會露出那樣嘲諷的笑來。
“你為什麼……玖溪為何在你眼裏竟是這樣的？你有認真的去了解過她嗎？爹，姬越是調戲她所以才被打傷的，跟玖溪沒關係。”
柳昀詫異，調戲？“你說調戲？姬康沒說。”
“他當然不會說，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並且還說明他沒有理。”柳漄閉上了眼，才稍微阻住眼裏的酸澀蔓延。那個會躲在廊柱後面偷偷看他們，會怯生生喊他哥哥的玖溪再也不會回來了，他早就應該面對這個事實。
也對，誰會想回到這樣一個家裏來，只是玖溪從小就那麼膽小，打個雷都嚇的要哭，離了家她怎麼辦呢？萬一被人騙了拐了……
“爹，玖溪今年二十歲了吧，他跟我們一起生活了幾年呢？你是從哪兒里得出結論她心狠手辣的？”
柳昀沉默良久，真切的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對柳玖溪有着很大的偏見，他對柳玖溪的熟悉程度，還不如家裏一個下人的，“玖溪……算了，你讓我靜靜，”
柳漄轉身離去，推開房門的時候，輕聲說道：“爹，你知道玖溪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嗎？”說完之後，留下愕然萬分的柳昀大踏步離開。
眼睛？他記得柳玖溪的眼睛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但這次柳玖溪回來后，一直挑他的火，他也就沒多問。
他怎麼就那麼粗心，好好的眼睛變成這樣，那肯定不簡單，或許柳漄說得對，他遷怒了柳玖溪，一直以來都下意識的將人往壞處想。這次見面，他應該好好的跟柳玖溪談談。
長公主已經走了，他們的糾纏沒必要再綁着柳玖溪讓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