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默契
錢兮微微一笑，手裏的筆記本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桌面上：“蔣老師這是？”
“有點東西要發給大家。”
說著，手下意識的掂掂紙盒，臉上笑容依舊。
錢兮嗷一聲，反應過來：“那我就先走了。”
她收拾好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打算先跑路，誰知與他擦肩而過時，蔣橋忽的出聲：
“錢老師家的邁巴赫……”
錢兮：……
班裏的同學並不知道她養了一隻寵物狗哈士奇，它的名字還叫做邁巴赫，當聽到蔣橋不大不小恰到好處的讓大家都聽見的聲音時，班裏的人吸一口冷氣。
蔣橋：“啊，沒什麼，到時候再說。”
錢兮：？？？
不是，你說完啊，你說啊。
班裏窸窸窣窣的聲音斷斷續續：
“錢老師最近發達了？”
“錢老師果然有錢。”
“錢老是不是億萬富翁失散多年的女兒？”
錢兮微笑：“你的卡爾，好像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跟你在一起。”
卡爾，也不見得是一隻狗的名字！誰聽了不覺得是一個老外！
哼哼！
吃瓜群眾：
“喔~”
“咦~”
這個年紀的孩子，稍稍引導一句，都能順着思維往下走，大家此起彼伏的聲音，每一個都正正的想歪了。
“不是，錢老在說些什麼呀？”
“你笨啊，卡爾，歪果仁，男的，黏着語文老師……”
蔣橋：……
兩個老師眼神交錯，電光火石之間——
“忘記告訴大家，邁巴赫和卡爾都是寵物狗的名字。”蔣橋笑眯眯的示意大家安靜，臉上揚起帥氣的笑，左臉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很是難得。
錢兮點頭：“也不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麼，小小年紀知道那麼多？”
全班同學：？？？
難道不是你們在故意引導曲解嗎？還怪他們嗎？老師果然都是倒打一耙的壞東西。
“那蔣老師，你請。”錢兮伸出左手，做一個微微彎腰的姿勢，謙虛有禮，“你們班應該都到齊了吧？”
“對。”
兩人帶着心知肚明的尷尬的笑，錯身。
經過剛剛那麼一出，錢兮美好的心情全數作廢，滿腦子都是自己隨意說了幾句話馬上被戳穿的忐忑，仔細想想自己交代學生的那些話都沒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才心事重重地帶着本子趕往十五班。
十五班很安靜。
大家全數低着頭，眼神若有若無的瞟向門外，一見是她，吐出一口氣來。
“怎麼，看到我就不緊張了？”錢兮眯着眼笑，將筆記本放至講台，雙手撐桌，“新的一學期，你們好像都黑了一點。”
同學：……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老師，你怎麼見到我們還是損了再說呀？”
“數學老師就這個德行你們不知道啊”
……
“給你們一點親切的感覺，你們還嫌棄我太親切是吧？”錢兮嘩嚓一下將筆記本拎起丟下，發出“嘭”一聲，裝模做樣。
班裏的同學大多了解她，笑眯眯的不再說話，等着她繼續下一個話題。
“既然你們嫌棄我太親切，來吧寶貝們，之前發的二十張數學試卷套餐上交，數學課代表收齊，直接送到你們班主任桌子上。”
大家：？？？
大家：！！！
“老師！第一天就不要嚇我們班主任了吧？”
“老師你最親切惹！”
“老師！！！”
錢兮笑的樂呵，整個人快樂的說不出話來：“你們的作業最煩人，你們班主任說可以的話我再看，乖。”
大家面面相覷。
誰都知道班裏總共五十多人，一道填空題的答案最多不超過三個，其餘的全是重複，大題步驟都是跳着寫，選擇題就更別說，為了五個五個報着不重複，隨意換上一兩個無腦的選項也是在正常不過——
“老師——”
哀嚎聲一陣接着一陣。
錢兮歡樂的動動手指，翻開自己準備的筆記本，纖長的手指順着筆記慢慢往下滑，而後咦一聲：“我還佈置了八十八道錯題整理以及數學知識點整理？一起記得交上來，都送到班主任桌子上嗷。”
十五班哀嚎聲響破天際。
十四班也好不到哪去。
蔣橋新官上任三把火，把自己準備的紙盒裏的小本子發下去，每個人高高興興的挑到適合自己的別具一格的小本本，還沒高興兩分鐘，就聽見他們親愛的語文老師說道：
“本子是讓你們記一記平常的拼音錯字和古詩詞，每周上交，全都放到你們班主任那兒去。”
全體同學：？？？
“老師，放到錢老師那兒幹嘛？”
蔣橋眉頭微挑：“支持你們的班主任工作。”
“暑假作業也全都交到你們班主任那兒。”他繼續吩咐，這次倒是記得解釋，“我也不了解對吧，還是你們班主任處理起來方便些。”
兩位老師嗶嗶好一會兒，直到交作業的學生滿頭大汗的回到班裏，這才笑眯眯的往辦公室走——
一出班級，就看見對方。
錢兮：“蔣老師結束了？”
蔣橋：“圓滿結束。”
“我們班的人還要靠蔣老師多多費心。”她笑容滿面，已經想到待會兒蔣橋看見自己滿桌子的數學作業的無措以及頭疼。
蔣橋點頭：“我們十五班也拜託錢老師多多費心。”
保持着五十公分的禮貌距離，兩人幸災樂禍的一齊前往辦公室。
十四班和十五班的任課老師共用一個辦公室。
英語老師見兩人回來，奇怪的很：“你們跟班裏的人說自己的位置了么？”
“說——”錢兮遙遙的望去，發現自己靠窗的工位上，滿滿當當全是作業本。
蔣橋嘴角帶笑，點頭：“他們知道。”
說罷，穿過工位，直奔自己的工位。
在這段路程里，終於隱約發現——
他的位置上！全都是筆記本！全都是卷子！
英語老師奇怪：“那你們兩個班的人，怎麼一個把數學作業放在語文老師位置上，一個把語文作業放在數學老師位置上？”
因為默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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