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蛋疼的名字
溫飽問題解決了,那麼接下來就是開始習武。
想要成為一代武林高手絕不是件簡單的事。
習武是一場漫長而又艱苦的修行,可以不懈追求永無止竟,也可以見好就收適可而止,往往絕大多數人是屬於前者,但也有人將習武之事貫徹一生,無休無止的追求更高境界,而這樣的人就可以稱之為武神了,其實說難聽點,就是武痴,當然,這樣的人也是極少數的。
想要窮極一生還是適可而止,這就要看個人的想法了。
小癟三顯然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活到老學到老這麼偉大而又需要毅力的事她也是做不到的,她甚至在短短一天時間裏就已經放棄了要練成絕世武功,去拯救蒼生這個偉大而又光榮的夢想了。
她覺得這輩子想要成為武林高手簡直是比做夢還要遙遠的事。
就好比眼前這口大缸,天黑之前將水打滿,簡直是天方夜談嘛!
沒錯!是天方夜談,千萬不要懷疑她用錯了詞!
你問什麼樣的大缸花上一天的時間都打不滿水?莫比非房子還大?還是打水之路太過遙遠?又或者是口漏缸?
不不不,都不是。
哦,對了,她現在已經不叫小癟三了,她叫狗蛋。
從早上起來,到用過早飯,包括在兩個時辰前,小癟三都是異常興奮的。
她如今雖然還小,但也僅僅是生理上,她始終不覺得自己是個五歲小孩,以現在這個時代的標準來算,她的心理年齡足夠她生出自己這麼大個娃來,所以,她主動承擔起了一半的家務。
師父做飯,她洗碗。
待一切收拾妥帖,她小跑到師父跟前立定站好,“師父,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能不能……先教我輕功啊?”她滿臉期待地問道。
墨雲城看了她一眼,從腳邊拿起一個小竹桶遞給她,“天黑之前,將這口水缸打滿。”說完轉身躺到杏樹底下去了。
小竹桶是用新鮮的老竹子臨時做好的,碗口粗細,也就剛好一竹節的深度,上面留出兩個耳,穿了根短木棍做提手。
小癟三覺得很是新鮮,拿在手裏看了小半會兒,心道,這能裝多少水呀,不過轉念一想,可能是師父覺得她力氣小,提不動大桶,於是貼心的給她做了個迷你型,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可當她一回頭,仰起腦袋看了看那口水缸,再看看手中的小竹桶,剛剛揚起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有點懷疑起師父的用心。
沒辦法,為了絕世武功,區區一口水缸算什麼?再說小溪也不是很遠,竹桶雖然小了點,但她有一天的時間,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於是說干就干,提着小竹桶飛快的往小溪邊跑去。
踩在石頭上,將竹桶里的水倒進缸里,直到再也倒不出一滴水來,她才將竹桶從缸邊拿下。
低頭一看,水才裝了三分之一不到,說是三分之一,這也僅是從高度上來判斷,水缸是呈一個倒三角的形式,都知道這樣的話水缸上面的容量就會比底部要大得多,再看看日頭,她已經不敢相信自己能在天黑之前將水打滿了。
吃過午飯,她垂頭喪氣的坐在缸邊的石頭上,小竹桶倒在腳邊,幾隻蜜蜂在她頭頂上嗡嗡嗡地亂叫,彷彿在嘲笑她。
墨雲城跨出門來就見到這副情景。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他想起自己還不知她的名字。
小癟三聞言,抬頭看着他,愣了會神才道:“我叫小……啊呸!我叫……我叫……”
就在‘癟三’二字要出口的緊要關頭她趕緊剎住了嘴,心想,叫回以前的名字‘屎真香’?還是不要了,於是她叫了半天也沒叫出個什麼來。
墨雲城看她一臉的糾結模樣,以為她是不記得自己在成為乞丐前叫什麼名字了,於是好心道:“既然你現在沒有名字,不如我給你取一個吧?”
小癟三聽了眼睛一亮,也行,既然都成師父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師父賜名也是理所應當,她也就不必再為取名而糾結煩惱了。
墨雲城看了看她,抱着胳膊走來走去的陷入了沉思。
小癟三拍拍屁股站起來,一雙眼珠子也跟着他晃過來,晃過去。
看吧,都說了取名是件很頭疼的事,她一向善良不忍殺生,所以這種會死傷千萬腦細包的殘忍之事還是交給威武霸氣的師父來比較合適。
墨雲城想了好一陣,似乎終於想好了,輕輕舒了口氣,道:“你以後就叫狗蛋吧。”
小癟三滿臉的笑意僵在臉上彷彿成了一張面具,咔擦一聲掉在地上,碎成一堆。
啥?狗蛋?她沒聽錯吧?師父瞑思苦想老半天就給她想出這麼個玩意兒?
她呵呵呵地訕笑道:“師父,您確定要叫這個名字?要不您再想想?如果您覺得取名實在是個麻煩事我也可以自己想的。”
墨雲城蹙着眉頭凝重道:“就叫這個吧,此地風俗,名取得越賤越好養活,師父也是為你好,你還小,師父也盼你能健康長大。”
師父的初衷是好的,但誰說取個賤名就好養活了?站出來,她保證不打掉他的門牙!
於是她忍不住坦白道:“師父,其實……其實我是有名字的,他們都叫我小癟三。”
“小癟三?”墨雲城一臉驚訝,“這不是市井街頭罵人的渾話么?”
可狗蛋也沒比這個好到哪裏去吧?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誹,仔細一想,覺得還是小癟三這個名字好。
她還想再掙扎一下,只聽墨雲城又道:“這個名字不好,還是叫狗蛋吧,就這麼定了,好了,趕緊去打水吧。”說完,他轉身進了屋。
這真是飛來橫禍啊,她招誰惹誰了,怎麼又要撞上這種倒霉名字?
一抬頭,只見一隻小蜜蜂正盤旋在她的鼻尖不到一掌的距離,嗡嗡嗡地叫着彷彿正在嘲笑她,她掄起袖子一拍,將它狠狠打在了地上,然後拎起小竹桶氣呼呼的往小溪邊去了。
起初,她還能小跑幾步,漸漸的,她就跑不動了,慢吞吞地走着,再過一會兒,她只能每走幾步就彎下腰來歇一陣。
手中的竹桶彷彿越來越重,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兩條腿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左手也早已沒了知覺。
如果說左手累了換右手,左右輪着來,倒也不至於如此,但現在她的右手暫時提不了重物,她都來不及去想自己的右手究竟是受了什麼傷,什麼時候受的傷。
只是悲哀的想着,還不如給她來兩個大桶讓她直接挑,雖然這樣有虐待兒童的嫌疑,但現在這樣提水,也沒比虐待好到哪裏去。
總而言之,天黑之前是肯定裝不滿那口缸了。
因為,現在已經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