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求葯
別看焦恩的年紀大了，但是老人家的狀態似乎還不錯，手上的力道也不小，直接就把準備離開的楊孝悌給拉了回來，姑娘原本就一臉的不滿，如今被焦恩大力的拉了一下更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話說，趙頊都沒有要逼迫自己的意思，這個老東西是準備幹什麼？
“我的問題問完了！”
一扭頭之後，姑娘瞪了老人家一眼——來求助於他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自己覺得跟趙頊說讓他硬憋着都比來找焦老頭有效果些！
相比起來，趙頊可是個讓人很放心的人！
“可是老頭子還有話要說！”
焦恩並沒有讓楊孝悌就這麼離開的打算，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半拉半拽着楊孝悌來到自己的一長條藥材鋪子前面……伸手指了指這滿桌子的藥材！
“王妃知道這些葯是幹什麼的嗎？”
說話的同時，老者將自己的手從楊孝悌的胳膊上鬆開了，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失禮而感到抱歉，甚至是有些無動於衷，似乎他是在做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葯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治病救人的！”
姑娘回答的時候一臉的不以為意，不過再看看眼前的老頭，楊孝悌的答案就有些浮動了——對於別的醫者來說，藥材都是救人的，但是眼前這個老頭子之前就利用這些藥材幹了一件害人的事情！所以事情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
“那王妃知不知道，我們王府里的藥材都是為誰準備的？”
顯然，老者對於楊孝悌的一個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緊跟着就問了第二個問題！
“……”
這個問題楊孝悌之前沒有想過，醫者的話，準備的藥材肯定是為了不同的病人，就像是四哥開的藥材鋪子，什麼身份的人都會去抓藥——畢竟，人是吃五穀雜糧活着的，生病是很正常的！
不過既然老人家這麼問了的話，應該就不是隨口問問的吧：若說是單獨為了某一個人準備的話——那應該就是趙頊了吧！
想到之前外面所傳的種種，姑娘似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抬眼看着老者：“是趙頊嗎？”
聽說他們永康王府可是專門養了不少的太醫呢，目的就是為了時時刻刻照顧好這位楚宋王爺吧！
“沒錯！”
老者聞言點了點頭——自己種植這些藥草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稀奇多珍貴，而是認為它們對王爺的身體有好處……畢竟，作為一個大夫，最大的心愿就是讓自己的病人能夠多活幾天！
不過，這大概應該僅僅是自己的願望罷了！
那個男人，似乎並不是很配合！
至少在她出現之前，自己一直有這種感覺……
可是自從這丫頭出現了，王爺的狀況似乎就好了很多——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會很配合，不管是什麼法子他都願意去嘗試，不再像以前一樣，一切都毫不在意！
自己的使命其實很簡單，照顧好他……即便他的生命並沒有多長！
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想讓他能夠有意義的過完這一生，而不是活着卻像是已經經歷完了所有的人生經歷一樣活得像一具空殼！
“可是我覺得趙頊的身體挺好的啊！”
聽到老者這兩個字之後，楊孝悌覺得有些意外，至少，自己看到的男人是個健康的人……而不是像外面傳的那樣已經病入膏肓了！
“不然~”
老者聞言搖了搖頭！
很多人會覺得王爺只是在奪嫡之爭中藉著身體有恙為由而避開這場權力之爭，但是卻不知道這一身的病，自打他出生便跟隨着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而且，這兩年，明顯能夠感覺到他還是對自己這個老頭子有所隱瞞的！
他的病——只怕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心病~
而眼下，自己認為能夠醫治他心病的人已經出現了！
看到焦恩一臉的愁容，原本打算要走的楊孝悌竟然停下了腳步，姑娘一臉疑雲的看着眼前的老者：這麼說是趙頊真的有病嗎？知道他有病竟然還能對他下手——這老頭子是不是真的人品有問題！
“很嚴重嗎？”
見老者不說話了，楊孝悌有些憋不住了，姑娘乾脆就在焦恩旁邊的空凳子上坐了下來，很顯然剛才老者的一番話已經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說不好！”
老者聞言搖了搖頭——確切的說，自己診不出來王爺身上究竟是什麼病……別說是自己，就是整個永康王府的大夫們也未必能夠知道！
前段時間是江兆臨在照顧王爺的起居，那個男人不好相處，所以自己並沒去詢問王爺的狀況，不過從自己接手的這段時間來看——時好時壞的樣子！
聽說當年太宗皇帝還在位的時候收復了南疆，扶植南國新帝登基上位，不但從南疆帶回了後來王爺的生母尹氏，隨行的侍婢中還有一位在南疆邪教中頗有聲望的婦人，聽說是因為貴妃娘娘之前曾經救過她的姓名，所以守諾跟隨她三年……當時見過的她的人並不多，再加上她每次都是有意遮掩，所以身份成謎！
不過那人號稱能看面相，知人的前世今生……次年貴妃生子的時候她便一眼就能夠看出王爺的命數，說他將來必成大器，可是卻中年油枯……
此言一出，原本喜得麟兒的太宗皇帝當場便發難，本是要直接將她處死，不過因為貴妃求情，所以便將她逐出了皇宮，令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婦人對於這個結果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坦然離去，不過在走之前曾經對着還在卧床休養的皇貴妃說了一句話……至於她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這件事情卻在皇貴妃死後又被宮中的人傳了出來！
王府里有不少大夫就是太醫院過來的，所以便帶了出來！
當然至於那婦人的話也有幾個版本，有的說是她對着當時還只是貴人的尹氏道“貴妃珍重”，似乎一語便道破她依然知曉了尹氏日後的地位！
還有的說是提醒她注意身邊的小人，畢竟後宮當中妃嬪眾多，爾虞我詐也是常態！
至於自己聽到的版本就更是邪乎了……那人沒有說別的話，只對着尹氏說了一個時間——她們再會的時間……而更讓人想不通的則是，這個時間正是尹氏死去的時間……
這種道聽途說的事情，自己其實並不相信，可是南疆邪教自己卻有所耳聞——號稱能夠與神明通靈，與陰使對話……能夠問出人的前世，能夠卜出人的往生……所以聽他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自己還是有些悸動的！
若是真的有這種人的話，自己倒是想去見識一下——問問她，王爺的病究竟是什麼病，要怎麼治！
“……”
原本一臉期待的楊孝悌聞言橫了老者一眼：又在瞎扯？
你該不會是想要打感情牌，讓我以為趙頊沒有幾天活頭了，然後主動獻身吧……自己不是個這麼感性的人好嗎？
“您老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跟這個老頭子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要說的了，楊孝悌再次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次焦恩也並沒有上前阻攔，不過卻跟在楊孝悌的身邊一起出了他的藥材鋪子！
楊孝悌只是覺得奇怪，但是也並沒有多想，而且焦恩跟着她出了門口之後便朝着院子裏那一排曬的半乾的藥材去了，似乎是去侍弄他的藥草去了！
明明是自己來找的他，可是結果卻像是他讓自己白跑了一趟一樣！
正在幫忙的會以看見楊孝悌黑着臉出來了之後跟旁邊的小夥計交代了一聲之後便放下手中的活計來到了自己小姐身邊：看樣子，似乎事情進展的並不順利！
雖然不知道楊孝悌剛才在裏面做了什麼，但是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小姐！”
不知道該問楊孝悌什麼，會以開口叫了她一聲之後便沒有繼續說話了！
“走吧！”
楊孝悌似乎也沒有多想，這個時候自己比誰都覺得尷尬呢！
看着楊孝悌跟會以離開了院子，正在挑選藥材的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老人家一臉笑意的看着空曠的院子，像是有些後知後覺的樣子！
身邊的小童見狀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兒，一臉疑惑的看着這個性情怪異的老頭子——平日裏都是板着一張臉的，怎麼今天竟然無緣無故的笑了呢？奇怪！
不過少年也不敢開口過問，若是一問，老爺子一定會訓斥他心思不單純，不好好乾活……自己原本天賦就不好，所以還是不要找罵了！
楊孝悌雖然沒有從焦恩那裏問出些什麼來，甚至就連自己想要的所謂的解藥都沒有得到，但是卻也沒有顯得憂心忡忡的……其實這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個世界上又不止他一個大夫，京城這種地方，只要有銀子什麼樣的能人異士都能找出來！
況且，四哥的藥材鋪子那麼多，手下的名醫也不少，總能找個應付的了的人！
“小姐，這是出府的路呢？”
見在前面帶路的人走着走着就偏離了方向，會以不禁在後面提醒了一句！小姐這心思可是夠重的了，居然走錯了路都不知道了！
“出去散散心！”
楊孝悌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拉上了身後的會以一起出了永康王府，守門的兩個侍衛也不敢多問什麼，看着姑娘們離開之後還覺得奇怪呢——這一大早上的，王爺出去了一趟，如今王妃也要出去？
出了王府楊孝悌並沒有真的就去散心了，而是奔着京城最為繁華的那條街道去了，等一轉彎進了朱雀街了，會以似乎才開始懷疑自己主子的話！
尤其是看着她朝着保和堂去了之後心中的疑慮便更重了！
不過還是跟之前一樣，楊孝悌跟掌柜的說話的時候並沒有讓會以在旁邊聽着，所以姑娘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卻能夠看到楊孝悌出來的時候明顯臉色不是多麼好看，顯然，這次又是沒有如願！
不過即便是楊孝悌不開口，會以也知道她出來一定是跟王爺有關的——整個永康王府，除了王爺怕是沒有哪個受傷了吧！
不過很明顯，這次王爺可不單單隻是受傷這麼簡單！
別人且不說，自己好歹也是跟在焦老先生身邊學過徒的人了，他的醫術絕非等閑，不可能醫不好王爺的刀傷吧……看小姐的樣子，絕對還是有內情的！
從保和堂出來之後，楊孝悌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繼續往前走了，前面還有兩家藥房，沒準他們那有方子呢……什麼樣的葯不是人開的啊！
不過接連三次碰壁之後，姑娘還是老老實實的準備往回走了——看來自己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遠處茶樓上，蕭肅正倚着窗子往下看呢，看到楊孝悌跟會以的身影之後轉頭過來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見對方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很沉着的沒有吱聲！
不過看到楊孝悌接連進了兩家藥房之後，少年心中便有些想法了……應該都是楊家的鋪子，看七小姐的樣子似乎還挺急的，莫非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這麼一想男人的表情便變得嚴肅起來！
“你靠那半天了，看什麼？”
原本是叫蕭肅給自己那醋碟的，可是叫了一聲男人沒有回應之後，拓跋純便起身過來了，一邊說著一邊看着似乎是在想心事的蕭肅！
感受到一股氣壓朝着自己逼近之後，蕭肅這才扭頭看過來，見拓跋純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忘窗子邊挪了一下，不過這一動作倒是更加暴露了什麼，原本還沒有什麼疑心的拓跋純見狀直接就一個箭步過來將他扒到了一旁！
男人身子微微一斜朝着下面看了一眼！
因為是毫無目的的掃視，所以第一眼並沒有看到楊孝悌，不過毫不誇張的說，男人的第二眼絕對就落在了楊孝悌的身上！
確定對方是楊孝悌了之後，拓跋純瞥了男人一眼：“你早就看到了？”
越來越有膽了呢，看到了都不說！
蕭肅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卻還是很誠實的點了點頭——自己看到了不說沒有什麼錯，可是爺您總是惦記着一個有夫之婦那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