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話不投機
安慈殿內。
“太后,邑王來了。”
門外一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急匆匆的走了兩步,走到主子面前小聲的回稟了一句。
“讓他進來。”
正在閉目養神的女人略帶不屑的抬了下眼眸,朱唇微微張開不急不緩的說了幾個字之後縴手一伸,示意身邊的婢女將自己攙扶起來。
說話的空擋便看見殿外趙邑走了進來。
顯然這個人並不是等着太監通傳了之後才進來的——在自己面前,他永遠這麼沒有規矩,即使自己現在已經貴為皇太后。
“不知道皇太后召見本王有何事?”
率先開口的是趙邑,男人雙拳緊握似乎有着難以發泄的怒氣。
儘管在進宮之前四哥再三叮囑自己一定要沉住氣,但是面對着眼前這個女人,他就是冷靜不下來!
坐在文案正中間的女人身子突兀的僵硬了一下:他竟在自己面前自稱本王……
殿內的氣氛顯然有些劍拔弩張!
殿內的旁人也大氣不敢喘,若是此時殿內站着的是別人,他們還可以頤指氣使的訓斥一番“竟敢在皇太後面前無理!”,可是眼前之人卻並不一般,他們誰都招惹不起。
就是先皇在的時候也是稱呼他為五哥的,旁人誰敢多說一句話呢。
“聽說,前日邑王去了落羽軒!”
雖說是詢問,但是王宜珺的語氣卻是相當的堅定。
“倒是不知道太后是聽誰說的。”
趙邑冷着一張臉看了看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皇太后,若是自己記得不錯這位王家的次女不過也就才十八九歲吧,這麼年輕就坐上皇太后的位子,她的心思有多沉就可想而知了。
若不是當日四哥攔着自己,那幾個狗奴才怎麼會有命回來跟他的主子嚼舌根。
不過自己倒是也不怕這個女人知道,如今她根基未穩,還要指望自己跟四哥維持着她的權位,她敢奈自己何?
“這就不勞邑王費心了。”
女人輕笑一聲並不接話。
“只是這落羽軒怎麼說都算是皇家內院,邑王日後若是沒有什麼事情還是應該避一下嫌的。”
提到落羽軒這三個字就彷彿是戳中了趙邑的痛處,這一點王宜珺是心知肚明的,女人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趙邑,然而這個身高將近八尺的男人正也一臉冷峻的看着自己,女人無意間撞上他那細長又銳利的黑眸,竟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這個桀驁不馴的男人此時竟讓人覺得如此的強勢。
“說到落羽軒,本王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
男人優美如花的雙唇張張合合竟讓坐在對面的王宜珺有些怔神。
只是自己想不通,如此優秀又放蕩不羈的男人為何會對林喬那個女人情有獨鍾,那個女人同自己一樣都已經成了先皇的妃子,他居然還是窮追不捨。
或許他並不知情,林喬的失寵跟他這個邑王可是有着莫大的關係呢。
先皇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最清楚,他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惦記着!
“邑王殿下是要問林夫人的事情吧。”
王宜珺並不避諱,女人柳葉細眉下那雙桃花眼靈動的閃爍了兩下,宛如一汪清泉般一塵不染,若不是趙邑早就熟知了這個女人,他或許會覺得眼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少婦真的是無辜的。
“將林夫人處死是先皇的意思。”
當然先帝既然已經去了,他的旨意原本是可以保留的,可是自己卻容不下那個女人,畢竟她才是當今皇帝的親生母親,若是留着她這個禍患,日後皇帝長大成人,知曉了真相,自己這太后的位置怕是就要易主了。
那個女人多活一天自己就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睡覺都會覺得不踏實,自己費勁心機好不容易得來的位置,萬不可被她奪了去。
只有她死了,自己才會安心。
反正如今的林家也已經不存在,與其讓她苟延殘喘的活着,說不定,她更希望去與自己的父母兄弟團聚呢。
聽着王宜珺雲淡風輕的說著林喬的死,趙邑竟有些按捺不住了,男人有些艱難的咽了一口怒氣盡量保持着冷靜。
“今日找我來不僅僅是為了喬兒的事吧?”
倒是沒有聽說哪個人做了虧心事還主動跳出來找麻煩的,這個蠢女人難道還怕自己不知道喬兒的死是與她有關的。
“喬兒……邑王殿下倒是與林夫人關係非常呢。”
喬兒,喬兒
先帝在世時何嘗不是如此親昵的稱呼那個女人。
“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吧。”
趙邑一臉的無所謂,自己不信她還能在死人身上做什麼文章。
就是老七在世時,自己也從不避諱自己對喬兒的感情,她一個外人更沒資格說三道四了。
“……”
王宜珺竟被趙邑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男人還當真是什麼都不在乎。
“若是沒有旁的事,本王就先回去了。”
若不是那個宣旨小太監去的時候四哥也剛好在場,自己才不會這麼乖乖的進宮來。
“哀家聽說你把楊家的七小姐強請到了邑王府!”
明語公主一大早就進宮來哭訴,非要自己把這混世魔王叫來對質,如今人還在後花園沒有回去,她可是先帝一母同胞的親姐姐自是不能隨便就打發了,不然她告到太皇太后那裏自己自然討不到好。
“她是在本王府上。”
趙邑一副潑皮的嘴臉似是在像王宜珺挑釁:人就是自己帶走的她又能怎麼樣?
“楊小姐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孤身一人住在你的府上怕是不合規矩,早些找人送回去免得惹人非議。”
趙邑的臉皮之厚想必整個楚宋國的臣民都是見識過了的,可是女人家的名節最重要,更何況這個楊家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你不提我倒是差點忘了!”
趙邑露出一側的酒窩一臉不屑的看着王宜珺。
“那就請太后賜婚,讓她以後名正言順的住在邑王府吧。”
雖說這句話了敬語,可是王宜珺卻聽出了命令的味道,似乎是這個男人在對自己下達旨意。
女人抑制住心中的不滿:想必楊家是不同意這門親事了,想讓自己賜婚——那豈不是就要得罪楊家,得罪了楊家以後的楚宋國誰來守護。
自己一介女流帶着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子可不就是要靠着這些朝中砥柱生存,若是朝局都不穩便掀了柱子,那自己還如何坐擁天下。
想讓她自毀前程——趙邑你也太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