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常林
“方大人回來，這楓雲城裏似乎變得熱鬧了不少。”雲藹低聲笑了起來：“想必這一兩天，方大人就會進宮來向陛下請安了。”
“這孩子，頗有些意思。”雲破天搖頭微笑：“到時候要聽聽他敘說這次出去的精彩經歷，看看他怎麼把陰勒國的國師達里凱玩弄於股掌之上！”
笑了一陣子，雲破天的臉色平靜下來：“秋水鎮的事，不知是什麼人在後面搗鬼。老二吃了這麼個悶虧，後續不要鬧事才好。”
“二皇子拜訪了方大人。”雲藹點頭：“又有長公主在旁。想必他們會開解二皇子，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
“你回頭留心一下，看看這楓雲城中誰在搗鬼。”雲破天臉色冷冽：“蔚王消停了、老二不鬧事了，倒是把一些深藏不露的人晾了出來。這樣也好，隱藏的敵人永遠比明面上的對頭更可怕。”
“是。”雲藹點頭答應：“我會讓宮衛司的人多多留心。”
“常喜……”雲破天想了一下：“跟常林有沒有什麼關係？”
雲藹身軀一震：“此事並未聽常林提起過。回頭我查問一下，看看他和常喜有無關礙。”
“其實未必有事。”雲破天點點頭：“此事倒不必大驚小怪，我想你的眼光也不會看錯人。”
“是。”雲藹點頭，然後默立不語。
半夜三更，方見並沒有絲毫睏乏。他在大廳里轉了幾圈，臉上忽然露出了詭笑。片刻之後，他已經出了大廳，鬼魅一般向著後面的院子竄去。
來到一個安靜的小院兒中，方見故意加重了腳步，來到依然亮着燈的廂房前，輕輕扣了扣門。
“誰呀？”屋裏傳出一聲女子的應答。
“是我。”方見低聲說道：“開門。”
“大半夜的，你亂竄什麼？”女子聲音有點疑惑：“有事不能明天說，我都休息了。”
“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你。”方見小聲說道，故意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我相信這件事告訴你之後，你必定不會怪我打擾你休息。”
“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悉悉索索一陣腳步聲響，房門打開一條縫。露出劉清逸的俏臉：“幹啥呀這大半夜的？”
“進去進去。”方見嗖的一下閃進房門，然後把門輕輕帶上：“我睡不着，想要跟你聊會兒。”
“你真討厭！”劉清逸臉上泛起一絲羞紅：“咱倆的關係還沒有定呢，你這半夜就往我屋裏鑽……”
“不是遲早的事嗎~”方見拉着劉清逸進了房間：“不過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知道嗎，你爹老樹要開新花了……”
忙碌的一天，方見把手頭的主要工作都基本交待完畢。剩下的最主要工作，就是入宮和皇帝陛下彙報工作。這些事情做完之後，就是幾天難得的閑暇時間。等休假完畢之後，他又要投入緊張的外交活動中。
跟幾位大佬聊過之後，方見接下來的主要工作已經明晰。就是配合禮部完成和東海國的協議簽署，然後與大陸其他國家和勢力建立初步的接觸，推進進一步的合作夥伴關係。這些事情彈性比較大，可以讓方見慢慢操作、不是那種火燒眉毛的緊要工作。
所以早上起來，看看天色已經日上三竿。方見慢悠悠喝了一碗稀粥、吃些爽口的小菜，然後來到院子裏溜達一陣，不知不覺就踱到大門口。
尤老正在掃院子。掃完偌大的院落、然後又撒上清水，讓整個院子顯得清新雅靜。看到方見過來，他笑眯眯的搬出兩個小板凳，叫方見過去坐下兩人細細聊天。
正聊到酣處，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一騎在門口停下，把馬匹拴在門口的拴馬樁上。腳步聲傳來，一人已經來到了門楣之下。
“方大人！”四目相對，來人臉上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你……”
“呵呵。”方見站起身來向著來人拱手：“常內侍，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莫非是宮中有什麼旨意？”
“宮中並無旨意。”常林向方見施禮，臉上帶着一絲苦笑：“是我自己有一點事情，要跟方大人聊聊，不知……”
“有空！”方見爽朗笑道：“我們去前廳說話。”
來到方見的客廳落座，有人送上香茗。隨意說了幾句閑話，方見便把話頭轉入正題：“常內侍今天過來，不知……”
“不瞞方大人。”常林黯然搖頭：“其實我過來，是想就常喜之事和方大人解釋幾句。”
“常喜？”方見一愣：“你說的可是昨日在刑部自盡身亡的二皇子府管事常喜？莫非……”
“常喜和我是遠方堂親。”常林喟然嘆道：“當日我父母離開祖地進京，遇上兵禍身亡。我幸得宮衛司雲藹大人收留、並一路培養，才有了今天的些許成就。數年之前，常喜忽然到宮衛司找我，說是自己也到了京城、想要在楓雲城謀一份職司。”
“親不親、故鄉人。”常林搖頭嘆息：“當時我已經有了一點權柄，就介紹他到相熟的朋友那裏，擔任一家酒樓的管事。”
“嗯。”方見點點頭：“你做的不錯。沒有把常喜介紹到宮衛系統，也算你公私分明。”
“根本就沒有往那個方面想。”常林苦笑一聲：“宮衛司用人制度和其他衙門完全不同，都是從小培養起來的人才，從培訓基地直升宮衛司做事。即使我有心幫忙，也不符合上面的用人制度。如果敢於僭越，恐怕我自己的位置也保不住。”
“很好。”方見慨嘆一聲：“用制度約束，果然比用良心約束更加有效。”
“常喜在我推薦的地方幹了一陣子，然後就跳槽到其他地方去了。”常林繼續剛才的話題：“後來我們沒有再見面，我對他的行蹤就不甚了解。今天一早雲藹大人問我這件事，我才知道常喜居然投到了二皇子的門下，而且在昨天於刑部大牢中服毒自盡。”
“他瞞着二皇子私下買地，害怕被二皇子追責，所以……”方見搖頭嘆息：“其實何至與此？”
“方大人對此事不可掉以輕心。”常林搖搖頭：“如果沒有更深刻的背景，我想常喜一個剛剛從地方上來京城打拚的人沒有膽量做這樣的事。其實我今天過來，一是跟方大人把我和常喜的關係講清楚，二是提醒方大人注意，小心這背後還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