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兩清
聽了這句話,顧擇延的臉色沉了沉,眼巴巴地看向夏思洛,想要得到她的安慰,卻被忽略了。
小鬼頭終於露出了笑容,“還是嫂嫂好,我好想嫂嫂,但是...”
說著,他看向顧擇延,眼神中一股殺氣,“我不想他!”
夏思洛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髮,然後拿出一盒包裝精巧的玩具,“這是送給你禮物。”
看到盒子裏裝的東西,小鬼頭開心壞了,“哇,機甲超人!”
不曾想他突然手中一空,再抬頭時,玩具已經落入了顧擇延的手中。
“這是用我錢買的,你不想見我,那這個也不用收了。”說著,顧擇延冷漠地將手中的玩具背在身後。
看到這一幕,夏思洛不覺好笑,顧擇延竟也和孩子置起了氣,“好了,擇延,給他吧。”
於是,顧擇延不情不願地把玩具交給了她,她又把玩具重新還回了小鬼頭的手上。
重新拿到玩具,小鬼頭表示很開心,“嘻嘻,嫂嫂對我最好了。”
夏思洛想到她還要和顧擇延一起拜訪奶奶,就摸摸小鬼頭的頭說:“去玩吧。”
小鬼頭對他手裏的玩具喜歡得不得了,就抱着玩具跑去玩了。
夏思洛和顧擇延步入了正廳,就看見鄭任皓站在魚缸前,正在拿着魚食餵魚,他的狀態看起來很平靜,看起來心情並沒有前幾天那般灰暗。
他們走到他身邊,處在沉思中的鄭任皓才回過神來。
“嫂嫂,哥,你們來了。“
“最近過得好嗎?“夏思洛溫和地問道。
“嫂嫂你終於重新開始關心我了,我以為你因為那件事,這輩子都不會理我了。“鄭任皓說起話來還是如往常般沒皮沒臉,但是臉上的表情沒有以前那樣歡脫了。
見此,夏思洛半是和善半是嚴肅地說道:“小孩子長大,做了一些正確的事情,自然要得到鼓勵和表揚,但是,不代表以前做錯的事可以輕易原諒。“
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糊塗事,鄭任皓不好意地撓了撓頭髮,“嫂嫂,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啊。“
夏思洛露出一個寬容和善的笑:“寧寧之前打電話給我,說她最近過得很好,也放下了你。“
“所以...“鄭任皓期待地看着她。
夏思洛認真地道:“這種錯誤不許再犯。“
鄭任皓立即舉起手指頭髮誓,“我保證!“
夏思洛看了一眼顧擇延,然後對鄭任皓說:“我們還要去看你外婆,就不多聊了。”
鄭任皓看着夏思洛和顧擇延漸行漸遠地背影,陷入了沉思,其實讓他決定選擇道德放棄母親的那個人,是寧寧。
那天,他因為知道母親親自謀划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並沒有向警方揭露母親的惡行。
受到良心的譴責,在酒吧里喝到宿醉,當著寧寧的面,和酒吧里的那個女人發生關係,並將她氣走。
其實,在寧寧走後,他很後悔,也很難過,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因為什麼。
直到後來,他得知母親又一次要謀划加害於人,加害的對象正是夏思洛和顧擇延。
可是一邊是他的母親,一邊是他的嫂嫂和表哥,他該作何選擇,他不知道。
於是,他又再一次在酒吧喝到宿醉,在酒吧的房間裏睡了一天一夜才被人發現。
酒吧的服務員叫不醒鄭任皓,又不知道他手機的密碼,只能等着有人能夠來這裏找他,最終等來了寧寧打來的電話。
其實寧寧打來電話給鄭任皓,並不是後悔那天跟他說了重話,想要求得他的原諒,而是想把他送的東西還給他,從此便與他兩清。
可是她打了很多個電話,鄭任皓都沒有接聽,這一次終於打通了,接聽人卻是酒吧的服務人員,還讓她去酒吧把鄭任皓帶走。
寧寧一開始很拒絕,但是聽到服務員把鄭任皓喝醉的樣子描述地很慘,實在於心不忍,便打車去把鄭任皓接回了家。
她是這樣想的,她把鄭任皓帶到家裏,等鄭任皓醒來,就讓他把他送的東西全部帶走,這樣他們之間就徹徹底底沒有關係了,她也可以洒脫地斷了對他的念想。
鄭任皓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被寧寧帶回家。
寧寧見他一副爛醉的樣子,又想到前幾天她在酒吧親歷的事情,不由得心生悶氣,一點都不想管他,就讓他在沙發上斜斜地睡着。
她獨自回房間,想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可是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鄭任皓斜躺在沙發上,可可憐憐的樣子,還會聯想到他翻身翻到地上的樣子。
一想到這些畫面,她心裏就特別不舒服。
最後,她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心,費儘力氣地將鄭任皓拖回了房間,給他脫掉鞋子和外衣,讓他好好地躺在床上,心裏才算徹底舒服。
因為家裏的床只有一個,寧寧把床讓給了鄭任皓,能休息的地方只剩下了沙發,所以她便拿着遙控器,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電視都看到睡了過去,一醒來就發現有人坐在她的旁邊,剛剛好像還在看她。
她不由得一驚,身上的毯子隨着她的動作滑落在地上,回過神兒,方發現坐在她身邊的是鄭任皓,被她莫名的目光看得神色有些不自然。
寧寧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些,她站起身,狀似悠閑地把落在地上的毯子拾起,疊了又疊,狀似無意地語氣帶了些哀怨,“床都讓給你了,幹嘛要坐在這裏。”
看到寧寧假裝不在意自己的樣子,鄭任皓的神色中多了幾分認真,他心情複雜,緩緩出聲說道:“我對你這麼壞,為什麼還要喜歡我?”
“喜歡一個人,從來沒有理由,”寧寧把手中的毯子隨手往邊上一放,坐在距離鄭任皓一米遠的沙發上,若有所思地說,“而且我現在,正在學着不喜歡你。”
聽到這話,鄭任皓神色中多了一抹慌亂,語氣卻鎮定自若到有些咄咄逼人,“那你為什麼還要照顧我,讓我死在酒吧,豈不是更好!”
寧寧閉了閉眼睛,鄭任皓對她,果然還是這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不想再承受這種被任意踐踏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