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道之行

第110章 大道之行

“莫非剛才有人在我耳邊說的話是他說的?他真是天下盛名的陳摶老祖?”趙弘殷心裏是十分激動,這陳摶老祖是武皇時期的修仙道士,後來在華山和終南山中修鍊,忽有一日,華山之顛霞光萬丈,五色祥雲霞光異彩,鳳凰登環繞華山而鳴,經久不絕,只見一道人羽化登仙,踏五色祥雲扶搖直上,消失在雲海之中,當時在華山腰間的道觀恰好有人看見是山中的閑野道人陳摶。

此事頃刻間傳遍了天下,無人不知無人無人不曉,當時的唐朝皇帝德宗親自來跪拜,並建一個道館來紀念,而後有各色各樣人見過陳摶老祖,形象都很一致—一身破爛道服,身上藏污納垢,甚是骯髒,袖中藏有一個魚鼓,早晚彈唱於江湖之中,嬉笑於深山老林之內,行走於天地之間,大丈夫應是如此瀟洒,無牽無掛,無憂無慮,無影無形,此乃得道之仙人也。

“趙三,將他好生看管,我先去換身衣服,去去晦氣!”趙殷弘裝模做樣的朝偏方走去,正房夫人和少爺已經休息了,不好打擾,只能去偏房稍作歇息,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有些蹊蹺,“那是我分明看見他是一位道骨仙風的老神仙,怎麼確是一個爛乞丐?那時耳邊的話又是誰說的?”趙弘殷坐在太師椅上陷入了思考和迷茫之中。

“哐!哐!哐!”

“何事?”門的銅扶手敲擊聲打斷了趙弘殷的思考。

“老爺,我已經將那老乞丐吊在柴房裏了!”趙三的興奮勁隔着門都感覺到。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累一天了”趙弘殷冷淡地說到,屋裏的冷靜的氣氛直接撲滅了趙三的興奮勁。

“是,老爺……”趙三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自己房間睡大覺去了。

”萬一這老乞丐真的是陳摶老祖的話,那我定要好生問一下我這剛出生的孩兒的命運“趙弘殷懷着忐忑的心情悄悄地走到柴房門口,順着門縫往裏面瞧,只見老乞丐雙手反綁,一根粗大的繩子從老乞丐的肩部捆綁住,繩子頭綁在房梁之上,”趙三這廝真的是愣頭青啊,這年頭人不可貌相“說著挺起身子整理了一下發冠和衣領,將門推開。

”你……“趙弘殷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老乞丐端坐在柴堆之上,一手拿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撿來的破蒲扇,閉目養神,悠然自得的扇着,甚是快活。

“剛才是不是被綁起來吊著么?”趙弘殷不敢遲疑,連忙施以大禮,左手五指壓着右手五指,雙臂伸直略微彎曲,上半身由上往下彎曲四十五度,此為見面的大禮,僅此於下跪。“老神仙不說話堅決不動”趙弘殷有理由相信他就是傳說中的陳摶老祖,因為到目前為止老乞丐的一言一行他人不得不信。

“哈哈!你這俗胎到也有些悟性,今日造訪貴造雖然有些唐突,但老道我閑雲野鶴慣了,早已沒有了凡塵之心,若是失了禮儀,請勿見怪”老道人放下了手中的破蒲扇,“不用拜了,別給老道弄這些繁文縟節,老道超脫世外,不在五行之中”。

“那之前在正房前,一陣清風從我身邊拂過,好像有人在我耳邊囈語,說屏蔽下人,單獨見面,是不是您……?”趙弘殷挺直身板但還是不敢正視老神仙,只是之前心中的疑問—正房前,趙弘殷詢問老乞丐的時候,耳邊一陣清風,說了一些話。

那時他內心是震驚的,但強忍着內心的疑問,故意讓趙三把老乞丐帶到柴房,如果這時突然轉變態度,以貴客之禮招待老乞丐,便要讓眾人生疑,如此這般必然坐實了他相信老乞丐說的話,如若讓有心之人聽去,必然告官,成全了他人富貴,誤害了全家性命,此中緣由只能委屈一下老神仙,若他真是世外高人,定會理解趙弘殷的良苦用心。

“那是老道的身外身,可看透三界內神仙鬼怪凡人的本心,你家下人趙三非良人,故不能明說”陳摶老祖左手向面前一揮,一個破衣爛衫、身材枯槁的老乞丐變成了之前趙弘殷之前恍惚之間所見的形象,雪白色道袍,一塵不染,左手持一青色牛翎拂塵,右手作揖,神態和藹可親,雖然蒼然白首,但精神矍鑠。

從細長的眉毛和垂到胸前的鬍鬚來看,陳摶老祖最少有兩百多歲,從面部細看,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皺紋,如果不從頭髮、眉毛、鬍鬚看,只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只有四五十歲之間,腳下踩有五色祥雲,發出祥和溫柔之光,現在這般隨不如恍惚之間所見的那樣神采,然與之前也相差無多,此刻更加親切罷了。

“哦,原來這樣,”趙弘殷放下了心中的石頭,眼前老道人定然是傳說中的陳摶老祖,要不然怎麼會有這般神通變化,“那老神仙今日來鄙造所為何事?是您剛才在院中正話反說的事是真的么?我剛出生的孩子真的有皇帝命?”趙弘殷相信眼前老神仙就是傳說中的陳摶老祖。

自隋朝至唐僖宗年間,各地成仙得道之人也不在少數,如道教道祖之一的呂祖呂洞賓、倒騎毛驢道士張果老、韓愈韓湘子,都是趙弘殷的祖輩們時期的真事,流傳百年,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唐朝佛教最為興盛,然潛心修行的道士飛升身居多,有跡可考、有書可查,不僅如此,趙弘殷的太爺正是親眼目睹倒騎白驢張果老在石筍山和其他七仙飛升,羽化登仙,趙弘殷更加深信不疑。

“此乃天機,本不該泄露,然天數有變,李氏江山氣數將盡,神器更易,自僖宗以來,黃巢猖獗,天下紛爭,社稷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各路懷妖魔之心之人又要作亂,屆時天下大亂,生靈塗炭,老道不忍生靈逢此大劫,恰又九重天外黑龍、白龍降世。

“沒那麼容易!”李世心有些傷感地說道,“這方寶玉傳到哀宗時,便不知所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哀宗死後,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崑崙寒玉在誰手裏了!”李世心突然睜開眼睛,心有不甘的看着前方,心想太宗皇帝留給李氏後人的寶藏現在正是用的時候卻不能得到,真是造化弄人啊。

“弟子今日便讓手下尋找崑崙寒玉!”石敬瑭充滿信心的說到。“只是這方寶玉雕刻的什麼模樣?有什麼特點呢?”

“說到這裏,我也十分頭痛!”李世心有些灰心喪氣的地說到,“從李天玄那裏得知,這方寶玉乃是一塊璞玉,沒有經過雕琢,除了放在手心有些涼外,與路邊的雜石沒有區別,如果沒有目標的尋找只能是大海撈針!”李天玄又閉上眼睛,顯的有些傷感,從李天玄打探來的消息,給了他最快能復辟江山的希望,同時也澆滅了希望。

“這……”石敬瑭聽完不敢往下接了,因為這個任務實在是難以辦到。

“石敬瑭聽令!”李世心堅定地說道。

“自今日起,在發展門徒幫眾的同時,以尋找這方寶玉為第一任務!從哀宗繼位到被殺中間,把他接觸過的每一個大臣及其子孫抓起來挨個問一遍,還有住在戒衛森嚴的節度使府、藩王府、自立為帝的奸臣的宮室,想盡一切辦法去找!一定要給我找出線索!不計一切代價!你明白了么?”李世心用深不見底的眼神看着石敬瑭,那眼神像一個黑洞一樣,把石敬瑭整個人吸了進去,包括影子。

“是!師父!”石敬瑭被嚇的感覺背後有陰風,衣服卻已濕透。

李世心說完后不在言語,一行人消失在大山深處。

傅棠無緣無故的挨了一腳,心中甚是不悅,尤其是被石匠塘狠狠的踹了一腳,在白衣女子面前獻醜,覺得沒臉再見她了,可是跟白衣女子分開后,走的越遠,就越想她。

經過之前一番折騰,已經是下午了,傅棠這才想起來師父讓他出來洗澡,到現在還沒洗,一路狂奔到山頭,找到瀑布,兩三下就脫光了衣服,傅棠裸着身體,一絲不掛,走到瀑布之下,閉上眼睛,任由瀑布沖刷着全身,從頭到腳,那一份融入心肝脾肺腎的涼意,不似冬天那般風刀霜劍、林寒洞肅、天凝地閉,凍的皮膚生疼,只是單純的冷,而這瀑布,自地下泉眼

湧入地面,匯聚而河,順山勢而下,滿載着山間的靈氣,給大地帶來生機。

傅棠洗完澡,拿起虎皮大襖時,白金絲帕從襖間掉在了地上,傅棠趕緊拿起來,拍掉上面沾着的泥土,“好香!”傅棠把白金絲帕放在鼻前,慢慢地嗅了一下,立馬沉浸在剛才和白衣女子見面的場景中,閉上雙眼,表情十分享受。

“不知道何時在能見面!哎!”傅棠回過神來,不由得傷感起來,小心翼翼地將白金絲帕放在懷裏,他低下頭放絲帕的瞬間,剛好看見水裏的自己。

“這是我?”傅棠嚇的往後一跳,“這真的是我?”傅棠壯着膽子走回河邊,俯下身子,終於看清了自己的臉,“我長得也不算太丑哦!”傅棠傻笑了起來,洗凈后的傅堂劍眉虎眼,秀目閃閃,皮膚長期練武曝晒,所以面如墨色,現在細細看去,傅棠還不算是個醜八怪,甚至有些俊美。

“我現在不怕見到仙女了!”傅棠對自己的長相十分滿意,之前自卑只是因為長期不洗澡,依稀記得上次洗澡還是年前趕在大雪封山前的秋天洗的,再一個長期待在山中,見不到人煙,經常與豺狼虎豹為伍,那些畜生才不會看他長得美醜才跟他交朋友呢。時間一長,他不再在在意自己的容貌,要不然師父讓他來洗,他除了見白衣仙女外,才不會把自己的真正樣子給別人看呢。

西邊的太陽有些低垂,傅堂看了一眼天色,“哎呀!耽誤的太久了!”傅棠趕緊飛奔回去,要不然師父又要罵了。傅棠回到洞口時,天已經黑了,他點燃一根火把,戰戰兢兢地往裏走,才都到洞口就聞到了烤野豬肉的味道。傅棠早在半路上就餓了,如今聞到烤野豬肉的香味,也不怕師父罵他了,大步流星的往裏走。

“吃吧!”李天玄坐在篝火前面,安靜的說到,若是平時傅棠晚點回來,師父肯定會生氣。

“嗯!”傅棠也不客氣,抱起烤熟的野豬腿大口的吃了起來,狼吞虎咽,生怕別人跟他搶。

“你這孩子多少年了吃相還是這個樣子!”李天玄慈祥的看着傅堂大快朵頤。

“主要是師父做的好吃”傅棠撒嬌着說道。

眼見傅棠將一整個野豬腿吃完,李天玄慢慢地站了起來,雙手一背,悠然地朝最裏面的洞走去。“傅棠!你不要忘了你的使命!”李天玄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威嚴的說道。

“師父,我……”還沒等傅棠說完。

“不要說了!你長大了,該下去走走了!今夜好生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出發!”李天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聲嘆息。

“我……”傅棠耷拉着肩膀,垂頭喪氣地走到石床便,雙臂一張,躺了下去。這一夜,萬籟無聲,不知道是這一天太累還是因為要離開師父,他躺者就睡著了,夢都沒做。

第二天一早,傅棠感覺有人在撫摸他的背,傅堂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兩個眼睛佈滿血絲,昨夜的淚痕清晰可見。

“師父!”傅棠透過火把的亮光,看見李天玄衝著他微笑,雖然火光微暗,傅棠仔細地看着李天玄的臉,臉上的皺紋縱橫決盪、皺眉蹙額,一夜之間,顯的更加蒼老了,傅棠想哭,但是他忍住了,知道李天玄決心讓他下山,不能在表現的跟個孩子一樣,哭哭啼啼,讓師父更加擔心。

“孩子,隨我出來!”李天玄手持火把,扶着牆壁,拖着身子慢慢悠悠的往洞外走,傅棠緊隨其後,看着師父走路的背影,他還是沒忍住,偷偷地留下的眼淚,輕輕地拭去。

師徒二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後走到洞口前的平地。

“這包袱裏面有換洗的衣服,散碎的銀子,把它背好!”李天玄指了指地上早已準備好的藏青色包袱。

“是!師父!”傅棠二話不說就背在了背上,今天的他格外的聽話,面對分別他想了一晚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前方的路不知道一個人怎麼走。

“把你的武器拿好!保護好自己!”李天玄又指了指掛在牆上的牛大腿骨。傅棠二話不說緊握在了手裏,緊緊的看着師父,看着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見到的師父,看着照顧他十幾年的師父,看着救了他命的師父。

“師父最後再嘮叨幾句!”李天玄拍了拍胸口,適才呼吸有些不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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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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