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無城府

“這世間真有鬼？”他追問。

“你也是五行門的，這還需要懷疑？”

“這……陰陽術我沒多大心思學，師傅也說陰陽術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學，而且這是凡間……”

從他的支支吾吾中越華似乎明白他的想法，淡漠道：“你大約覺得五行陰陽不過旁門左道？！”

被看破心思的妘汐窒了窒，違心的不再據理力爭，深怕她因此將他扼殺於此。

“你不好此，卻多的人嚮往，例如師叔，縱觀他學會了擺弄天下的權術，卻依然每年都要來向我師傅問卜，無人願意受制於人，更擔不起窺探天意不得好死的後果，你們口口聲聲說不稀罕，若真有此機緣，就是聖人都難敵其誘惑，可凡胎終究是凡胎，你們一世成就僅限於此，誰都不比誰高尚，人生在世不過各求所需。”

她天真無邪的外表下，竟有着這樣的深沉，幸好方才沒有繼續反駁，妘汐這才驚覺自己的狹隘，“抱歉。”

“你自認高高在上，只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彌補你帶給別人的困擾。”

她的冷淡亂了他的心神，連忙解釋：“我沒想過會讓你困擾……我只是希望你能注意我……”

聽出他的懺悔，越華更加困惑：“若是如此，你為何總是做令我討厭之事？”

“厭惡……也能讓你注意到我，不是嗎？”妘汐苦笑。

良久，越華才理清自己的語言：“厭惡即是厭惡，若你希望將來能化厭惡為喜愛，這不是我。”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生活應該更簡單一切，若尋常生活都要勾心鬥角，滿腹計謀，那多累！

“我願意學，你可以教我如何討喜。”

面對他的積極，這下將越華困住了，她為難道：“我也不懂如何才能成為受人喜愛的人，不過若你真心要學，可以去向我師姐請教。”

啊？他只想要成為她喜愛之人即可，他又不是要成為萬人迷。

見他不語，越華的冷然有了些溫度：“你還有何問題？”

小臉困擾的看着他，好不容易態度緩和，聰明如他自然不會破壞這一切，他一臉正經的回道：“都聽你的，改日我就向王師姐請教。”

越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滿意點頭，扭頭繼續向前走去。

妘汐追上前，決定試探的問道：“我雖不是五行命格，但你能給我說說關於陰陽之術，他日我若遇見好有個應對之法，或者……談談方才那個鬼婆婆？”最重要的是，得找機會賴在她身旁而不被厭惡，這時聆聽是最好的辦法。

越華停下腳步，面有難色地思量了一會，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整理好衣裳，一絲不苟的動作后，遲疑了一下才說：“我五歲那年初次見到她時，險些被害。”

她雙目放空，陷入回憶：“她掐住我的脖子，面目猙獰，彷彿是在用盡她全部力氣要把我的脖子掐斷，後來師傅救了我，那次我昏迷了半個月，師傅告訴我，下次再見到那個老婆婆，千萬不要害怕，只要我往別的路走，自然就不會有事了。”

她避重就輕的言語顯得雲淡風輕，聽進妘汐耳里卻是心疼不已：“你有問師伯原因嗎？”

“一個五歲的小孩經歷這般生死，你覺得原因還重要嗎？”她反問。

也對！他又問：“後來呢？”

“後來到我十歲，我自認學了點五行陰陽之術，人總是對未知之事心存有好奇，當我再次遇到她，她依然想要奪命，可惜太過自信的結果，想要對付她卻反被自己的法術反噬，那一次，我泡在葯湯中整整三個月才恢復知覺。”越華若有所思，望着蔚藍的天空，“而後，我再也不敢去招惹她，那日我們險些溺水，就是你，如今想想都后怕吧？”

聽完她若無其事地講述這段恐怖經歷，妘汐有種想將她緊緊擁在懷裏好好呵護的衝動，真是可憐的娃，小小年紀不應讓她遭此罪。

“我大概是天煞孤星的命，任何人接近我都沒有好結果。”越華對自己的遭遇逆來順受。

這樣悲觀的認知讓妘汐心頭髮緊：“其實師妹你也不必自責，那又不是你的錯。”

“那是誰的錯？那個鬼婆婆的錯嗎？還是你的錯？應該算是你的錯，是你硬要纏着我的，所以就算被鬼婆婆殺了，也是你自己的問題，告訴你，你做鬼可別來找我，否則我就替天行道。”她輕輕一笑，似是苦中作樂，那是他初見她的笑容，足以讓他的心小鹿亂撞。

“有沒人告訴你，你的笑容很美？”妘汐痴痴地說。

“流氓！”她冷哼一聲生氣地別過臉。

“生氣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你！”被他調侃得臉紅耳赤，越華惱羞成怒地揮出一拳。

“師妹，你的三腳貓功夫還是別在師兄面前顯擺！”妘汐輕鬆地擋住她的攻擊，“若真傷着你，師兄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