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感悟，插曲
是啊，之前的不算……
在陸林被黑天魔神反覆轟成血霧，最終喪失了戰鬥力之後，卻是有無數人，選擇攔在了黑天魔神的面前，幫着陸林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致死攻擊。
這些人，有的陸林認識。
有的不認識。
有的關係還不錯；而有的，則完全不熟悉……
但無論如何，這些人都選擇站了出來。
擋在了陸林前方的這條路上。
這些人的戰鬥力，在普遍意義上來講，其實都還算不錯。
畢竟能夠活到最後，卻還能夠站出來的，基本上都還算是有着不錯的本事……
但在黑天魔神這位至高無上的神祇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甚至都沒辦法擋住幾下……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勇敢地站了出來，選擇去搏命。
哪怕只是拖延了幾秒鐘，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行為，在某些老奸巨猾的既得利益者看來，簡直就是蠢得要死……
但對於這些壯烈赴死的人眼中，卻顯得那般理所當然。
在這一刻，他們視死如歸。
對待那讓真君都卑躬屈膝、沒有骨頭的黑天魔神，也充滿了說不出來的蔑視。
你是神，沒錯……
但我們，卻是天師這個行當里的硬骨頭。
有人會對你卑躬屈膝，只求抱住手上的利益，和活着的權力……
但我們不會。
你可以殺死我們，但絕對打不斷我們的骨頭，以及胸中的浩然之氣……
總有人，不屈服。
總有人，滿懷反抗與掙扎的壯烈之志。
總有人，能勝你。
或許不是我，但我卻可以向你豎出中指……
告訴你——
老子不怕！
以及……
去尼瑪的！
閉上眼睛的陸林，走馬觀花地浮現出一幕一幕的畫面。
或許是瞬間化作血霧的何淵……
峨眉山何淵。
或者是劍斷人無蹤的方河山……
嶗山方河山。
或許是左臂斷裂，人無蹤影的李會鵬……
茅山李會鵬。
或許是顱骨破碎，腦漿濺射的王封……
龍虎山王封。
或許是被砸進山壁深處去的吳九燈……
懸空寺吳九燈。
……
還有先前掩護陸林而死的韓玲兒、顏如水，以及生死不知的花新月……
又或者，剛才還在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掙扎的龐光、李聞雪、蕭四以及田小瓶、田小沖姐弟倆……
每一個人，單個兒站在黑天魔神面前，都完全不夠看。
說是螻蟻，這個有點誇張。
但真的就只是任祂拿捏的小角色……
卑微。
毫不起眼。
完全可以無視的那種……
但就是這些人，硬生生地用血肉和性命，鑄就破爛的柵欄，將戰局拖到了現在。
這些人，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孔，都在陸林的面前浮現……
事實上，不只是這些人。
此番迷境之霧中的連番大戰，無數人的臉孔，都在陸林的眼前浮現……
又或者，不只是人。
還有那些死在這裏的一切生靈……
他，在這些天裏，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死亡。
死亡，彷彿如吃飯喝水一般，習以為常。
於是他悟出了一個道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但黑天魔神卻開始嘲笑起來，說什麼“死的人不是你，而是別人”……
不，死的是別人，就勘不透了嗎？
不。
不！
不……
陸林睜開了眼睛來，平靜地說道：“不，任何生靈的逝去，對我而言，都很有意義……”
黑天魔神瞧見突然間煥發精神的陸林，臉色越發陰沉：“哦？是嗎？那不知道這個女人的死，會否對你有意義？”
祂原本因為這個女人神似“小黑天”，而生出了別的心思。
但就在剛才，祂卻下了另外的一個決定。
祂是神。
至高無上的神。
神，不容許任何的玷污……
哪怕是不存在的那種。
也不行。
於是祂決定在陸林面前，掐死這個女人。
一如祂掐死之前那幾個女人一般……
然後祂想看看，這個嘴硬的傢伙，到底會說什麼樣的話。
突然之間，一股濃烈的情緒，從心頭浮現出來。
殺意頓起，說做就做……
恐怖的勁力，在右手上浮現，緊接着，掐向了大佬瓶的脖子去。
原本還算平靜的大佬瓶，臉色瞬間脹紫。
死亡，似乎瞬間來臨……
但在下一秒，陸林卻開口說道：“動手吧？”
什麼？
黑天魔神心中一陣錯愕。
但下一秒，卻感覺渾身為之一僵，神志也陷入了停滯狀態去。
下一秒，這個身形完美的光頭大佬，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依舊充滿神威……
但笑聲之中，卻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之意……
這樣的情緒，絕對不是一位久居神權王座之上的恐怖存在，所能夠擁有的。
緊接着，那大佬的聲線變了調。
祂充滿快意的笑着，卻還是有些疑惑地看着陸林，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陸林抬起頭來，看着對方，平靜地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達到了一定層次的同類，是可以相互感應得到的……”
那“黑天魔神”聽了，有些釋然，又有些警戒地說道：“原來你，也達到了這個層次啊？”
陸林淡淡地說道：“我畢竟，將蠱瓮中個頭最大的尤金卡巴斯基，給按住了嘛……”
“黑天魔神”聽了，止不住地嘲弄道：“好一個尤金卡巴斯基，還自稱殺毒軟件的王者呢，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德性，當真丟臉啊……”
陸林卻說道：“他若還活着，你直面他的時候，敢這麼說，我就佩服你……”
“黑天魔神”聽到了陸林的嘲諷，卻並不在意，而是狂笑着說道：“聖徒尤金說到底，也不過是蠱瓮之中，最大的那一條蠱蟲而已，將他擊敗，有什麼可值得炫耀的？我打敗的這一位，可是本土世界，唯一的真神……”
陸林似乎並不認同對方的意見，眉頭一挑，繼續嘲弄地說道：“你怎麼知道，這世間，就只有黑天魔神這麼一位土著神祇？”
哈？
“黑天魔神”不由得愣了一下。
隨後祂卻是有些“傻乎乎”地問道：“真的？”
陸林卻又接著說道：“還有，你怎麼知道尤金是最大的那一位？你有沒有想過，這位黑天魔神，其實也是我們的同類？”
聽到這話，那傢伙越發駭然。
但就在這時，兩人之間的斜側方，從岩石之下，拱出了一個渾身黑漿的男人來，一臉惡毒地說道：“你別信他，他在誑你的呢——黑天魔神是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的神祇，而天道子抵達此間，不過一甲子而已……”
那“黑天魔神”一聽，卻是憤怒起來，氣沖沖地看着陸林，喝問道：“你耍我？”
陸林卻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說道：“隨你怎麼想——對了，還未請教，閣下到底是哪一位？”
那位寄居者聽了，嘿然大笑起來。
隨後，祂一字一句地說道：“好叫你知曉，老子就是那位被你奪走氣運的唯一主角……”
祂停頓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說道：“石、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