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祠堂分家

說完新令，牛皮張又從堂上取出一張紙，當著眾人的麵攤開。“雖說劉家的事是家事，但我想藉著他們一家的家事，為大家分家開個好頭。”

將契紙交給眾人傳閱，他繼續道：“劉木匠死後，劉陳氏在我和幾位族老的見證下給劉成和劉秀兩兄弟分家。這是當時分家的契約，其中著名劉木匠生前總共留下八畝水田，九畝旱地，以及紋銀十七兩，還有村東佔地一畝半的老屋。”

此時，本無心關注劉家家事的村民皆被這財產驚住。不愧是村裡唯一的木匠，當初生病變賣了那麼多田地，竟還剩有這麼多田產。

村長很滿意大家此時的安靜，又喝了口茶水，才堪堪繼續：“因為劉成、劉秀兩兄弟已經分家多時，老大劉策如今雖回來，但也不能改變這事實。且劉策新婚，算是成家，自然也得按照新政分家單過。現在的問題是遺孀劉陳氏，按照慣例，應該由老大劉策贍養——”

“我不同意！我不要跟着他過，我要跟着我兒子過。”此時站在堂上的陳氏瞪直了眼，她什麼時候要跟着老大一家了？她看了看老二劉成，莫名心裏一緊，立即轉向老三。“對，我要跟着三兒過。”

劉策皺眉，這與他早前和村長商議的不符。

而劉秀聽完她娘的話，先是一愣，再看着他娘慌張着急的樣子，後知後覺原來他二哥待他娘並不好。

反觀劉成，似乎這陳氏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站在堂上，還不如剛才村長宣佈新令時激動。

作為村長，再次被人打斷話，這次卻沒有不高興。他不怕他們唱反調，就怕他們不唱，否則他收了劉策的東西，還得還回去，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理！所以他很高興陳氏這樣說，順着陳氏的話繼續道：“那劉策和劉秀可有意見？”

“沒……”贍養老母，劉秀也不是個混賬的人，自然沒意見。

那劉策更不會有意見了！

“很好，那麼接下來我們——”村長又拿起那張契約，準備繼續進行，誰知一直不說話的劉成突然打斷他。

“我有意見，我覺得娘還是繼續跟着我好一些。”他與媳婦本就嫌棄陳氏是個拖油瓶，之前分家，劉策不在，他作為家裏老大理應照顧陳氏，可如今劉策回來，他娘雖不是大哥的生母，可也有責任照顧陳氏。

可現下，他在外面欠了不少銀子，還有那姨母家的二十兩，如果不去爭取陳氏，那麼這些債，他一個人可還不了。

而且有他娘在，他也能多分一點。

“這……”村長愣住，這劉成怎麼變卦了？之前他自己不是說要去鎮上做生意，照顧陳氏分身乏術，可現在這是幾個意思？村長很生氣，這劉成不僅打斷他說話，而且說的還不是他想聽的話。

沒看到村長動怒，劉成繼續道：“大哥並非我娘所出，將她交給大哥，我和弟弟都不放心。老三在家裏排行最小，所以娘還是交給我來照顧比較合適。”

陳氏有苦難言，她真心希望跟着老三過。

村長的耐心早被宣佈新令時就磨完了，他也不管到底陳氏跟着誰，只要不是跟着劉老大就行。“既然老二劉成這麼說了，那麼陳氏還是繼續跟着他。至於另外兩兄弟，還是按照以前說的，每年交給陳氏一兩銀子以供其責。”

再次拿起紙，村長直接開口：“至於田產等，原來劉木匠生前留下的田地由劉成、劉秀兩兄弟平分，劉成因要照顧劉陳氏，所以分得旱地比劉秀多一畝，如今劉策回家，這個分法自然不合理。”

望了望眾人，沒人再打斷他的話，他又接著說：“按理來說老大劉策應該分得老屋，但他既不是劉陳氏親出，劉陳氏又歸給老二，所以老屋依然按照之前的分法分給劉成，不過劉成和之前得了銀子的劉秀需要分別拿出五兩銀子作為補償給劉策建房。”

“什麼！憑什麼我兒子要給他這個做大哥的錢？我們沒向他要就是好的了？”陳氏可從來沒拿過錢給這老大，只有從他身上拿的，沒有拿給他的道理。

堂上眾人一聽，都在小聲議論這果然不是親生的！

陳氏看着眾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只能無助地望向老二，她真不願意給那養不熟的狼崽子銀子。

劉成搖搖頭，他也不願意，何況他哪來錢給。他早看出來了，今天這分家，老大早和這村長串通好了，他不答應也得答應。“村長還是趕緊分其他的吧。”

村長見劉成同意，很是意外，對他剛才的無禮也緩和一點。畢竟之前不給劉策分家產最強硬的便是他，如今倒是識趣。“接下來就是田地，其中八畝水田分做三份無法分得公平，而劉策提議他分得兩畝水田和四畝旱地，劉成、劉秀你們認為如何？”

果然，他所見不差。老大果真和村長商量好了，等着給他下套。當著村裡所有人的面，劉成哪怕再不願意交出田地，他現下也不敢在祠堂放肆。快速動起腦筋，思考這劃分到底合不合算。

一畝水田八兩銀子，旱地雖然是六兩銀子一畝，但水田可比旱地金貴，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於是點點頭，同意此分法。

劉秀也知道與劉策分家產勢在必行，但就是不願這麼便宜劉策。“憑什麼大哥要佔四畝旱地，我家還要給他五兩銀子安家，我不同意！”

這個劉秀！

村長不打算去勸說，這事可不在他幫劉策的範圍內。假意為難，望向劉策。“劉家老大，你看……”

知曉這村長是個笑面虎，不願得罪人，劉策懶得理他，上前接過話：“父不在，長兄如父。我在家排行老大，按道理我不僅有權分得家產，更有權決定如何劃分家產。然而我不在家時你們私自分家不說，還直接抹去我的那份，我自是不能怪陳氏，但你們我也可以告一告。如今我不計較這些，只拿回我理應得到的，還主動讓出水田要旱地，你們還有什麼不滿。”

說完他周身散發出森冷氣息，直逼劉秀。這點田地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可他不想叫人看輕了他，從而讓林玉跟着他難過。

劉秀被劉策的眼神嚇蒙，覺得他要再不同意，這大哥說不定會當場殺死他。“你想怎麼分就怎麼分，我同意就是。”

最終劉策分得十兩銀子、兩畝水田、四畝旱地，而劉成三畝水田、三畝旱地，外加老宅和贍養劉陳氏，劉秀則是三畝水田、兩畝旱地，以及當初分得的銀子。

三人各自在新的劃分字據上按下手印，至於之後的交接則私下再去找村長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