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華安的第一次(求收藏!!!)
華安以前看過幾部有關末世的小說和電影,作為觀眾覺得緊張刺激,但作為真實末世中無比普通的一人,華安感覺自己頭皮都快撓穿了。
房子裏水電氣已經斷掉,想必整座城市也是如此,給人生活造成極大的不便。
華安發愁地將屋裏能吃的東西翻了出來,粗略統計了下,勉強夠他四五天的生活量,沒有電和氣,他還不敢生火,意味着這四五天他都只能吃些冷巴巴的東西。
幸好,樓頂有水塔,水管飽,不然這幾天光是用水就足夠華安鬧心的。
“這兒呆不久,得找個有水有食物的地方,還不能被那些噁心東西發現。”
“拐角的便利超市倒是好去處,可惜附近晃悠的喪屍太多,估計進去就出不來了,得好好計劃下。”
華安其實不怕死,但怕被那些噁心的玩意吃掉。
因此,這種一舉一動都關乎自己身入屍口的事情,他萬分謹慎。
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好法子,華安使勁揉了揉額頭,索性拿起桌上的小本子,又跑去屋外觀察喪屍們的習性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華安知道自己想活下去,就避免不了與這些生物打交道。
因此,越是摸清對方的習性,遭遇時自己心裏越有譜,被吃的機會就越小。
不知不覺中,華安目光又落在小區對面小廣場上,神情有些恍惚。
以前下班后,他很喜歡搬來一張搖椅,躺在上面看對面小廣場上的人生百態。
記得數天前那片地兒還人來人往,兩側街道車流不息,青色草皮上還站在對撒嬌的情侶,樹蔭下坐着幾位喝茶下棋的悠閑老人,還有夾着公文包匆匆走過的西裝中年男子,發單子的人扮玩偶熊……
嗯,那是一組溫馨富有生活氣息的畫面,而這之中,最令華安印象深刻的還是:
草皮中心,有一群穿白色衣服打着蝴蝶領帶的可愛孩童,在一位身材妖嬈的女老師指揮下,齊聲唱着明天會更好……
[輕輕敲碎沉睡的心靈]
[慢慢張開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獨地轉個不停]
……
當孩子們稚嫩純凈的歌聲回蕩在廣場上空時,無輪是撒嬌情侶,下棋的老人,趕路的西裝男,發單子的玩偶都紛紛被吸引過來,而周邊也有行人停下腳步,圍觀留戀……
而現在,那兒只剩塊孤零零的草皮,兩具沒了下半身的屍體,比起周邊地方,倒是乾淨蒼白的多了。
“哎,這操蛋的世界!”
華安微微搖頭,一番嘆息后,拿起筆,在小本子上寫道:
“災難降臨的第三天,街上遊歷的怪物增多,仍以青年、中年為主,這點要格外注意。”
“廣場后的大商場是個好去處,內部有充足的活動空間和生活物資,可以考慮作為下個棲息點,但如何避過街道上遊盪的喪屍們仍是個問題。”
這兩天,不想被吃掉的華安貓在樓頂反覆研究了周邊的環境。
包括小區有幾條巷子,怎麼走可以避開怪物,哪些地方可能有倖存者,哪些地方可以快速搞到食物。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仔細研究這些人類變成的喪屍,記下它們行為一些特徵。
譬如,喪屍們肢體力量很強,但行動遲緩,卻有不走樣。
譬如,喪屍們無疼痛感、恐懼感,但腦子卻不怎麼靈活,喜歡集體行動,清楚異己。
譬如,黑夜降臨,這些傢伙才會開始真正的狂歡。
這些信息點都非常關鍵,一些是華安想起看的小說電影猜測的,而更多則是通過鮮活的生命來證實。
每日華安居高臨下,見證許多血腥的案例,也還是有一些收穫的。
這些特徵,他牢牢地記在心裏,畢竟他就要被迫直面這些怪物。
夜晚,沒有燈火的城市完全陷入一片黑暗,恐懼與陰冷充斥在每個角落。
華安早早地躺在床上,雙手枕着後腦,望着天花板,心裏有些忐忑。
因為從明天起,他打算開始逃亡的生活了。
夜很長,樓里不時會傳來響聲,華安估計是那些喪屍在學二哈拆家。
沒有多少睡意的華安習慣性掏出手機,戳亮屏幕,瞟了一眼時間,也不死心地在看了信號欄那塊,不禁搖頭。
其實,早在災變前的數月,無線網手機信號什麼的就一直斷斷續續,很不好使。
人們上不了網,打不通電話是常態,後來索性就完全打不通了。
有些商人看到了機會,大量鋪設以前的座機電話,竟還賺了不少錢。
不過就現在這世態,你有再多錢也不能讓喪屍不咬你吧?
華安房間內也安裝了一部座機電話,不過在災難降臨后,那玩意兒再也打不通了。
“也不知道外界怎麼樣了?”
華安扭頭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孑然一身的來到夏城,其實也沒什麼牽挂的。
夜空中不時有惡臭飄來,夾雜着一些古古怪怪的聲音,華安翻了個身,突發奇想:“聯邦政府會不會派出搜救隊伍?”
隨後,又自嘲地搖了搖頭,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下,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件很愚蠢的事。
“不管怎樣,我都要活下去。”
華安在心底默默想着,不斷給自己打氣,然後翻下床,做了三十個掌上壓,大汗淋漓后,才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華安洗了個冷水澡,吃了屋子裏最後一桶冷水泡麵,出發了。
他穿着一條藍色馬褲,灰色圓領體恤,背着個黑色雙肩背包,腳下是雙白色透氣鞋,178中等偏瘦的身材,看上去很是清爽幹練。
黑色背包里只裝了兩瓶水、一盒餅乾,一捲紙,一個筆記本,和兩條換洗小褲子。
除此之外,華安還從死去的鄰居房子裏找到根一米多長的水管,鋼製的,作為防身武器。
沒有多少猶豫,華安開始清理堆積在門口的障礙物。
他動作很輕很小心,生怕弄出大的動靜,引起了樓里的喪屍怪物的注意。
很快門口被清理出來,華安謹慎地只把門開了條縫,一股惡臭撲鼻,早有準備的他立即掏出口罩帶上,順便還帶上一副白手套。
透過門縫,在確定樓梯內沒有動靜后,華安才輕輕走出去。
他也沒忘記回頭把門栓上好,說不定以後還得回來呢。
華安所在的公寓是小戶型房,只有六層,每層只有兩戶人家,是個老小區了。
華安順着樓梯走下來,腳步很輕,目光被樓梯旁水泥牆上的至少三厘米深的爪痕和手邊徹底扭曲斷裂的鐵護欄深深吸引。
“這還真不是人能幹出來的。”
華安握着水管,暗暗警惕,同時目光瞄上了樓梯口正對的兩扇門,其中右邊的緊閉,左邊的大門洞開,華安隱隱瞟見屋子內有走動的黑影,弄出窸窸窣窣像是老鼠找食的聲音。
其實,華安有想過,一口氣衝下樓,找輛車徹底逃出這座城市的。
但出了城之後該怎麼辦呢?
吃什麼?住哪?車子總會沒油的,一旦停下來,荒郊野外的,他或許只能活活餓死,或者又進入新的喪屍包圍圈。
與其衝出去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還不如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先肅清一塊區域,搜集一批生活物資,再考慮之後的事。
這幾天,華安仔細想過了,決定以自己生活的這棟樓為中心,慢慢向四周摸索。
為此,他反覆觀察研究自己住的這棟樓,得到一些非常重要的情報。
譬如,眼前這層。
華安清楚記得右邊屋住着一三口之家,丈夫是個中學老師,溫柔斯文,妻子是商場營業員,身材豐腴,有個可愛的5歲女兒在小區內上學。
這屋內一直沒傳出過動靜,華安猜測要麼這家人在災變中悉數死去,要麼災變那晚一家人都在外面。
而左邊,也正是華安拎着水管,想衝進去這套房子,住着一對學生情侶,女的腿又白又長,還特別喜歡穿短裙子,每次上樓,後面總能跟着一大票人。
“右邊屋沒人,我先把左邊屋裏的解決掉,再在搬些東西堵住樓梯口,讓樓下的喪屍上不來,就這麼辦了。”
關於怎麼不被喪屍吃掉這個問題,華安想的很簡單,那就是乾死所有敢撲向自己的喪屍。
華安掂了掂手中水管,心中底氣足了些。
他卡了個視野,悄悄趴在左邊門的門框上,身體緊帖着牆壁,只露出半個腦袋觀察屋內的情況。
屋裏一片狼藉,客廳的桌椅都被撞翻,隱隱有水花聲,接着華安便看見水花聲的來源。
有個穿黃色襯衫的喪屍站在沙發旁的方形魚缸前,兩隻手在魚缸里划來划去,動作有些僵硬。
可憐兩條三指寬的花背金魚,在一雙烏黑的大手下逃竄來逃竄去,掀起的水花打濕了一大塊沙發,最終也難逃被吃的命運。
華安有些緊張,瞟了瞟屋內其它角落,沒看見第二頭喪屍怪物后,輕吸了一口氣,握了握脖子上的吊墜,彷彿這能給他帶來力量。
“這些傢伙會被聲音吸引,我可以這樣……”
華安在腳下撿了個易拉罐瓶,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華安先將易拉罐瓶扔了過去,後者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后,直接砸在黃襯衫背上。
黃襯衫喪屍立馬轉過身來,一邊咀嚼半截活潑亂跳的金魚,一邊把注意力放在門口。
而躲在門后的華安,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根小棍,把自己的白手套綁在上面,只在門口晃啊晃,那情形像是在逗自家的小狗或者小貓。
黃襯衫喪屍徹底被吸引,吐掉嘴裏的金魚,緩緩走了過去,注意力全落在白手套上。
嗒~
嗒~
嗒~
華安躲在門后,一隻手緊緊握着水管,憑腳步聲緊張計算着黃襯衫喪屍與自己的距離,也祈禱着對方鼻子不要太靈,要是聞到自己這股‘人味’,偷襲計劃就泡湯了。
幸運的是,黃襯衫智商或許還沒進化開,注意力始終被門口的白手套吸引,腳踩上門框,伸手去抓了白手套時,華安突然從門口一側閃出來,一水管狠狠砸在對方腦門上。
砰!
一聲悶響。
這記結結實實的悶棍直接將黃襯衫喪屍打了個趔趄,腰都彎下去了。
華安一看,不行啊,慌忙掐住黃襯衫式的后脖子,使出吃奶的勁頭將對方按倒在地上。
他又是一棍子砸了下去,直接將黃襯衫的後腦勺砸變形,連眼珠子都滾落出來,顯然不能活了。
呼呼~
華安喘着粗氣起身,來不及高興,卧室里一陣異動,一頭穿着白色素花裙子的喪屍跑了出來。
它披頭散髮,花裙子上佔滿一團團觸目驚心的血液,臉上更是一堆腐肉,嘴巴呲着密集暗黃的尖牙,嘶吼着向華安跑來。
“真噁心。”
華安臉色發白,連忙跑出花裙子的視野,實際是躲在門后。
這些喪屍怪物腦子不太靈光,華安覺得對方猜不到他躲在門后,就像黃襯衫剛才看不透那麼簡單的逗狗把戲。
果然,花裙子喪屍猛呼呼地跑出來,一個勁的想往門外沖,彷彿有個香噴噴的美人兒在等着它似的。
然,等它左手剛扶上門框時,躲在門后的華安立馬閃出來,猛地拉上門!
砰的一聲,樓道震蕩,夾雜着花裙子慘痛的嘶吼,它半截手臂被生生匝斷了。
這一關門弄出動靜不小,樓下的喪屍完全被吸引了,整棟樓鬧哄哄的,跟復活了一般。
華安臉上閃過一抹狠色。
他反手拉開門,衝進去將撲上來的花裙子喪屍一腳踹翻,接着兩步追過去,手裏的水管對準腦袋狠狠掄了下去!
啪~
花裙子喪屍用手擋住了水管,呲着牙,猛瞪華安,整個人直接撲了過來,想咬華安的腳。
華安慌忙後退,卻被早先倒地的黃襯衫喪屍絆倒。
花裙子趁機再往前一撲,右手直接抓住了華安的腳踝,同時腳在地上蹬的飛快,斷臂也在往後划。
它這樣拚命把身體往前送,想要直接撲到華安上半身去,咬他的脖子!
光是被抓住腳,都已嚇得半死了,華安還哪敢讓對方貼近自己。
他擦着地板不停後退,同時抄起水管狠狠地抽抓住自己腳的那隻手,試圖擺脫對方。
但喪屍怪物是沒有疼痛感的,任憑華安如何毆打,花裙子就是不撒手。
兩者之間的距離不斷縮小,華安後背已經抵上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水管也劇烈揮動中脫手滑落,刺鼻的惡臭撲面而來,華安感覺自己要完了。
花裙子終於追上華安,匍匐着,整個人就要往華安懷裏送。
華安臉都嚇白了,瘋狂用腳踹對方的腦袋,一手卡住的花裙子的脖子,另一隻手也不知怎麼抄到了一把木椅子,順勢就砸在花裙子腦袋上。
砰的一聲,花裙子被砸個趔趄,直接撲在一旁地上,一動不動,猩紅的血液順着臉頰流下,染紅了裙子,染紅了地面。
然後,整個客廳安靜下來,只剩華安大口大口的喘氣聲了。
咚咚~
這時,樓道里傳來陣陣腳步聲,華安一聽,哪還顧得上喘氣?
他慌忙爬起來,環顧四周一圈后,搬起身邊的方形飯桌子就向門外衝去。
果然,剛才的動靜引起了下方喪屍的注意,有兩個喪屍已經來到樓梯拐角了,與舉着桌子的華安撞個正着。
真是轉角遇見“愛”啊,光是解決兩個喪屍就筋疲力盡了,再來倆自己還能活嗎?!
“我砸死你們這幫鬼東西。”
華安狠狠將桌子扔了下去。
樓道不寬,沒地方躲的兩名喪屍被砸倒在地,其中一個順着台階倒霉地滾了下去。
僅憑一張桌子肯定是堵不住樓梯口的,華安又急急忙忙從屋子內搬東西。
時間就是生命啊,什麼茶几,椅子,沙發,包括一台50寸的平板彩電,華安通通扔去堵樓梯口。
而那頭還被桌子卡着的喪屍就慘了,被華安扔出的各種傢具砸懵了。
最後,拆了卧室一架床,再壓上洗衣機,電冰箱,華安才堪堪堵死樓梯口。
樓下喪屍試了試,推不開,只得在原地憤怒的嘶吼。
“媽的!還好這對小情侶置辦的傢具不重,不然今天真得交待了。”
做完這一切后,華安人都快虛累脫了,之前二十多年就從來沒這麼累過,心臟差點沒鼓出來。
“現在還不能休息。”
華安強打起精神,屋子裏躺着的兩具喪屍屍體他必需先處理了。
誰知道這玩意放久了會不會詐屍,或者弄出個傳染病什麼的。
又是一陣折騰后,華安找來床單將兩具屍體裹着從窗戶外扔了下去。
“終於、終於可以歇會了。”
做完這一切后,躺在牆角的華安直翻白眼。
他全身都被汗水浸濕,發尖上都掛着晶瑩的汗珠,跟整個人掉河裏出來沒任何區別。
歇了近一個小時的華安,終於感覺身體恢復了几絲力氣,他真想那樣一直躺着,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管。
但樓道的動靜就沒停過,不想被吃讓華安站了起來,他又去卧室里拆了架床壓堵上,心裏才稍微踏實些。
隨後,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的華安,把目光放在右邊緊閉的門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