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貓怕狗，所以犬勝貓！
“犬良！……”
笑臉貓的聲音在靜如真空的空間裏赫然響起。
潘微良驚起，頭重重撞在了頭頂的石板上，撞得她頭昏眼花，滿腦子冒星星。
“犬良！能聽見……我……說話嗎……”
笑臉貓斷斷續續帶着雜音的聲音傳來。
聽到那電流滋滋的雜音，潘微良才意識到笑臉貓的聲音是從腦海中傳來的，並非周圍的環境。
“笑臉貓！我能聽見！我能聽見！我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在哪裏？”
在一片死寂之中等來了笑臉貓的聲音，是潘微良想都沒想過的。
她心中也希望在絕境之中能有個人能助她一臂之力，但她卻不敢奢望笑臉貓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
這麼多年來，她唯一能無條件依靠的人，只有她的哥哥。
但她很明白，她的哥哥還躺在病房裏，等待着她的交代。
他是想知道，為什麼她那麼一意孤行要冒着生命的風險，將她的心臟換給他吧。
他怎麼那麼傻，這麼多年了，他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嗎？
“犬……滋滋……出……滋……故障……滋滋……你撐……滋滋……滋滋……聯繫……”
“笑臉貓？笑臉貓？”
潘微良喊了兩聲，然而幽靜的空間裏，只有她的聲音與年輕男子的囈語在狹窄的空間裏迴轉。
沒有迴音，潘微良撫了撫胸口，讓自己冷靜下來。
笑臉貓是言出必行的人，他既然說要幫她，那麼一定會幫她到底。
潘微良等了一會，那突然斷裂的聲音沒有再響起，剛才笑臉貓聯繫她，竟然都沒能將她的意識拉到虛擬空間去，足以說明信號十分微弱。
如果只是信號問題，這是笑臉貓的強項，他一定能再次聯繫上她，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有了等待的東西，在黑暗之中靜靜獃著也不再是那麼難熬的事情。
為了打發時間，潘微良開始回想她與笑臉貓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兩人交鋒也有些年頭了，潘微良甚至記不清是三年還是五年，她現在只記得，當初她在網絡里給自己取名‘犬良’純粹是針對‘笑臉貓’這個名字取的。
貓怕狗，這是她從她鄰居養的狗和貓日常的追逐中發現的。
所以，在名字上，她就壓笑臉貓一籌。
她還曾為此沾沾自喜，如今想來，那時真是年少氣盛。
想起那時的自己，潘微良傻笑了一聲。
“夕夕……夕夕……”
高燒之中的年輕男子的囈語打斷了潘微良的回憶。
潘微良急忙伸出手握住年輕男子伸出來的手。
“我在這裏！”
年輕男子的手滾燙嚇人，潘微良急忙用另一隻手去摸男子的額頭，摸到一手的汗水，額頭也燙得嚇人。
再這樣下去，她拼盡全力救回來的這個人，最後也會因為高燒不退死去。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她必須得想辦法！
時間已經不知流逝了多久，但如果天真的能亮，也該亮了。
這個地方，也許，就是地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亮。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地方，她都必須要活下去，只要笑臉貓和她取得聯繫，她就能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她又將何去何從。
下定決心之後，潘微良將手從男子滾燙的手中抽出，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披風將自己裹緊，從縫隙之中，踏了出去。
雖然她和這年輕男子無親無故，但是，至少她無法眼睜睜看着他在她面前死亡，更何況，他是為了救她，才會中異毒。
從石板的夾縫之中走出去，放眼望去，目之所及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在斷壁殘垣之間，沒有半點留存得稍微完整的建築。
潘微良不知道這裏之前發生了什麼，單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當初發生的災難絕對是毀滅性的。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這裏的人，有沒有及時逃難。
收起思緒，潘微良憑着記憶朝着剛才與年輕男子逃跑過來的方向走去，她知道那個方向必定充滿了危險，但是現在她得選擇一條最省時，且一定有收穫的路線。
往那個方向走，如果一路上她都沒有在廢墟之中找到可用的藥物和醫療設備，那麼她至少可以去取一些水，替年輕男子清洗傷口。
事實證明，潘微良的選擇一點也沒有錯，建築毀得太過徹底，她徒手就算想翻點什麼，也翻不動大石塊和硬結的土壤。
好不容易撿了兩根粗壯的鋼筋，潘微良隨便找了個比較鬆軟的地方戳了戳，感覺到下面有東西，潘微良激動之下，力氣用得大了些，結果直接掀出來一個頭骨。
看到白森森的頭骨穿在鋼筋里，兩隻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她，潘微良一個沒站穩，屁股重重坐在了身後的水泥牆板上。
頭骨在鋼筋末端掛着，隨着潘微良的動作晃蕩，撞在鋼筋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像極了恐怖片里的感覺。
潘微良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終於平靜下來。
她是無神論者，沒什麼好怕的。潘微良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將頭骨拿近一些，潘微良認真觀察了一下，頭骨很小，大概是十歲小孩的頭顱，骨頭上面什麼都沒有，皮肉全都腐爛不見，可見死了很長的時間。
潘微良的心情很複雜，看到這樣慘烈的情況，她心中多少希望當時慘劇發生時，這裏的人提前逃離，躲避了災難。
可是，事實似乎並不是如此。
一陣風吹來，頭骨晃蕩着撞在戳着它的鋼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潘微良拿着鋼筋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頭骨晃得更厲害了。
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穩住顫抖的手，潘微良才舒了口氣，打算把頭骨放回原處。
就在她起身打算把骨頭放回剛才的坑裏時，有什麼很小的東西從頭骨之中掉了出來，東西很輕，飄落在了潘微良的腳下。
潘微良好奇撿了起來，這是一片只有手指頭大小，成一定弧度的透明薄片，潘微良捏了捏，是軟的，特別像近視干預術發明前，為了矯正視力戴的隱形眼鏡。
潘微良摩挲了一下薄片，精細的紋路觸感從手指末端傳來，震驚得她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