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向變了
有的時候，事情變化總是出人意料，現在的情況便是如此。
在徐天接受了湖人試訓的第二天早上，李朗打開電腦，看到的第一條消息是雅虎體育發佈的關於選秀的新聞。
“WOJ:湖人內部傾向於用榜眼簽選下丹吉洛·拉塞爾。”
WOJ中文譯名為阿德里安·沃伊納洛夫斯基，在中國有一個別稱是沃神，被同行譽為NBA記者中的米高·喬丹，是NBA最靠譜的消息源，在選秀消息方面是一個權威。
11年選秀大會時woj一舉成名，更是依靠一己之力，使所在的雅虎體育，躋身頂尖體育媒體行列。
更重要的一點是，WOJ的消息可能比你看到的還要更快一步，這從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球隊經理的話里可見一斑，“我剛剛簽下了一名球員，在我還沒來得及通知門外同事的時候，就聽到了他們在辦公室外的歡呼，因為他們看到了Woj剛剛發佈的推特。”
李朗點擊了這條新聞，看裏邊都寫了些什麼。
“6月20日，著名記者阿德里安·沃伊納洛夫斯基在節目中透露，湖人昨天試訓了幾名新秀，吉姆·巴斯對於丹吉洛·拉塞爾的表現印象深刻，湖人正在強烈考慮用榜眼簽選擇拉塞爾。”
看到這裏，李朗沒有接着看下去，WOJ既然曝出了這條新聞，就說明湖人是真的想用榜眼簽拿下拉塞爾。也就是說，徐天昨天的試訓，沒有能夠打動湖人管理層。
既然徐天受到了不少的關注，今天被單獨試訓的湖人pass掉，應該算是一個不小的新聞。想到這裏，李朗刷新了一下網頁，看還有沒有最新的消息出來。
一篇標題為“徐天體測數據造假？他遠沒有數據表上那麼優秀。”的新聞進入了李朗的視線，他迅速的點了進去。
6月20日，路邊社報道。此前大肆報道的來自中國的徐天，試訓表現似乎並不理想，湖人高管麥克更是直言：“我見到了徐的試訓表現，他的移動能力平平，對抗能力不足，彈跳能力也遠沒有體測數據那麼優秀。因此我有理由相信徐的體測數據有水分，眾所周知，亞洲人是不可能有這種身體天賦的。”
李朗沒有接着往下看，點擊了右上角的叉號，關閉了這條新聞。麥克根本就沒有看湖人對於徐天的試訓，這條新聞靠譜的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剛剛關閉網頁，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森林狼的總裁菲利普·桑德斯打來的，他們擁有狀元簽。
沒有任何怠慢，李朗趕緊接通了電話，“你好，這是魯斯·李。”
“李，我們已經決定了要選卡爾·安東尼·唐斯，徐天的單獨試訓取消掉吧！”桑德斯開門見山的說明了打電話的意圖。
桑德斯看到了徐天的報道，原本還想看一下徐天的表現再定人選的他，直接確定了狀元人選。
“能不能給徐天一個機會，起碼看一下他的試訓，到時候再做決定怎麼樣？”就算對方把話說的很死，李朗還是想幫徐天爭取一下，這是作為經紀人的職責。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回復，“不必了，祝你們選秀順利，再見！”說完這句話后，桑德斯沒等李朗再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朗嘆了口氣，將手機扔在了電腦桌上，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接下經紀人這個活。
對於這個工作完全外行的李朗，在NBA沒有任何人脈，很多基本的東西都難以開展，再加上NBA長久以來對於亞裔的歧視，這種難度更是增加了許多。
還沒來得及過多的感嘆，李朗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另外一支樂透球隊的經理，打來電話的目的同樣是取消試訓。
這通電話彷彿是一個開端一般，接下來的時間裏，李朗收到了徐天還沒有試訓的其他幾支球隊經理的電話，漸漸的清空掉了徐天的試訓安排。
在電話終於不再響的時候，李朗翻出了徐天的試訓規劃，跟紙上記下的取消了試訓的球隊名字一一做對比，最後發現，徐天在選秀大會前，甚至連聯合試訓的機會都沒有了。
……
愛麗絲正在櫃枱的電腦上看着今天的體育新聞，首先看到的同樣是woj對於湖人要選拉塞爾的報道，立馬心裏就涼了半截。
又看了幾篇其他報道后，愛麗絲再也無法在櫃枱後邊坐下去，起身來到了店門口，等待肯定會來到這裏的徐天。
徐天今天在雙腳上又多加了兩個沙袋，此時正在圍着唐人街跑步。
昨天被科比打爆的場景，還在他的腦海里不停回放，猛烈刺激着他那好勝的心靈。為了擺脫這種心理上的不適感，徐天猛然加速，發動了一波全力的衝刺。
徐天比誰都清楚，想要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生，就只有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行。
專心鍛煉的徐天並不知道，之前還圍繞在他身上的各種光環，正在逐漸消散。
徐天回到李朗家所在街區的時候，愛麗絲立刻看到了他，只見徐天臉上的汗彷彿是清晨的露珠一般，不住的往他的下巴處流淌。
“徐，你的身體不舒服嗎？”愛麗絲見過平時鍛煉的徐天，從來沒見他出過這麼多的汗，擔心他是身體出現了問題。
徐天在拐彎之前，剛進行了一個加速的衝刺，此時正在大口的喘氣，根本無法回答愛麗絲的問題。用左手揮了揮手算是回答了愛麗絲，然後用雙手扶住了自己的膝蓋，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愛麗絲沒有急着說話，而是等到徐天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后才說道：“徐，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徐天直起了身子，直視着愛麗絲，問道：“什麼壞消息？”
“湖人要用榜眼簽選擇丹吉洛·拉塞爾，你應該是沒有辦法去湖人了。”愛麗絲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她不敢看徐天臉上的表情。
徐天心裏湧上了一種失落感，哦了一聲，不過很快便把這種感覺拋掉，說道：“沒關係！還有其他的試訓可以去，不一定非在湖人打球。”
“是吧。”愛麗絲看着用右手臂擦汗的徐天，忽然有些心疼，只說出了一個單詞。
徐天能清楚感受到愛麗絲的情緒變化，輕輕的笑了笑，開玩笑的問道：“如果我去了其他球隊，你要不要跟我去那個城市？”
“只要你願意，你去哪我就去哪。”
……
科比結束了從四點開始的訓練，正在用冰袋敷自己幾處有舊傷的部位，同時翻看着手裏的手機，看到湖人傾向於拉塞爾的新聞，說道：“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為了防止被凍傷，科比將剛放上的冰袋摘了下來，然後撥打了庫普切克的電話，相比於小巴斯，他還是更信賴庫普切克一些。
“米奇，怎麼會是丹吉洛·拉塞爾？”接通電話之後，科比的第一句話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知道的，吉姆認為丹吉洛是下一個庫里。”
“你們沒有看到徐的運動能力嗎？”
“我還是挺喜歡徐的，但我說了不算。”
“好吧，我明白了。”科比聽到庫普切克這句話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科比懊惱的錘了一下身旁的座位，在吉姆·巴斯和珍妮·巴斯的鬥爭中，他已經知道要去支持誰了。
徐天等到身上的汗下去差不多的時候，才邁步走上通往李朗家的樓梯。
李朗此時正在翻看手機里的電話簿，上邊大多是律師朋友的電話，從事籃球行業工作的基本沒有。這更讓他確定，選擇接徐天經紀人的工作，完全就是個錯誤。
徐天打開門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李朗的耳朵里。
李朗回頭看到了進門的徐天，從電腦椅上起身向著徐天走了過來，同時想着要怎麼跟徐天說試訓被取消的事。
徐天看走過來的李朗眉頭緊鎖，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主動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李朗停下了腳步，直視着徐天，誠懇的說道：“首先我想要向你道歉，我不該接下你經紀人的工作。”
“為什麼，怎麼會突然說這句話？”徐天還不知道各隊都取消了試訓，以為李朗說的是湖人沒有看中他的事情。
“因為我沒有人脈，導致各支球隊都取消了你的試訓安排。”李朗清楚明白的說出了自己道歉的理由，律師出身的他，不喜歡拐彎抹角。
徐天愣了一下，心裏忽然湧上了一股強烈的失落感，不過還是平靜的說道：“這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道歉。不說這個，他們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麼取消了試訓？”
“應該是看到了路邊社的那篇報道，他們覺得你偽造了體測數據，因此取消掉了試訓。”李朗先回答了徐天的疑問。
徐天一時無法承受這麼多的信息量，腦子有些轉不過來，試探性的問道：“連這種報道都相信嗎，還有沒有聯合試訓的機會？”
李朗沒有說話，痛苦的搖了搖頭。
徐天看着李朗，張了張嘴，但終究還是沒有發出聲音，木然的走回房間，躺回到了床上。
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