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陰陽眼
這是高文舉第三次看見這對翅膀，前面兩次分別是伯爵千金奧娜的日記本和伯爵本人的日記本，而這一本書上的翅膀也與先前有些不同，它是無色的，確切說是和封面同樣的棕色。
翅膀到底意味着什麼？為什麼與惡魔相關的伯爵古堡處處都能在書籍上看見這對天使翅膀？
高文舉想起了奧娜草草描述的那個討伐惡魔的故事，似乎沒有提到關於教廷主教的后話。
用探查眼觀察這本厚重的古書，古書深處似乎潛伏着什麼，高文舉甚至能感到其中的冷意。
該不該進一步觀察？一天裏見證了惡魔、詛咒、異空間種種光怪陸離的事物后，高文舉不得不提防這些傳說中的存在。
也許書里有自己想探究的古堡秘密，也許這是惡魔的一個陰謀。
沒等高文舉細想，古書里存在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探查，伸出一隻黑色的爪子抓住了高文舉的探查眼，如同眼球被人抓住的痛覺頓時產生在高文舉腦海中，讓他不禁痛呼起來。
一旁的柳葉殷看見高文舉面對古書突然痛苦的模樣連忙關心地走來，卻被高文舉揮手拒絕她靠近。
撤退已經來不及，顧不得猶豫了，探查眼直接看向古書深處，想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東西。
然而此刻書中空無一物，陰冷和恐怖的氣息統統消失，再一回顧正抓住探查眼的爪子，毫無疑問這便是氣息的本體了。
爪子慢慢鬆緩，沒等高文舉鬆口氣，又倏地刺入探查眼中。
無法思考，頭疼欲裂的高文舉明顯感到自己的雙眼真的開始流血了，抱頭伏在桌上，低聲嘶嚎。
爪子漸漸沒入探查眼中，探查眼也開始發生了改變，原本黑色的圓瞳孔變成了豎瞳，另一個變化則是眼白也被黑色浸沒，就連高文舉自己雙眼的眼白也是如此。
原本，探查眼只是遊離於高文舉體外的能力，但現在高文舉明顯察覺自己與探查眼之間的聯繫強化了，當使用這能力時自己的眼睛也會變成全黑色的狀態。
如同惡魔一般。
還好是抱着頭伏在桌上，如果被看見眼睛惡魔化而受隊友猜忌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疼痛緩解的高文舉擦拭着方才流出的冷汗，柳葉殷這才走了過來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這本書有問題。”高文舉指向桌上的古書，還不知道探查眼的變化是禍是福，他決定還是不說眼睛的事。
柳葉殷順着高文舉的手指看向古書，兩人驚人地發現古書居然自己翻開到某一頁，彷彿在邀請旁邊人閱讀。
湊上前去，這一頁有着六張圖片，一幅又一幅猙獰的惡魔畫像如同透過圖畫在威脅着閱讀者，告訴着人類終究只是它們的食物。
“教廷秘術——大封印術，解除方法為獻祭七名生者釋放惡魔，或殺戮七名惡魔結束封印。”柳葉殷一字一句地讀出圖片夾縫間的字樣。
“這和我們在地下室找到的書是一樣的啊！”柳葉殷驚訝地發現。
“地下室也有嗎？”
“嗯，肯定是這本，冷幽隊長找到的，雖然沒看清內容，但樣式一模一樣。”
這可令高文舉擔心了，如果那本書里也有那種黑色爪子，那麼冷幽不會有事吧？
不過想來冷幽沒有探查眼應該不會出問題，畢竟自己是用探查眼才激發了對方的舉動。
“現在我們怎麼辦？”柳葉殷問道，外面有不知在何處遊盪着的惡魔，但這裏也絕非安全之地。
高文舉拿過古書：“先別慌張行動，我看看關於惡魔的描述，也許能找到些辦法。”
古書的其他頁碼翻不開，能看的只有這一頁：“地下室的書也是如此嗎？”
沒聽到回應，高文舉轉頭看向柳葉殷，只見柳葉殷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己。
“我怎麼了？”不安漫上心頭，莫非是眼睛變異被看出了？
柳葉殷這才回過神，“對，只有一頁能看，抱歉，剛才你說的那句話和冷幽隊長說的一模一樣，不小心走神了。”
無聊的原因，高文舉繼續看着書。
柳葉殷看着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生認真思索的模樣，再次想起同樣沉穩冷靜的冷幽隊長，似乎高文舉也能帶來那種安全感呢，不由看入迷了。
書上描寫着六隻惡魔相應罪狀，並批判着這些人類的卑劣處，唯一有用的大概是下面對惡魔來源的描述。
“……出賣靈魂的人類。”
既然他們原本是人類，那麼物理攻擊應該能對惡魔都能起作用吧，就如同王戴依靠蠻力與憤怒搏鬥一般。
這樣一來，面對看不見形體的嫉妒並非毫無勝算。
高文舉站起身來，“你們之前了解過古堡構造嗎？”
“嗯，地下室有古堡結構圖。”
“走吧，去與冷幽匯合。”高文舉打開門。
“可是她們在哪呢？”不安地問着問題，可柳葉殷依然聽話地跟在高文舉身後走出門去。
“圖書館。”
“這個我知道路！”終於派上用場的柳葉殷連忙上前帶路。
高文舉卻在門口一頓，接着耳旁若隱若無地傳來“叮、叮、叮”的響聲。
是什麼？硬幣嗎？
聯想到古堡背景，不！是金幣！
漆黑佔據了眼睛，升級版探查眼啟動！
高文舉發現探查眼變異后聽覺有極大的提高，此時聲音方位清清楚楚反饋給他！
“從這邊過去就是古堡文藝方面相關物品存放的地方……”走到樓梯岔口處想給高文舉說明路線的柳葉殷停下腳步看向身後，高文舉竟已不見了蹤影。
冷風在窗外颼颼作響，恍然意識到目前孤身一人，柳葉殷眼淚都快嚇出來了。
……
另一邊在嫉妒的窮追猛打下，冷幽三人幾經周折終於脫離了它的視線。
圖書房的一個書架背後，三人圍成圓圈，盡量不發出聲響。
在冷幽的示意下，李向陽走過去將大門悄悄合攏，四下一瞧，找了個椅子打算在放在門后，這樣在嫉妒靠近時就會發出聲響了。
冷幽道：“用厚殼書本代替，椅子會被對方察覺我們躲在裏面。”
李向陽一想是這麼個道理，把椅子放回原位，從書架挑選着合適的傢伙。
郝龍道：“隊長，現在怎麼辦？萬一嫉妒追來，這裏可沒地方跑了。”
冷幽打量起整個書庫，想來伯爵並非愛書之人，比想像中的貴族書庫小了許多，大概只有四五個房間拼湊的大小。
李向陽道：“隊長，我們現在應該先去找到高文舉和柳葉殷才行，他們兩個新人沒有戰鬥力在古堡亂竄實在太危險了，就像……之前那兩人一樣。”
冷幽瞥了一眼李向陽，知道這個耿直的男人是在為沒有阻止新人擅自行動而自責，遺憾的是沒有實力的責任心並不能幫他救人，相比之下，他旁邊的那東西可重要多了。
“他們暫時不用太擔心，那個大個子惡魔速度不快，他們有機會逃掉的。”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墨水，搖晃一下，有些少。
郝龍嗤笑道：“國字臉你先擔心下自己吧，咱們現在這個位置萬一被隱形惡魔發現只能正面開打了，你要不發揮點價值就叫你去拖住惡魔哦。”
“你……”李向陽想反駁郝龍，卻想到自己的些許拳腳功夫在這裏的確不能派上用場，一時語塞。
“現在是先解決隱形惡魔的好機會，找找墨水，這裏應該還有，一會就靠它了。”為了避免兩人爭吵加深，冷幽吩咐他們做點正事。
聽到隊長發話了，李向陽向郝龍做了鬼臉老老實實幹活去。
郝龍嘖一聲也開始找起墨水，心情出奇地煩躁，也不知道那兩個蠢新人能不能找到他們，可如果主動找人則有可能同時面對兩個惡魔。
冷幽輕撫額頭，分秒必爭的時刻居然有閑情爭吵，如果有個資深的同伴情況能好上很多吧，可惜，她沒有一個“同伴”能活到現在。
隱形惡魔的傷口不見血倒是一件麻煩事，惡魔是有血有弱點的，如果武器傷害無效，只能找其他方法了。
這些惡魔並不算強，冷幽經歷了兩次任務不乏比這更強大的敵人，更可怕的是未知，靈異任務的未知處遠比其他類型任務多出太多。
怎麼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在這個只有六隻惡魔的城堡殺死七隻惡魔。
陰雲飄過天空，月亮再次露出頭，月光之下，沉重的腳步正邁向圖書房，將柔軟的地毯踩出腳印。
倚靠在桌子旁，看着兩人翻箱倒櫃地找着墨水，冷幽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