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筆驚龍,醉酒狂歌
李狂的嘲笑聲就像是無數把刀子狠狠扎在莫山山的柔軟心房。
一刀狠過一刀!
直扎得千瘡百孔,血流噴涌。
莫山山捂着胸口,臉色煞白,腳步虛浮後退了幾步。
緊接着又要緊牙關,長袖一盪,露出那白嫩無暇的右手,在虛空中急速揮舞。
十幾道飄逸的痕迹組成一道威嚴的符文。
散發著金色的光澤!
然而這符文還不完整,上欠缺一筆才會爆發出恐怖的能量。
周圍的女弟子感受到這道強大的符意,都驚叫出來。
“是山主的半道神符!”
“山主果然動了真怒,那混蛋要慘了!”
“山主威武,快打死他!”
她們都希望山主能大發神威,狠狠教訓那個狂妄自大的無恥之徒!
莫山山置若罔聞,指着那半道神符,迷惘的眼神煥發出幾分光彩。
“你若再口出狂言,休怪我不客氣!”
李狂晃了眼空中那金光燦爛的神符,一隻手懶散地撐着地,一隻手靠在案几上,搖頭笑道:“你要打死我就來吧,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愛說實話,可惜這世道人心不古,連真假都分不清!”
“放肆!”
莫山山壓抑的殺機再難忍耐,白蔥般的手指微動,就要在那道金色符文上畫下最後一筆。
“住手!”
一道蒼老飄逸的身影從屋頂傳來!
一位鬚髮潔白的儒雅老人從屋檐落下,一掌拍在那半道神符上。
半道神符崩裂,回歸虛無。
周圍弟子見到老人降臨,慌忙拜倒行禮,大氣都不敢出。
“老師,你為何攔我?”莫山山含恨不解地望着老人,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位老人正是墨池苑的主人,也是大河國修行界的頂樑柱——王書聖!
王書聖看着她最疼愛的弟子,嘆了口氣道:“山山,怎麼連你也如此衝動?”
莫山山蹙額道:“老師,他出口侮辱十三先生,褻瀆書法一道,實在可恨,你為何要護着他?”
王書聖滿臉疼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傻孩子,我實在護着你啊!”
莫山山微微錯愕,隨後一臉震驚地望向李狂,道:“難道····他是·····”
老師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照亮了她的腦海。
作為一位知名巔峰的神符師,老師的判斷絕不會出錯。
她以為自己已經很高估了這位猖狂的傢伙,沒想到居然還是低估了他的境界。
能讓老師都覺得自己打不過的對手,那這人的境界毋庸置疑了。
神符師!
他竟然是神符師!?
一旁趴着的弟子也是傻眼。
抬頭看向李狂的目光充滿了驚懼。
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都能迅速從王書聖的話中得出關鍵信息,進而推斷出此人的真實境界。
“居然是神符師,老天爺你是瞎眼了嗎?讓這種人成為神符師!”
“沒想到這樣的人都能成為神符師,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我忽然感覺這輩子白活了,還練習個屁的書法!人家狗屁不通,不照樣成了神符師?”
女弟子們覺得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腦子暈暈乎乎,有點轉不過彎來。
“都給我住嘴!”王書聖回頭掃視了嘰嘰歪歪的女弟子一眼。
一群丫頭瑟瑟發抖,連忙捂着嘴巴,把頭埋得更低了。
“自己學藝不精,還瞧不起別人,活該受人嘲笑!你們若是不服氣,就上去和這位先生比劃比劃,我王書聖絕不攔着你們送死!死了也活該!”
王書聖一番痛罵后,這才揮了揮袖子,走到李狂跟前,臉色不快道:“先生如此境界,為何不從正門拜訪?偷偷摸摸混進後院,欺辱一群後輩,豈不讓人恥笑?”
李狂露出無辜的神情,道:“書聖大人誤會了,我本想從正門拜訪來着,可惜不熟悉路,找不到正門,就隨意瞎逛,一不小心就進到了這裏?正所謂不知者不怪,書聖大人不會這點氣度都沒有吧?”
王書聖冷哼道:“好,這件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可你剛才和我徒兒說話,言詞之間,絲毫不把我潛心書法之人放在眼裏,這又是何故?難道還是冤枉你?”
李狂冷笑着反問道:“你個老匹夫,你一直偷偷摸摸躲在暗處觀察我,又是何故?”
王書聖老臉一紅,怒道:“我現在是問你!”
李狂道:“你問我?我就要回答嗎?你算老幾?”
李狂絲毫不給他好臉色看,這王書聖看似清高傲骨、德高望重,其實是和岳不群一樣的角色。
對於這種人,和他客氣說話都沒有必要。
王書聖哪裏見過這種蠻不講理的傢伙,憋得滿臉通紅,差點就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老血。
好在多年潛心書法,底蘊還是有的。
他迅速穩定心神,吐出一口濁氣,道:“好,非常好!你既然自負書法造詣遠超十三先生,那可敢寫幾個字給我們瞧瞧,若是真能勝過十三先生,我王書聖給你磕頭賠罪道歉!”
王書聖幾番權衡之下,還是決定不和這人動手,這裏是墨池苑,兩個神符師打架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到時候波及門下弟子,損失的還不是他這個主人。
而且王書聖就算能打贏李狂,也留不住他,反而結下生死之仇。
到了這等境界的修行者,很難為了一點面子就以命相搏。
於是王書聖故意把矛頭指向書法上,好讓這小子自取其辱,知難而退。
在他看來,雞湯帖這樣的驚世之作,就是連他這個書聖都自愧不如,李狂就算是神符師,就算有點書法造詣,也決計不可能達到那樣水準!
李狂嘿嘿一笑道:“你還真是個老狐狸,看來我不露兩手,你們是不會服氣了!那好,就讓你們這些無知鼠輩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書法!”
言罷,李狂一拍案幾,桌上一卷空白的宣紙凌空飛起,然後拉長。
李狂甩出一個定字符,將宣紙固定在半空中。
提筆蘸墨,就要揮灑筆墨,忽覺不夠瀟洒,又喝道:“此等雅興,怎可無酒,酒來!酒來!”
王書聖悶哼一聲,向幾個弟子使了個眼色。
倒要看看你能裝到幾時?
很快幾罈子陳釀天子笑送到李狂跟前。
李狂哈哈一笑,一腳挑起一壇美酒,拍開封泥,仰頭就是猛灌,如鯨吞虎飲!快意至極!
一口飲盡一壇,醉意漸起。
“叮!鑒於任務需要,系統臨時賦予宿主卡牌【草聖張旭】!”
卡牌能力融合后,李狂不在拖延時間,
踉踉蹌蹌地走到浮空地宣紙前,藉著醉酒時的快意,提筆落下!
筆鋒一落,就如同蛟龍出海,勢不可擋!
墨水恣意橫行,暢通無阻!
李狂一面肆意揮灑筆墨,一面狂笑放歌。
念一句,寫一句,所念詩歌,正是所書字句。
“噫吁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而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揉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
“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起筆如蛟龍出海,收筆似神龍擺尾!
寫完最後一句,李狂已是癲狂如魔,隨手扔掉毛筆,打了個飽嗝,回首嚷道:“怎樣?可還入君法眼?”
在場之人,早已驚為天人,木然呆立!
一個個跟石化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四下寂靜無聲!
連狗都吐着舌頭,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