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隊到來,帶來姦細
一支馬隊正在雪地中走來,元天悄悄的僅從腰間撥出了彎刀,彎刀在陽光下,泛着寒光,閃着嗜血的殺氣。
當馬隊的走近,元天手中的彎刀握得更緊了。當看到馬隊前面的旗幟,寫着俞記馬幫幾個字時,才知道是跑貨的馬隊。
城牆上伏卧着觀看的人們深深的舒了口氣。“是馬隊,馬賊沒有來,大家不必驚恐,做工,繼續做工!”是張駝子的聲音。
“快打開門,迎接馬隊!”莫掌柜和胡瘸子看見馬隊的到來,非常高興。這支拉着貨物從千裡外的中原回來的隊伍,進了堡里,也該吃幾碗酒和賣些吃的用的吧,這不是又有生意來了嗎?
“不許開門,萬一是馬賊化裝的呢?難道不聽說過兵不厭詐么?”元天從城牆上跳下,阻止道。
“有詐?”胡瘸子和莫掌柜聽得一驚。
“快!快把門堵上!”還是張駝子反應快,一個箭步衝上,阻止了鎮民移動大木門。
莫掌柜和胡瘸子也覺得后怕,趕快上前把大門推上,扛來木頭頂住了大門。
鎮民們聽說是馬賊喬裝改扮,大驚,紛紛跳下城牆後退。
“唉!”一聽說是馬賊,居然嚇得這個樣子!元天看着急退的鎮民不禁搖頭。
此時,馬隊已經來到城門之外,一字排開,拿着鞭子的馬夫們疲憊不堪的勒着馬,在大門口外站定,目光儘是疑惑。
隊伍中,一個穿羊棉祅戴棉帽的老者跳下馬來,仰頭望向城頭叫:“這是咋回事?大白天怎麼關門了呢?我們俞家馬隊,剛從中原回來,快到了家,想借個地方歇腳,怎麼不讓進呢?”
張駝子爬上城頭一看,不禁鬆了口氣。這不是九橋鎮的俞掌柜的馬隊么?跑過馬幫的張駝子自然認得。於是,走下城頭,打開了城門。
“俞掌柜呀,一路辛苦了!”張駝子把門打開,便把俞掌柜的馬隊迎了進來。
隊伍三十多匹馬三十幾號人進了堡,隊伍里走出個乾瘦的小夥子,來到張駝子面前,咚的跪下:“爹,我回來了!我是張天水呀!”
“天水兒,你回來了!”張駝子看着風塵撲撲的兒子,一把擁在懷裏。張天水是他的大兒子,十六歲時就被送去當馬夫,跟着馬隊走南闖北。
眾人看到張天水,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馬隊裏有自己人,還有啥擔心的呢。
這邊,莫掌柜正與馬隊的俞掌柜熱情的說著話,而元天卻走近張天水身邊,沉聲問:“你們的馬隊有馬賊混在裏面么?
“呵?”張天水卻笑了:“原來你們是害怕馬賊才關門的吧?別忙和了,自從許無敵被殺后,馬賊幫里,三當家和四當家為了爭權,打了起來,各方死了十幾個人,哪裏還有精力來打你們呢?”說著,臉上儘是得意之色,指了指正跟莫掌柜說話的老頭,道:“咱家俞掌柜聽說咱們十里堡出了個刀法天下無雙的小刀俠,趕快進堡拜會來了呢!”
張駝子和胡瘸子聽張天水這般一說,都放下心來露出欣慰的笑容。
原來馬賊內部發生內訌了,互相殘殺,那是好事一樁呀。
於是,胡瘸子笑容滿面的領着馬夫們到馬肉館飲酒吃飯去了,而莫掌柜和張駝子,大老趙邊陪着俞掌柜一起去飲酒,順便叨咕一下昨天殺許無敵的故事。
城牆上,只留下元天,趙鐵蛋,莫超一幫小傢伙。
原本熱鬧的城牆安靜下來,男人女人聽說馬賊發生了內訌,都說白忙了一場,扛着工具回家去了。
元天總覺得有些不妥,但又說不出那些不妥,於是,嘆了口氣,找了個避風的牆角,坐了下來。
“大哥,這把刀給你了,喜歡不?”一把雪亮的大刀遞到元天面前,元天看着鋒利的刀刃,目光落在黃金製成的刀柄上。刀柄上赫然刻着:一刀平天下,無敵降天魔!
“好大的口氣!”元天握着刀,站起來,大刀一揮,在空中劃出一道刀影,把刀一收,道。
“好功夫!”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們頓時歡呼着,鼓起掌來。
元天看着這刀,他認得,那是號稱天下第一刀許無敵的刀。
“是從許無敵屍體上檢來的!”趙鐵蛋道。“大哥,你刀法這麼厲害,不如教我們練刀吧?”
說著,十幾個少年就向元天跪下。
“師父,受徒兒一拜!”說著,眾少年咚咚的讓元天磕頭。
元天看着眾少年磕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元天畢竟是個孩子,不懂得什麼謙遜,看着一幫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甚至有幾個比他還大的少年向他磕頭時,心中不禁幾分得意,竟然大模大樣的接受了這一拜。
學刀法,這事順理成章。
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滿腔英雄夢想的年紀,一招就將稱霸塞北的許無敵殺死的元天,已經成為了他們心中的偶像。
元天看着一雙雙渴望的眼睛,心中生出了幾分豪情壯志。於是,點了點頭:“那成,我教你們刀法就是了!”
“多謝師父!”跪在地上的少年們兩眼放光的大叫。說著,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可是,練刀法要吃苦的,你們能吃得這般的苦么?”元天看着眾少年得意忘形的樣子,又說道。
“我們吃什麼苦都願意,只要學到師父那出神入化的刀法!”趙鐵蛋第一個說道。
“對,我們能吃苦!眾少年們點頭如搗蒜,個個喜不自勝。
元天看着手中的大刀,正要點頭,此時背後卻傳來了個聲音:“鐵蛋,你們這是幹啥呢?”元天回頭望去,卻見張天水帶着幾個馬夫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穿着反皮羊棉祅,背着個包袱,戴着個棉帽的圓臉男子。
少年們跪在地上,回頭望向來人。“我們在拜師呢!”趙鐵蛋有幾分得意道。
“拜師?”來人不禁望向站在眾少年面前的元天。
痩小,弱不禁風,這小子也能當師父?他是什麼人呢?
那個圓臉男子打量完元天後,目光落在元天握着的刀上。
目光盯在黃金包裹的刀柄上,圓臉男子也來到了元天面前,問:“莫非少年你就是傳說中的小刀俠?是你殺死許無敵的?”
“正是!”
“啊,真的是小英雄呀!”圓臉男子趕快把帽子脫下,雙膝跪下,就向元天叩了三個響頭。
趙鐵蛋和莫超看着此人如此認真,心中卻是暗道:“別看你年紀大,你來遲了,拜了師也得叫我們師哥!”
“莫非兄弟你也想練刀法?”元天迷糊了。
“在下楊樹昌,家父,大哥,叔父皆被許無敵所殺,少俠幫我報此大仇,我楊樹昌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楊樹昌說著,就把背上的包袱取下,解開繩子,將裏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只見全是白花花的銀子,閃着白光,把去場的人眼睛都看直了。“恩人,這是在下做生意賺到的三百二十兩銀子,感謝恩人幫報了大仇,萬望恩人笑納!”語氣懇切,不是作偽。
“哦!”元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多的銀子,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這是你的本錢,我不能要!”元天倒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也不說什麼客套的話,而是把目光落在他身後跟班的馬天背上,盯着背上的一把短弓道:“我就要那把弓吧,我看那弓實用!”
那是一張普通短弓,杉木牛角的弓身,牛筋弓弦,簡單到極致。但畢竟是一把弓,能遠距離殺敵的弓。
楊樹昌倒是愕了愕,天下居然有不喜歡錢財的人!“恩人既然喜歡弓和箭,下回到關中帶幾把上好的就是!這張是路途片用來打獵用的,實在上不了檯面!”
話雖這麼說,還是把弓從跟班手中要了過來,連同一壺箭交到元天手中。
元天接過弓,用力拽了拽弓弦,向城堡門口瞄了,道:“這弓是不太好,但還能用,仍然可以在百米內具有殺傷刀!”
“師父,亮兩手看看?”趙鐵蛋一臉興奮狀。
元天卻搖搖頭,道:“就這麼十幾支箭,可是用來對付馬賊的,又不是用來玩兒的!”
“馬賊?馬賊不是說發生了內訌,不會再來了么?再說許無敵都被殺死了,他們還敢來?”楊樹昌疑惑的問。
“死了一個許無敵,便有無數的許無敵出來,來往的商隊就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想在馬賊中立邁,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我,滅了十里堡,我想馬賊們很快明白這個道理!”元天冷笑着道。
楊樹昌畢竟在走南闖北許多年,對此深以為然。“那既然這般,恩人何不成立一支武裝,專門保護我們這些商隊呢?反正銀子給誰都是給,何必交給那些喝血的馬賊而不如交給恩人你了!”楊樹昌認真的道。
元天搖搖頭,沒有回應楊樹昌的建議。畢竟自己太年輕,江湖險惡,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
楊樹昌也知道這不是一夕一旦的事,元天既然不答應,也不再多說。只好把倒在地上的銀子悉數撿回包裹之中,紮好。“這是恩人的銀子,我就先借作做生意,以後賺了錢大家分!”
元天笑了笑,不置可否。“楊掌柜你遠道而回,該是累了,先去歇息,有事兒晚上再說吧!”
說著,轉身指揮少年們砍了些樺樹,把大門加固,頂上。
楊樹昌果然豪爽,拿出了十多兩銀子包下了胡瘸子的馬肉館,讓胡瘸子辦了流水席,宴請了所有的鎮民。
元天推辭不過只有赴宴,他把趙鐵蛋叫到了一旁,低聲的交代了幾句,才走入馬肉館。
商隊帶來馬賊內訌的消息讓鎮民們很高興,大家痛快的飲酒吃肉,像過大年般開心。
元天也很開心,杯觥交錯,很快就醉了。醉得醜態百出,居然鑽入桌子下大叫大喊,弄得眾人哄堂大笑。
飲着酒,在歡笑聲中,夜色終於降臨了。
元天醉得不成樣子,被眾人抬入了屋中。
此時,卻有個商隊的人上了廁所,但出來后,趁着沒人注意,鬼鬼祟祟的順着城牆向城門溜去。
但在黑暗中,有三個少年跟着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