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門三劍仙
吳念娣離去，寒蟬她留在問月身上，那不可能的合作遙遙不可期。
在吳念娣離去之後，轉角處陸遠方走了出來。
問月問道：“你為何不親自跟她要寒蟬？”
陸遠方悵然說道：“她的任何東西都不會給我，那怕她心裏明白我拚命在愛着她，我始終是她的殺父仇人。”
問月轉移話題，說道：“寒蟬到手，可是寒蟬未開二十三翼，完全不可能傷到陸長天。”
陸遠方低語說道：“寒蟬只是負責震蕩靈魂，要想殺人得要有劍。”
問月問道：“什麼劍。”
陸遠方說道：“老祖宗的劍。”
問月知道陸家老祖宗陸長天的劍是春秋名劍承影劍，被首位陸王分說的王正榮帶去長安城裏。
問月思慮說道：“那位能把劍平安送來嗎？長安那座城可是龍潭虎穴，進去容易，可要出來，那就難了。”
陸遠方輕聲說道：“我們只能相信他。”
茫茫夜色之中，儘管涼風習習，行走的人只管沉默，悠悠向著遠方走去。
王正榮、唐皇治帝、李輔國以及大內總管常滁四人安靜的朝着蘇州走去。
就像平凡人一樣，一步一步，步步堆積。
他們之間沒有交流，都是沉默走着。
王正榮背負着含光劍，忽然問道：“什麼時候動手？”
唐皇治帝微微嘆息，說道：“再走兩天吧。”
王正榮問道：“真要如此？”
唐皇治帝說道：“世道變了，世上已無天綱，大唐百年盛世將要破滅，朕身為皇帝必須要阻止這一切。”
王正榮認真說道：“請陛下相信我。”
唐皇治帝說道：“相信，如何相信？陸王分說，始終是一家，朕不能放任你把承影劍送回陸家。”
王正榮說道：“我是送劍，可並不是送劍給老祖宗，在三十年前，老祖宗就已經變了，他已經不再是他了。”
唐皇治帝目光深邃，說道：“何解？”
王正榮反問道：“陛下可知魔佛？”
唐皇治帝說道：“略有耳聞。”
王正榮說道：“魔佛五十陰魔之一已經與老祖宗融合為一體，如今的老祖宗已經魔化，似人非人，似魔非魔，似佛非恩，就連大兄也走上老祖宗的道路，我必須阻止他們，喚醒他們的心，讓他們回歸。”
唐皇治帝沉聲問道：“你所說之事可有半句假話？”
王正榮說道：“絕無半句虛言。所以，請求陛下勿要阻止我。”
唐皇治帝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承影劍落入陸長天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李輔國忽然出聲說道：“你既然不是送劍給陸長天，那你送給誰？在蘇州又有誰敢拿起承影劍？你的謊言似乎不攻自破。”
王正榮說道：“世人皆知我大兄陸績當世劍仙，熟不知我弟陸遠方也是尊仙人。”
震驚！
全是震驚。
除卻震驚，已經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此刻心情。
李輔國良久無語，一門三劍仙，這是千古唯有之事，那怕古老門派，峨眉、武當、少林這些古老門派都不曾有過一門三劍仙，就算是亘古長存的淮河兩岸吳家劍冢也只有過一門兩劍仙的豐功偉績。
李輔國問道：“你們陸家是不是掌握成仙方法？”
掌握成仙方法，唯有這樣才能解釋一門三劍仙的緣由。
王正榮說道：“我一說過，此事與魔佛有關，屬於邪魔外道，不能劍開天門，更不能位列仙班。”
可是這樣，也是足足吸引人啊。
王正榮看着唐皇治帝說道：“陛下，與你說了這麼多，就是不願你我毀了朋友之情，我要回去，沒有人能夠阻攔，那怕是孔周，也攔不住，所以孔周沒有攔，陛下要嘗試，正榮隨時恭候。”
唐皇治帝與王正榮對視良久，最後說道：“請。”
唐皇治帝讓開了道，王正榮坦然上路。
大內總管常滁想說些什麼，卻被唐皇治帝擺手制止，唐皇治帝說道：“常滁你回宮內，叫國師儘快煉製長生不老丹，除此之外，不死人的奧秘也儘快給朕解開。”
常滁領命離開。
李輔國問道：“陛下要提取不死印？”
唐皇治帝說道：“長生不老丹只能讓朕長壽，不死人的存在能夠讓朕的力量完美提升，長生不老丹和不死人相輔相成，乃是先皇尋求一生的答案，先皇找尋不死人花了半輩子精力，還未實驗，便駕鶴仙去，朕坐享其成，一直不敢嘗試，如今已無退路，朕唯有一試，才能在逆天改命。”
……
三千童男童女已被尋到，全部被帶入宮中。
這種事雖然隱蔽，卻逃不出文武廟孔周的法眼。
孔周來歷神秘，傳聞說他是春秋孔聖人的後人；又有人說他說天仙下凡；還有人說他是天道的化身。
不管種種身份，孔周皆是神秘。
先皇太宗皇帝建立文武廟，便是由孔周提議。
那是的孔周便是如此模樣，多年過去，先皇逝去，大多數人都已經入土為安，文武廟裏的人也換了許多，唯獨孔周依舊。
謫仙人孔周便如此傳開。
黎民百姓供奉文武廟，甚至有人朝拜孔周。
長安城的朱雀大陣便是由孔周佈置。
長安城之所以攻而不破，便是由於有朱雀神陣守護。
朱雀大陣代表先天法陣，陣靈乃是先天神獸朱雀。
只是盛世長安，朱雀遺失。
傳聞朱雀為了自由，掙脫枷鎖，便捨棄真靈，去了天路之中，躲在天路之中，重新修鍊。
朱雀大陣一度荒廢。
可是有孔周在。
長安城便穩如泰山，那怕劍聖裴雯當初反出大唐帝國，依舊無法動彈長安城一下。
就連江湖最可怕的組織地獄也無法攻克長安城。
盛世長安，俗世國都，無人動撼。
孔周沒有阻攔國師趙洞玄用三千極陽童男和三千極陰童女去煉製所謂的長生不死丹，順着這批童男童女的進宮，孔周把夜公子也安排進入了感業寺。
感業寺坐落長安城北方，緊挨皇宮。
空寂的大殿裏，只有將被落髮的嬪妃們低聲的哭泣。
她們都是即將要為先皇守宮的嬪妃，算得上是先皇存世所留的嬪妃。
一臉橫肉的住持老尼手持剃刀，為數十位嬪妃剃去三千青絲。
夜公子武則天心想孔周大人應該安排好一切吧！
可是一切都超常進行。
輪到夜公子武則天了。
住持老尼朝着夜公子武則天走去。
夜公子武則天橫眉冷對。
住持老尼冷笑道：“以前不論你身份多高貴，如今也不過是老尼掌下小尼，再大本領也翻不了天。”
夜公子武則天盯着老尼說道：“發落復生，首級不會！”
一股劍氣磅礴，殺氣如虹。
一臉橫肉的住持老尼聽聞，親身感受到殺氣如虹，嚇得她哆嗦了一下，手中的剃刀差點落到了地上。
不知為何，住持老尼竟心生害怕。
就在此時，孔周走了過來，說道：“她，你勿須管。”
老尼眼神一凝，揮了下手，溫柔近乎獻媚地說：“此人，帶髮修行。”
……
趙洞玄望着廣場上那些彷徨的童男童女，在他眼中看到了兩股極陽極陰之氣。
已在昨天他便收到大內總管常滁的傳訊，即日煉製長生不老丹。
趙洞玄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些害怕。
龍虎山歷代以來不理俗世，過着隱世生活。
可身為道教祖庭、有着“百神授職之所”之稱的龍虎山近百年來處於落敗狀態。
而近百年來武當山崛起，而且齊雲山和青城山也後來居上，與龍虎山同起同坐，同稱道教四大“聖地”。
又有終南山丘處機真人在長安城裏留下十六字真言，更是讓終南山一度名聲大噪。
至於龍虎山百年落敗，盛名不再。
曾有“碧水丹霞踞虎龍，洞天福地隱仙庭”之稱的龍虎山跌落神壇，在江湖上的威名更是下降。
就連“道陵縱使神行遠，仍讓妖魔懼逞凶”這一句話都被西蜀青城山給佔了去，要說道統，他龍虎山才是道家正統。
趙洞玄身為龍虎山當代小天師，一心要為龍虎山正名。
他入紅塵宣傳龍虎山天師道義，最終落腳長安城，被唐皇治帝供奉國師，一度上龍虎山在俗世之中名聲大噪，可在江湖之中略顯平淡。
趙洞玄知道帝國如今處在危難之間，他不顧龍虎山歷代天師口訓，斗膽為唐皇治帝煉製長生不老丹。
望着三千童男三千童女，趙洞玄閉上眼睛，說道：“開始吧！”
便有倆位弟子領命，一男一女，男的是個小道士，女的是個小女冠。
小道士和小女冠帶着三千童男三千童女依次進入宮殿內。
名叫聖閣的宮殿神聖莊嚴！
每次進入都是一對童男童女。
間隔一炷香時間。
每當小道士和小女冠牽着童男童女的手進入聖閣之中，那金色大門彷彿如同吞人的大口。
隨着時間流逝，晝夜轉換，已有兩千童男兩千童女進入聖閣之中。
趙洞玄睜開眼睛望着聖閣上方，濃烈死氣翻滾，整座長安城上空有條五爪金龍現身，對着聖閣咆哮。
天生異象！
趙洞玄迅速做法。
當三千童男三千童女都進入聖閣之內。
小道士親手把最後一位極陽童男推入煉丹爐內，五官瞬間破滅，整個身體瞬間破爛。
同樣的，一同進行的還有小女冠，她把最後一個極陰童女同步推進煉丹爐里。
小道士和小女冠瞬間腐爛。
剎那間死亡。
不復存在。
趙洞玄推開聖閣大門，一股陰風撲面而來。
六千陰魂不散，都在煉丹爐里痛苦慘叫。
趙洞玄身心煎熬，可他不能放棄。
他拿出驚魂剪，狠狠插入眉心。
他沒有死亡，他存留一口氣。
一口活命的氣，靠着驚魂剪的刺激，他方能保住心神。
這才喘着粗氣，手節法印，煉製長生不老丹。
在煉丹爐里有一陰一陽二氣，不斷亂串。
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錘鍊。
煉丹爐中的陰陽二氣融合在一起。
而在煉丹爐中的六千不散陰魂更是凄厲慘叫。
陰陽結合，火本陽，陰魂屬陰，更容易讓陰陽二氣融合。
只差最後一步。
趙洞玄愣愣出聲。
忽而發出沉重嘆息。
他的手放在的眉間的驚魂剪上，厲聲說道：“我趙洞玄造就殺念，萬般皆死，我願以我天師命，助六千不散陰魂共度輪迴，願爾等來生皆為人上人。”
趙洞玄的身子忽然破滅，化作光雨，進入煉丹爐里，攜帶六千不散陰魂直入天際，步入輪迴。
而在煉丹爐里，靜靜躺着一顆黑白交織的丹藥。
長安城上再現五爪金龍一聲咆哮。
孔周嗤笑道：“逆天改命，痴心妄想。”
忽然他又說道：“你也見了所有過程，要想大唐盛世依舊，你該知道如何選擇，若是執迷不悟，盛世大唐就該毀在你的手中。”
天上五爪金龍發出一聲哀鳴，它的存在俗世之人看不見，那怕是一般的江湖兒女也無法看見。
它猛然墜落，一頭扎入紅塵之中。
落在感業寺內，夜公子武則天心生感應，忽然抬頭，便見一道金光降下。
五爪金龍直入夜公子武則天的體內，竟然是潛伏在武則天體內。
感業寺住持老尼眼前這一幕，喃喃自語：“紅塵江湖，武家當興；周禮共合，盛世春秋。丘真人的十六字真言印驗了，國運真龍擇主，新皇現世，可她是個女子，是個女子啊！”
……
蘇州境內，唐皇治帝忽然心神不寧，老太監李輔國更是震驚說道：“國運消失了。”
唐皇治帝慌亂無措，如此變故，讓人措手不及。
老太監李輔國急聲說道：“陛下，老奴趕回長安一探究竟，您先入姑蘇寒山寺內等待消息，老奴與寒山希遷倆位高僧認識，他們可抱陛下安康。”
老太監李輔國拘手一拿，便擒來此地山神，雖說是個不知名的小山神，可修為比一些尋常武夫還要厲害。
小山神不敢違背老太監李輔國的命令，小心翼翼為唐皇治帝開路，直奔姑蘇寒山寺。
老太監李輔國在唐皇治帝身上留下三道不朽劍意，便一飛衝天，僅用一炷香時間便入長安。
老太監第一時間來到文武廟，找到孔周，開門見山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孔周說道“紅塵江湖，武家當興；周禮共合，盛世春秋。”
老太監李輔國厲聲問道：“十六字真言有何意義？與國運消失有何關係？”
孔周忽然抬頭，看向老太監李輔國，說道：“你在質問我？”
老太監李輔國一愣，忽而低聲說道：“奴家不敢，只是國運消失，事關重大，亂了心神，這才冒犯真君。”
孔周說道：“國運並未消散，只是重新擇主罷了，此事你勿須管，倒是你那位主子苦苦哀求的長生不老丹就要煙消雲散了，你不趕快去阻止你那不孝弟子？”
老太監李輔國怒聲道：“豎子爾敢。”
頓時間急沖沖走了出去，出了文武廟，他這才不顧祖訓，在長安城裏一飛衝天，直奔聖閣。
……
常滁負責聖閣安全。
從煉丹開始，直到結束。
常滁都是最接近聖閣的那一個人。
長安城異象他親眼目睹，至於金龍落於何處，他便無法看清了。
聖閣已然安靜。
常滁等待片刻，疑惑着推開聖閣之門。
頓時間黑白玄光映入眼眸，璀璨奪目。
聖閣里空無一人，國師趙洞玄等人都消失不見了。
常滁看着煉丹爐里的長生不老丹，心生貪婪。
長生不死，人人夢寐以求。
眼下四處無人，常滁取出長生不老丹，捧在手心。
常滁喘着粗氣，眼瞳逐漸渙散，獨留貪婪。
他舉起長生不老丹，貪婪說道：“好美的丹藥啊！”
長生不死就在手中，怎能不貪婪。
長生不死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怎能不動心。
他剛想吞食長生不老丹，一聲“豎子爾敢”傳來。
常滁暗到不好，一狠心，便要不管不顧。
奈何老太監李輔國的境界太高，斗轉星移之際，常滁身子已經飛了出去，手中丹藥更是易主。
常滁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墜地之後，更是慌忙爬了起來，如狗一般爬在地上，不斷求饒。
老太監李輔國冷哼一聲，一腳踢飛常滁，撞倒南牆，常滁不敢反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老太監李輔國不再理會這個不孝弟子，而是望着聖閣，一陣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