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183-AD章：這應該不算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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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自古都有一種神秘的能量，哪怕是紙糊的。

兩個夜梟成員糾纏着喊哥的當然是當初在漁船上獲勝且強硬戴上頭盔的「薩恩迪亞」，所以討好的也是薩恩迪亞，問的更是薩恩迪亞。

本來，用神技「心隨所改」改造自身納米機械體這個計劃是：薩恩迪亞恰好收購了足夠重塑全身的舍利金，所以選擇「磁力場功能」，而寡言則到上位面收集魔法性質的新金屬。

所以，新金屬應該用在寡言身上才對。

“都要了！”

薩恩迪亞大手一揮。你臨時改了主意，覺得力量這種東西多少都不嫌多。對此，寡言只是說：“我只要「被影染蛛污染的靈性金屬」就好。”

夜梟不在乎寡言要什麼，畢竟他倆才有走私渠道，而毛毛卻不在乎薩恩迪亞要什麼，畢竟買貴重金屬的錢唯有她才拿的出來。

彼此尷尬。

寡言和薩恩迪亞都是你，這不是人格分裂症而是類似於在一個屏幕里用兩個鼠標雙開，換作旁人恐怕很難同時操作。思維、意識、記憶、技能甚至物品欄全都共享，並沒有獨立自主意識。

也不存在薩恩迪亞突然反叛，要取代寡言成為本體，更何況屏幕前的兩個角色到底誰是大號誰是小號，界限是很模糊的。

你左手提着一個提線木偶，是寡言，右手也有一個提線木偶，是薩恩迪亞。木偶戲裏兩個角色扮演各自身份，台詞有所差異，很正常，不必擔心傀儡師有人格分裂症。

然而，性格漸漸衍生出了區別。

尤其在寡言和薩恩迪亞同時在場的情況，就變得尤其明顯——被削弱勢力的寡言遮掩在毛毛的強勢光芒後面，偏向智取和低調，相較而言薩恩迪亞有着比22級更強的實力，他應該張揚也需要張揚，如此才能令所有人不把兩個你聯繫到一起。或許，這也是「暗中介入者」的職業修正效果。

就像帶上了面具。

薩恩迪亞三種魔法金屬全要！這個反應對於夜梟成員來說顯得十分自然。

“可，哥，這筆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錢從來都不是問題。”

夜梟和薩恩迪亞望向寡言和毛毛。毛毛拉着寡言騎遠些，與你竊竊私語。畢竟，現在唯一有大量遊戲幣購買等同於兩個成年人份量的貴金屬的人，只有毛毛。你的錢都是下位面的金幣，暫時兌換不上來。

毛毛輕咳幾聲，附耳低語：“寡言，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全力幫你。可他……？那個薩恩迪亞怎麼多次出現，是你朋友對吧？”

“有些淵源，他總是幫我。”

毛毛說道：“是你重要的人嗎？”

你點點頭。

毛毛也點點頭。

並沒有解釋太多，毛毛爽快答應了連薩恩迪亞那筆錢也一起出了。儘管，你還未掌握上位面的準確經濟概念，但這絕不會是一筆小錢……尤其對於一個很財迷的女人來說。

委實講，毛毛答應的如此痛快出乎了你的預料。她並不是你的什麼人。

你追上幾步：“也不是讓你白花這筆錢，當然會連他那份一起還的。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有多到沒處花的資金，只是還尚未找到好的渠道兌換過來。算我借你的。”

“知道，我們（小桃公會）都猜你可能是哪家豪門的皇太子吧，家財萬貫卻放蕩不羈，最後被老爺子強行塞去參軍，為了嚴加約束收收性子。不管是你自己掙的還是老爺子給的，恐怕錢全被凍結，一時也拿不出來吧。電視劇都這麼演的。”毛毛笑了，“無論你是富二代還是窮小子，其實對我都沒有任何差別。在我最生無可戀之際，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成為了我的契約者，填補我內心深處最血淋淋的缺口，這就足夠讓我為你付出一切了。”

你聽罷有些意外：“……我？”

“錢什麼的不用還啦。現在回想你當初可能是開玩笑，但我卻把那句「包養我，女人」當真了。”

“……”

實際上，那只是個純搞笑的誤會。

毛毛輕撫着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用幸福的笑容，望着你：“我永遠記得，認識你之後突然就開始走運了，許多事情無論現實還是遊戲都變得開心起來。或許是因為爸爸做生意經常求神拜佛吧，我甚至覺得你是我的高照福星，是佛祖送來可憐我的。你也不必擔心什麼啦，我是心甘情願包養你，傾盡我的所有，沒打算入豪門或與你怎樣……只求一件事就好。”

靜靜的，遠方樹葉的沙沙聲，填滿了你與她之間的空白。

“不要背叛我。”

望着毛毛騎馬的背影，你忽然記起有關她的傳聞，以及在她的關鍵時刻跳槽離去的上一任契約者。

毛毛的思緒傳了過來，

有着一份斬斷過去的決絕，一份長久拼搏之後的輕鬆，一份終於前途美好的豁然，更有一份踏實的安心感。你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識曾經叱吒在玩家競技場上的女王，也沒有機會遇到在茫茫人海莫大伺服器各自天涯的前任契約者，你的眼前，徒留下一具燃燒殆盡的人形灰燼，沒了銳氣，卻誓死守護如今來之不易的寧靜。

“……幹得好，不如選的好……嗎？”你低聲將毛毛千思萬緒匯聚成一句喃喃，默默跟上這位只因換了個遊戲裏的契約者就重獲新生的女人。

路上，你不由重新審視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

每一個都無怨無悔。

這附近區域除了不少尋常野怪之外還有類似斥候的零散影染蛛在徘徊，據說「柳輝城」西面廣大區域都已經遭影染蛛不同程度的入侵，總體局勢十分動蕩，但對於個別的小鎮卻享有短暫的和平。

影染蛛劍指最繁榮強盛的「柳輝城」，並未把偶有交易關係的這座礦山城寨放在眼裏。

叮叮噹噹，未見城寨已聞其聲。

雖是建造在礦山腳的簡陋城寨卻熱鬧非凡，揮舞十字鎬、坐着升降平台、推着礦車的NPC放眼皆是，全副武裝打扮如各路傭兵的NPC護衛很多，玩家們也不少。

吆喝聲與敲擊聲在低谷回蕩不絕，人頭攢動，寸草不生塵土飛揚的礦場裏絲毫沒有半分荒涼感。

夜梟成員帶着兩個你和毛毛徑直走到一個礦工頭模樣的NPC面前，用道上的黑話熱情打招呼。如此這般解釋，一言蔽之，他身後的這位富婆有錢燒手，非要收購一個成年男子體重的「影染蛛污染后的靈性金屬」和合計單人重的三種貴金屬。

“要合金啊，合金總要比純金屬好用吧？”

“你開玩笑呢吧？走開走開，別拿老子尋開心！”

薩恩迪亞一句話把礦工頭惹惱了。

魔法金屬本來就難搞，誰能弄成合金，礦工頭遂揮手驅趕。夜梟成員忽然發現了自己表現的大好機會，拍着胸脯說「放心吧哥，交給我！」果不其然，也不知道他究竟與礦工頭嘀嘀咕咕了些什麼，後者居然態度轉變。

礦工頭遞過來一個礦洞副本的進入許可證：“合金嘛……也不是沒有辦法，鎮上有個金系大法師，等他回來再說吧。先不說他願不願意幫你們打造魔法合金，但肯定一見面就刁難有沒有「資格」。去打敗這個礦洞深處的黃金巨獸，拿了信物，定會派上用場的。”

——謝啦老哥！

——別忘了我的好處。

你隱約聽到一個玩家和一個NPC這番詭異的對話，誰知道究竟達成了何種骯髒交易，不想管那麼多閑事。

需要刷一趟副本。

一個近90級的高玩，兩個50級經常打殺的痞子，進50級的困難副本，閉着眼也可踏平。而你，就算進入倆人也不會有雙倍經驗，卻會有雙倍風險，於是更強的薩恩迪亞跟着同行混混經驗，而寡言留在了外面。

有毛毛在，攻略副本是碾壓式的。

你漸漸因為分享神技，升到了25級。

「暗中介入者」第25級的技能是：

「劇本看穿者」當目標介入劇情時，你能從某種程度上看穿劇本，具體詳細和準確程度與目標的親密度成正比。

此處的目標指的是毛毛。

想當初，你曾有機會選擇把誰當作介入的目標，最終選擇了平時並不會留在身邊的毛毛，或許是考慮到她夠強能夠激活20級的技能讓你不易引起敵人的注意，也或許考慮到遲早要一步步向上位面爬，但肯定未預料到如今的情況——

良性循環。

你能看透毛毛正在進行的任務劇情；毛毛因為「契約聖騎士」的技能，她能和你共享任務；於是毛毛也有你的任務；於是你也能看透自己介入的劇情，儘管原本你只能看透別人的。

毛毛接了大大小小二十條任務，還能顯示你的二十個任務。二十便是上限。

比如毛毛接的「漆黑巨龍的遷移」，任務簡述原本寫的是「主要目的：擊殺黑龍。次要目的：救出主塔里的祭司們保衛城鎮」，現在，被你的新技能給劇透之後，詳情變成了

「

黑龍·法姆忒恩（雌性）曾生過一子，取名波喀亞恩，天生殘疾，雙翼僅有骨卻無皮肉膜翼，被人類稱之為「無翼龍」，並於成年前被人類英雄擊殺。

法姆忒恩早已替波喀亞恩復仇，並大肆摧毀人類城鎮宣洩憤怒，從此被認定邪龍身份。

巨大的龍脈匯聚之地，頂尖的生命祭司研究之鎮，法姆忒恩抱着一線希望盤踞於此，一方面希望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一方面企圖讓自己的孩子波喀亞恩進入「巨龍輪迴」。巨龍種在足夠強大以後，經過漫長的歲月可以再度復活，可惜波喀亞恩死時實力還差一點，這個微妙的差距或許能被強大的生命系大型法術補救。

接下來的劇本是這樣走的：

一個吟遊詩人為求自保不斷給法姆忒恩講故事和笑話，苦不堪言的同時也陰錯陽差成為了黑龍的代言人。

孱弱與蜜言並存，他得到了黑龍的信任，一邊巧舌如簧重建城鎮美其名曰要壯大生命系法術的研究，一邊卻意志不堅收受賄賂隨意放任正邪雙方勢力入駐城鎮，很快，必須花費大量時間哄黑龍開心的吟遊詩人，失去了對城鎮的掌控。

生命祭司精銳團隊神秘遇刺，黑龍於睡夢中遭到英雄偷襲。重傷且盛怒之下，黑龍法姆忒恩直飛「柳輝城」主城區，最後死亡，拖着王城也進入半廢物狀態。

「柳輝城」年幼太子臨危繼任，慘遭趁虛而入的大舉敵軍進犯，全國頃刻間淪陷。

」

改不了劇本還算什麼「介入者」？你打算從哪裏入手干預？

A，吟遊詩人被軟禁在黑龍身邊。

B，城鎮興建的同時不可挽回的陷入混亂、失控局面。

C，黑龍盛怒，焚城，死亡。

D，年幼國王軟弱無力猝不及防，「柳輝城」全境淪陷。

E，或者算了。

其實黑龍的事情畢竟在上位面，與你沒有直接關係，怎樣都不妨事。你看透了一個毛毛的任務，還有一個你自己的。

攻打「天磐岩之森」一事也有劇本。大體上都掌控在你的計劃之內，最終你會依靠正面對抗和側翼奇襲於僅僅一日拿下此城，締造神話傳說。

但……「天琳娜」和「阿波羅」你其實無論哪一個都抓不到。

天琳娜從交戰最初就萌生了退意，只是不好表現出來影響士氣，最終她會逃離「天磐岩之森」。作為蘇沙唯一一個常勝不敗的進攻型將軍（除了敗給你），她不斷升職，退守於三環，成為總司令，準備抵禦你的大軍。那裏，也是她的家鄉，更是她的主場。

就算你抓到了阿波羅，也會有許多大人物出面向你賣人情，要求釋放。

在南陸阿波羅作為權貴的保鏢，不僅全部修習了防禦技能，而且預感很准，就像洛倫佐那次，能趕在刺客抵達前實施貼身保護。這是目前對抗長距離瞬移直接秒殺人類的「死神·歐甘」的最佳手段，他們不會允許任何勢力拘禁阿波羅。

一個有天分，一個有背景。

你打算提前着手準備，篡改哪個劇本？

1，強行圍死天琳娜的逃跑路線。

2，強行遮蔽阿波羅的被捕消息。

或者，

3，算了。

有種說法，「既定未來」是人生選擇無數岔路之中最為寬闊平坦的一條主路。逆天而行，就是走上了風景更好卻也更為崎嶇蜿蜒的小路。你有力量改變劇本，但也須做好綜合形勢還不如既定劇情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