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篇——龍語者（十二）

就算是這樣沒有人的追趕，林霖也在一直靈力外泄，因為藍色的神力被盪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回不去那片土地了，當然了至於這瑞獸現在的情緒波動是怎麼樣的，就不為人所知了。

就在肖克還在憤憤不平的時候，記憶的碎片可沒有閑下來，這些東西可都是很寶貴的資料啊。當然從一方面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在這裏面也是肖克可以收穫到信息的唯一途徑。

竹林悠悠，竹葉飄散着，平靜的湖面恍然間盪開小小的漣漪，像是有什麼東西踩在上面了，又或者說，是有小玩意在上面嬉戲着。

綠色的竹葉飄落在湖面上，沒有下沉只是浮在水面上。像極了想要在這休憩一會的精靈。

“麟兒，玩夠了就回來吧。”肖克聽到的是沉悶的聲音，他抬頭仔細一看想要看到這聲音的來源，這下可好，不看還好，一看反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純青色的龍鱗，抖長的龍身。沒有什麼比這更加震撼肖克的了，這好像是他的先祖，當然了不止是這件事。青色的龍鱗，傳說這的瑞獸之首，青龍便是。

“好傢夥，合著林霖還和我的祖先打過交道唄，這傢伙怕不是比我大個千百來歲，天啊，我真是個弟弟。”肖克突然就這樣感慨到了，沒辦法誰讓他年齡小不懂事呢。但是這些關於見識方面的常識他還是有的，畢竟這種東西很讓人不崇拜和敬仰。

肖克再望過去，那湖面上果不其然是一隻藍色的小瑞獸，是林霖，不過比剛才他看到的身形要小了很多。而且好像心智也變得不太成熟了。

“好的，師傅。”那瑞獸一下變成了人的模樣，從湖當中走過來。這回確是個小孩子的模樣，大概是和剛才看到的靈力外泄有關係吧，不然好端端的少年怎麼還是這副模樣。

那青龍並沒有幻化成人的形態，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原神狀態，不過看上去好像他有一些難言之隱，又或者說他在糾結自己要不要開口這件事。

兩人都沉默不語，那青龍在一陣沉思之後可算是願意開口了。

“麟兒，你在這的時間已經有了兩百年，你的靈力能散的都已經退卻了，你卻無法在我這清修之地獲得一點點靈力，為師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難不成這恆古瑞獸，在現在已經無法承接這地方的靈氣了嗎？”青龍的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換句話說，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到一點臉色好的跡象，他很擔心，因為這恆古瑞獸好歹和他也是一個種族，況且這上古的遺留物，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啊。若是就這樣消失了，對他來說，他的心裏的愧疚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這可謂是兩個難題。而且還不是一點點的困難。

林霖看上沒有一點點的驚訝，說不定他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只不過一直沒有開口罷了，他不想的可能是不想離開這裏，或者說，他不想出去面對那些可恨又可惡的人類，說不定這孩子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對他來說那是永遠沒有辦法忘掉的傷痛。

有的時候情懷這東西，說有也要有，但是有的時候大可不必，你要如何讓一個孩子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放下仇恨呢？當然，這點很難，可以說是非常的困難了。

“師傅，您不用操心，關於你說的這件事我自己心裏一直有數就是了，再過幾日，我就會離開這裏，回到極地的，只有那裏的靈氣，才能讓我真正的收容到，多謝師傅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是徒兒沒有盡到一個徒弟應該做的。”林霖只是留下了這樣的話，縱然是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對着青龍行了個大禮。

就這行了，禮之後。青龍並沒有說什麼。也許他有些事情要做。

“既然你下定決心了，那我作為你的師傅也不會阻攔了你了。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一直把你留在這裏，為師也幫不了你，確實很讓為師憂心。你心意已決，那便可以。”青龍也不想說什麼挽留的話了，孩子大了，有些東西是攔不住的。這兩百年來，這個孩子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心智上的改變。也許在旁人看來，他不僅身體變小了，而且心智可能也是變小了。但是恰恰相反，這孩子不僅心智沒有變小，反而更加成熟了，有一些事情啊，已經不是別人覺得就可以改變的了。

肖克還在想，他總覺得這個青龍剛才什麼話都沒有說，這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呢?難不成說出來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又或者說這裏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當然了，也許在接下來的記憶里，他可能會找到答案。

但是這個概率是很渺茫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又或者說在這段記憶裏面沒有關於那個事情的記憶。

記憶碎片就這樣往複穿插這一點一點的呈現。在外面，肖克龍的身軀盤踞在洞｜穴｜之中。藍色的蝴蝶越來越密集，就這樣特殊的靈力包裹着他，林霖早就因為這洞裏的靈力過於充沛，控制不住變成了瑞獸的樣子，藍色的瑞獸吸引着這些盤踞在肖克身上的蝴蝶。像是要把他們帶回某處。

如果這些蝴蝶接着圍着肖克打轉的話。肖克可能會因為承接不了這麼多的靈力然後導致他的龍狀態下變不回去，當然變不回去是其次的，這些藍色的蝴蝶里可都是上古瑞獸的靈力啊，如果沒有這些靈力他們可活不下去。所以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林霖就是他們唯一的宿主這是他們生命的唯一來源。或者說這個墓穴｜之中所封印的靈力都是來自於林霖的。所以在沒有這個靈體的情況下，他們也能這樣存活下去。

林霖變成瑞獸之後好像整個人並沒有不接受的意思，在他的身體變回瑞獸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明白了，又或者說，他猜到了這一部分的事。但是那些記憶，是他消失的記憶，他的身體之所以會這麼虛弱，就是因為天地之間的靈力無法進入他的身體，所以才會一直虛弱下去。現在好了。這些本來屬於他的東西回來了，他想要運動起來，也方便多了，倒不如說活動起來更加輕鬆了。

“阿澈.”林霖只是這樣輕輕呼喚了肖克的名字，但是這龍躺在地上一點反應都沒有，林霖無奈，這下子只能把周遭的蝴蝶都叫回來才是。

林霖念起了奇怪的咒語，這東西好像是在他恢復記憶的時候就想起來的事，不過這東西好像用起來還挺順溜的。

那藍色的蝴蝶聽到這咒語都很聽話，一個個紛紛都從肖克的身上飛走了，就好像是媽媽喊孩子回家吃飯一般的管用，還真是意料之外，不過這並不妨礙林霖，蝴蝶回來的越多，越是靠近他，他的靈力恢復的就是越是充沛。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現在林霖又開始嘗試着互換肖克的姓名了。

“阿溯，快點醒過來，我在等你”就這一句話林霖恍然之間竟然重複了三遍，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那麼多遍。

好在林霖把肖克叫醒了才是。這要是沒有叫醒，問題可就嚴重了，保不齊他就會在這裏永遠的沉睡在林霖的記憶中了。關於這段記憶可是有着枷鎖的啊。

肖克好像在夢裏恍然聽到了林霖叫自己的聲音，也隨然慢慢清醒過來了，好在這個傢伙醒的快，不然的話，不知道要在這裏睡到什麼時候，到時候林霖都救不了他。

“嗯，麟兒?”肖克看到這樣的林霖恍然之間就叫出了這個名字，林霖愣了一下。回過神，眼裏閃過一絲幽怨。

“你都看到了?”

“看是看到了，但是也沒看到一個透徹，關於你我倒是了解到了不少。看你現在這模樣，自己也是想起來了。就不用我告訴你你的身份了吧。”肖克這樣說著，好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變成龍這件事。

“那確實，不過你不需要看看自己現在這模樣嗎?”

林霖好心的提醒了一下。肖克這才開始觀察起自己，黑色的龍鱗，長長的龍尾，兩邊還挺大的龍翼，脖子上的龍鱗相比起來像是厚甲一般，別提有多鋒利了。這金色的眼瞳在這個情況下，看上去才讓人更加放心啊。又或者說看起來有美感。

“這地方還挺好使，看起來我確實是一條龍，不過關於你，你要去討債嘛?”肖克還是很在意這個問題的，關於他自己的問題，他就沒有那麼在乎了。

“要債就沒有必要了，這件事竟然已經過去了千百年，我已是現在這樣子，何況我的靈力恢復了，又何必記仇呢?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嗎?”雖然說變回了瑞獸，但是經過這千年來的洗禮，他好像已經放下了一些怨恨了，畢竟當人這麼久，他也知道人類的本性是什麼了，這些仇怨已經算不上什麼了。這麼些許歲月的沉澱，這麼些許歲月的過渡，何必自己再去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