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劫傳(八)
悠揚的琴音越來越近,花影開始慌張起來,因為她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的敵人。
現在的她已經很虛弱了。
過了沒一會,琴聲停了下來,軒出現了在天劫的身旁,依舊是那個素服長發光腳的男人。
蹲在旁邊,將手放在他的頭上,確保他還有呼吸的情況下,長呼了一口氣,起身回頭,望了一眼花影。
“你又是誰?”花影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不知軒的實力如何。
不敢放鬆下來,正在聚集着地面的水元素,隨時準備攻擊。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是來帶他們走的。”軒還是微笑着說,“你走吧,我不想出手對付你。”
“憑什麼?他們偷了我的東西。憑什麼就這麼讓你帶走了!”
花影氣急敗壞,就在她準備使用術法的一瞬間,軒的笑容凝固了,轉而變成面無表情。
一個瞬移,到了花影的身邊,一掌劈在了花影的脖子上,花影立刻倒了下去。
速度之快,連遠處的風流和赤炎兩人都沒看清楚,都不知道他使用的什麼元素,也不知道是什麼功法。
兩人互相瞧了瞧,也不知道軒是敵是友,不免吞了口水。
軒扶起了天劫,給他喝了一口從腰間的寶珠變出來的荷葉水。
不一會天劫就睜開了眼睛,而鳳鳴這時候也清醒了許多,軒也給她喝了一口。
鳳鳴睜眼看到了軒,忍不住想喊出來什麼,軒卻在自己將手放在嘴巴。
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鳳鳴這才沒有喊出來。
軒將荷葉露水給了虛弱的大家喝,等到大家都蘇醒了過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沒感謝你的。”天劫問軒。
“我一直在這片地區的上空,這一戰估計你們收穫不小吧。”軒微笑着說,“不過久,你體內各種力量,你需要調和,不然恐怕會互相衝突。”
“對呀,久哥,你怎麼會突然暴走,那是什麼力量?”風流問,“我和炎哥都嚇傻了,眼神都變了,酷呀!”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記得是以前在森林中生活時,和野獸決鬥時,身體出現的變化,不過往往會失去意識。”
“這大概是野性吧,我見過農山國有人也有這種力量,若是能好好修鍊,對你幫助也會很大。”軒說。
“你給我們喝的是什麼?”天劫又問。
“應該是天國特產,百漿露吧,專門療傷和恢復體力的。”鳳鳴說,“聽說這種東西很難弄到的,謝謝你。”
“不客氣,我該走了,繼續往下走吧,相信還會有收穫的,大家後會有期!”軒一起身,一擺手,又消失不見了。
天色漸晚,大家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找到一處平攤安全的地方生起了火,在湖中抓了幾條魚,烤着吃。
“久,白天那個人是你熟人嗎?”寒極問。
“對,就是他教的我神軒訣,我經常在林中修鍊碰見他。”
“多虧了他,不然我們幾個就被那個瘋子女人給殺了。”風流說。
“能夠一擊將臨天境的高手打倒,可見他的實力絕非一般。”寒極說,“恐怕在觸月境中期或者之上。”
“哦,不管了,先吃魚吧。”天劫將魚遞給了鳳鳴,“小心燙,今天謝謝你替我擋下那一擊,你沒事了吧。”
“沒事,我還好,你不也保護了我嘛。”鳳鳴笑着說,“原來你總說的,就是他呀,他可以天國最強的人了,甚至整個大陸上沒有可以和他抗衡的人了。”
“你認識他?”天劫問。
“聽說過,只不過他隱居了,很少現世,沒想到他一直就在九界城呀。”
大家在這邊討論着,赤炎卻一句不言,顯得悶悶不樂的,有心事的樣子。
天劫一眼看見了,也沒去安慰他,將自己烤好的魚遞給了他,。
赤炎本不想吃的,推脫了幾次,可是拗不過天劫,就接了過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天劫說。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想復仇,又痛恨自己力量太弱,今天這一戰中,自己面對花影束手無策,這樣子下去,不知何時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我說對吧。”
“哼,這都被你猜中了。”赤炎不服氣的說,“的確,原本以為拿到了永生之焰,我就會強大不少,沒想到還是在原地。”
“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天劫說,“只要你不死,陽焱不死,東炎國國君不死,你就有機會。”
“是呀,有的是機會,我急什麼?”
“不過這顆珠子有什麼用?”天劫問,拿出了風流給他的水神珠,赤炎也不知道,搖了搖頭,之後就讓其他人都過來看了看。
大家將眼光放在風流,風流便說:“我也不知道改怎麼用,只是聽說是神物就偷了過來。”
“為了這東西,差點陪了幾條命,我看砸了算了。”
赤炎氣沖沖說。
“當然不行,捨命得到的東西,更應該珍惜才對。”鳳鳴說。
“既然是神物,又是水元素,不如就讓久哥試試吧,我們這些人中,也就久哥會水系的術法。”
“好,我來試試。”天劫講水神珠放在掌心,閉上了眼睛,打開了天眼,一片漆黑中。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男人在對他說話,模糊中,聽見他說:“又到你手裏了嗎?”
再一睜開眼,這個男人又消失了,天劫以為出現了幻覺。
“怎麼了?”
“沒事,我試試使用神軒訣中的術法。”天劫在腦海中尋找了一會。
“湧泉訣!”天劫聚集周圍的水元素,本來是將在前方噴出泉水的,沒想到水元素都被吸收到了這顆珠子之中。
“哎,怎麼回事,口訣沒錯呀。”天劫感覺到莫名其妙,大家也湊了過來。
“看來這東西是廢了,砸了吧!”赤炎又在慫恿天劫砸了這東西。
正好走到了天劫前方,正準備要取過天劫手中的珠子時,被一根巨大的水柱給沖了出去。
整個人被水柱沖的毫無抵抗之力,飛出去了,摔了數十米遠。
赤炎站了起來,渾身濕漉漉的,對天劫說,“靠,你小子不會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天劫一臉陰笑的說,“不過我似乎掌握了它該怎麼使用了。”
天劫將水珠放在掌心,手舉了起來,對準了一棵枯死的樹木,釋放,“放!”一根小水柱飛了過去,將枯木貫穿。
“哇哦,這東西這麼好用?”風流說。
“不過好像得先儲存水元素,用光了就沒用了。”
“我們有這東西,如果會用的話,剛才對付花影豈不是輕而易舉。”鳳鳴說。
“是呀,可惜了。不過也好,之前我們得到了它。”天劫說,“明天我們得去個地方,先儲存點水元素。”
“水神珠太小了,放在身上很容易弄丟的,不如回去之後,將珠子鑲嵌在手鐲或者戒指上吧,我剛好認識一個工匠,他手藝特別好,交給他一定沒問題。”鳳鳴說。
“好。不過,又得欠你一筆錢了。”天劫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啦,你多給我做幾次飯就好了嘛。”鳳鳴笑着說,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謝謝你。”
月亮高掛天空,此時,大家都在火堆旁睡了過去,林中的夜晚,格外的冰冷。
天劫醒了,抬頭看了看天空,好似又想起了什麼人。
許久之後,有盯着熟睡的鳳鳴看了很久,又覺得心中思戀的人,和眼前這個人,又有幾分相似,卻又有不同,漸漸的,微笑着搖了搖頭。
忽然,天劫察覺到遠處有什麼動物發出沙沙的聲響,“啊嗚!”這個聲音,天劫再熟悉不過了。
這一吼叫,將大家都驚醒了,大家立馬警惕了起來。
“怎麼回事?”風流最後一個醒來,似乎沒聽見剛才的吼叫聲,看見大家都緊張兮兮的。
“有狼!”天劫說,“聽着聲音,離我們已經很近了,大家小心。”
“狼而已,有什麼可怕的。”赤炎說,“來一隻宰了就是,剛好試試狼肉什麼味道。”
“不對,這個叫聲,不是普通的狼吼,這是集結的吼叫,這次恐怕不是一隻,而是一群,聽着聲音,估計個頭也不一般。”
果然一隻碩大的狼出現了,眼睛中還冒着淡紅色的光芒。
兇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前邊的幾個人,健碩的身體,加上一身棕黑的毛髮,尾巴高高翹起,鋒利的爪子和惡狠狠的獠牙,更顯得恐怖。
隨後趕來六隻,略微小一些,將天劫他們團團圍住。
“區區幾隻狼而已,是時候大顯身手了。”赤炎一臉興奮的說,永生之焰已經釋放在他的拳頭上了。
“別動,他們不是來打架的。”
天劫聽懂了狼的語言,攔下了赤炎,“好像想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啊嗚――”狼王吼叫一聲,轉身往前走了幾步,示意讓天劫跟着他們,其餘幾隻小狼跟着後面。
“這是,你要帶我們去神壇?”
“啊嗚――”狼點了點頭,大家跟了上去,天劫也放在了警惕。
“這群狼可靠嗎?我聽說狼向來狡黠,不會帶我們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吧?”鳳鳴說。
“不會,我能聽懂狼語,它們向來不會撒謊。”天劫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帶我們去,先不管了,到了再說。”
大家隨着狼王一路來到一片空地中,這裏與外面完全不同。
明明是夜晚,卻有光芒照射進入,周圍的樹木樹木也更加挺拔高聳,月光一入樹林,有種非常溫暖的感覺。
“啊嗚――”狼王又吼叫了起來,其他的狼也跟着吼叫起來。
不一會,地面開始顫抖起來,一片由黃色磚石砌成的祭壇出現了,祭壇中心還有一把白色的光劍插在其中。
而後,狼王帶領着它的狼族們離開了,頭也不回的。
“怎麼就走了?”風流說,“不給它們點食物嗎?”
“不必了,它們只會做它們覺得有意義的事情。”天劫說,好似在狼王的眼神中,看出了點什麼,它的那種感覺特別熟悉。
一個巨大的狼也在注視着天劫,七頭狼在他身邊趴了下來。
“阿劫,好久不見了,不知我換了一副模樣,你是否還記得我。”
“去取劍吧!”寒極說。
此時,赤炎早已經走了過去,使出全身的力氣,那插入裏面的劍依舊紋絲不動,。
又將永生之焰附着在手上,又試了一次,結果被光劍散發出來的光芒擊退了開來。
“靠,我就不信了。”
“算了吧,省省力氣。”天劫說,一邊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這裏由一塊塊黃磚砌成,圍成一個操場那麼大的圓形,四周剛好有四個像是火盆的東西。
“沒想到這個地方會有祭壇。”
“這把劍――是極光劍!”寒極說,“十天行中的一把,我曾在天地寶物庫中,見過一眼,白色的劍柄,半透明的劍身,加上中間鑲嵌的寶珠,正是極光劍了,不會有錯的,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
“極光劍,很強嗎?”天劫走了過去,輕輕一拔,“額,怎麼這麼輕鬆,赤炎你剛才不會是裝的吧?”
“切,什麼好事都讓你搶了過去。”赤炎不服氣的說。
一會,一陣陣狂風吹了過來,卷帶着黃土泥沙,眼睛都睜不開了。
從極光劍中走出來一個人影,高高大大,額頭上也有一朵白花,走到天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想到你也是天族人,既然如此,那孤就幫幫你好了!”
一股力量輸入了天劫體內,一股暖流湧入心中,一睜眼,自己已經不在樹林中了,轉而來到一片荒涼的庭院之中。
“師父,師父!”
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敲打着庭院的大門,他們三個人額頭上都有白花,無疑都是天族人。
三人英姿颯爽,器宇非凡,身體也很結實,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別敲了,門都壞了!”出來一人,一老年人,鬍鬚有些花白了,留着長發,身體很是硬朗,將門打開,三人走了進去,屋子裏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非常熱鬧。
一陣清風吹過,其中一名男子,已經長大了,身穿白色鎧甲,渾身是血,該是剛打完一場仗一般,手中握着極光劍,插在地上,跪了在一個墳地旁邊。
“師父,我來晚了。”口中說著,身後還有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靜靜站在旁邊。
又切換了場景,這名男子站在一名跪倒在地的男子旁,舉起了自己的劍,即將揮了下去,“太王,你輸了!”說完,就將劍下的失敗者砍殺了。
之後,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長舒了一口氣,一場大雨傾盆而來,洗刷着戰場上他身上的血跡,戰場上鮮血彙集成河流。
“小久,小久,你怎麼了?”鳳鳴喊了幾聲,搖了搖他,天劫也就清醒了過來。
他額頭上的白花不知道什麼顯示了出來,他清醒后,才發現自己還在祭壇周圍,原來之前的一切,都不過是幻境而已。
“我沒事,不知道怎麼產生了幻覺。”天劫說,“唉,鳳鳴,你知道太王是誰嗎?”
“太王?”鳳鳴正想說什麼,祭壇中四個火盆無故燃燒了起來,黃土匯聚成一個個士兵,身穿鎧甲,手中拿着長戟,緩緩朝着大家過來。
一個聲音傳了出來,“想要孤的東西,那就得經受孤的考驗!”這個聲音好熟悉,是天劫幻境中那個男人的聲音。
“久哥,上吧!”風流摩拳擦掌。
“好,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這把劍,我要定了!”天劫舉着劍說。
風流率先沖了過去,“御風術”使出,滑翔半空,“破空擊!”急落下來,一拳將一個黃土士兵打散了。
不一會,黃土又聚集,士兵又出現了,寒極也釋放寒氣,寒冰領域又出現了。
“風流!”,風流回頭一看,立馬飛了起來,寒極將前方的一片都冰凍住了,黃土士兵凍住了,不一會顫抖了起來,將冰擊破。
“不行呀,你們!”赤炎囂張的說,永生之焰附着在手上。
“烈火掌!”一團烈火沖了過去,將黃土士兵身體衝散,士兵低頭看了一會,黃土又聚集,恢復了身體,依舊緩緩向前走着。
“你也不行呀,炎哥!”風流笑着說,懸在空中,滑翔回來。
赤炎臉色一變,再使用烈火掌,打出了五六個火球。
這次士兵停都不停,繼續向前,黃沙不斷聚集,不斷有新的士兵出現,慢慢排成一排。
不一會,四五十士兵手持長戟過來了。
天劫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劍,極光劍不斷向外面散發出光芒,天劫沖了過去,鳳鳴也取出了法杖。
“我來試試,鬼影步!”天劫利用步法,沖了上去,一劍切割了一個士兵的腰,士兵停止了前進,四散開來。
天劫沖了進去,又一劍,刺中士兵的頭顱,散成一盤黃土,所有士兵,見到天劫過來,速度加快,形成一個包圍圈。
所有人的長戟指向了天劫,天劫已經被包圍了起來。
它們的動作也不再遲鈍,就像一個個訓練有素的真實士兵。
“喝!”所有士兵重心向下,雙腿微曲,面向天劫,長戟指着他,天劫站在中心,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