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傷

第三章 雨傷

“五年了,沒什麼好後悔的。”我真心這麼覺得,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五年了,後悔了能怎樣?後悔了又能改變什麼?

想了想,我又說:“至於會不會遇見他,遇見他們……遇見了又能怎樣,現如今對於他們來說,我不過是一個陌路人罷了。”

說到“陌路人”三字,我的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他們已經不記得我了。

對我而言,他們是我最親的親人和朋友,可對他們來說,我只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如果他們記得你,絕不會讓你這麼做的。”陶小紅為我感到難過。

“這是我的決定。”

我仰着頭,望着這漫天飛雪,聽着狂風在耳邊怒號,心在這狂風暴雪中漸漸歸於平靜。在這刺骨的夜晚,我感覺不到寒冷,我是這個世界,寒冷是我的一部分。

張開雙臂,我靜靜地平躺在潔白的、厚厚的白雪上,閉上眼睛,感受着風雪的味道,感受着這個世界的氣息,感受着這座城市被雪一點,一點的淹沒。

雪是冷的,和我此刻冰冷的身體融為了一體,白雪一點點的加厚,一點點的覆蓋了我的雙手、雙腿、胸口、耳朵、臉、嘴巴、鼻子……

我藏在了雪下。

一陣暴風雪,讓A城成為了冰雪世界,連續六天時間,猛烈的暴風雪就一直沒有停過,整座城市被兩米多厚的白雪所掩蓋,而積雪最高的地方達到了九米的高度。雪花隨着風飄落,落下的雪花又在後繼的大風中被席捲起來,大雪持續了六天六夜,交通被隔絕,汽車和建築被積雪掩蓋,在暴風雪的襲擊下,整個城市都處於癱瘓狀態,變得搖搖欲墜。

因氣候變異,氣溫急速下降,厚厚的積雪結成冰,一些大型建築都被凍成了冰柱,場面極為壯觀。

無邊的風雪下,一個孤單消瘦的人影在白茫茫的街道上艱難的行走。那人幾乎藏在了雪下,遠遠看去只瞧得見一個小小的腦袋。周圍的建築看上去都矮了一截,距離拉進,這才看清原來並不是周圍的建築矮了,而是建築的以下大部分都被凍在了冰層中。

……

“子楠……子楠你在哪裏?”上官鑫悅抱着瑟瑟發抖的身體有氣無力的喊着,她很害怕,害怕的快要哭了。

她一個人在別墅里待了六天,這六天,她沒有一刻不害怕,沒有一刻停止過尋找突然失蹤不見的蘇子楠。她害怕的快要崩潰了。

上官鑫悅眼裏滿是絕望和無助,還有恐懼和不安。雖然知道蘇子楠不會回答,但她仍抱着一絲希望,不過漫天風雪很快就將她的聲音淹沒。

六天了,她陷入這個噩夢一般的環境六天了,從開始的震驚、恐懼、瘋狂,到現在的絕望和無助。自那一夜與蘇子楠在別墅親熱,滿心歡喜和幸福的她沉沉入睡,卻不想再次醒來,發現整個城市被冰雪淹沒,更讓她震驚的是,整個城市似乎只剩下了她一個人。蘇子楠,也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留她一人在別墅里艱難的過了六天六夜。

被雪淹沒的街道上空蕩蕩一片,往日無比繁華的城市,現在如同一個死城一般。至於這座城市為何突然這樣?又有多少人死在這場災難之中,這些她都已經無暇顧及了。

她現在只想活着,只想儘快找到蘇子楠。

她很擔心,也很害怕。

擔心蘇子楠出事,也害怕蘇子楠是不是拋棄了她,不然為什麼六天了,蘇子楠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因為暴風雪,整座城市通信癱瘓,她的手機也在幾天前斷了電。

上官鑫悅醒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記得自己是出去尋找蘇子楠。和前幾天一樣,不管她怎麼撕心裂肺的呼喊,都沒有得到蘇子楠的回應,也沒有遇見任何人,在絕望和痛苦中,她好像倒在了冰雪中。然後發生了什麼,她不記得了。

在那樣冰冷的環境下,她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還活着。

這裏看着像是一個大超市,只是光線有些不太好。索性她的旁邊點着三根白蠟燭,給這冰冷、空蕩蕩的室內增添了一絲溫度。

“……有人嗎?”上官鑫悅望了望周圍,啞着嗓子,滿心期待的對着這空蕩蕩的大超市喊着,“有人在嗎?有沒有人在?”

整整六天了,這六天裏她沒有見到一個人,別說活人了,她連一個死人都沒有見到。她記得自己是昏倒在白茫茫的大街上,可是現在,自己還好好活着,這一定是有人救了她,這也就是說,除了她還有倖存者!

想着有這個可能,她更是坐不住了,急忙掀開蓋在身上厚厚的被子就要起來。

“撲通”一聲,還沒站起來的上官鑫悅突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嘶……好痛……”

上官鑫悅臉色瞬間發白,忍着疼痛,她再次嘗試站起來,可還沒等她起來又一次摔了下去。

她這才后怕的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的雙腿沒有了知覺。

“如果還想要你的雙腿,就好好躺着。”

從外面回來的我,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昨日,她昏倒在了我的“身上”,本來我一開始並沒有要救她的意思,可出於不忍心,只好將她帶到了這裏。

她的雙腿因為長時間受凍,凍傷了,如果不好好休息,恐怕很難痊癒。方才看着她那般痛苦和絕望,我心裏竟沒有一點擔心,反而覺得有些報復成功的快感。

見到我,上官鑫悅一陣驚喜,雖然早已猜到,但親眼見到除了她之外的活人,她的心裏仍然十分興奮。

六天了,整整六天沒有見到除了她自己之外的倖存者了。如今見到有倖存者,她怎能不激動?

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滿眼喜悅,不顧身上的疼痛,激動的就要朝我爬過來。

見她這般模樣,我只是微微蹙眉,沒有上前,也沒有要伸手扶她的意思。

許是見我神情冷淡,上官鑫悅有些尷尬的縮了回去,眼裏的喜悅不減半分。

她坐在地上,那雙滿是欣喜和感激的淚眼望着我:“謝謝你救了我,我以為……以為沒有人了。六天了,我沒有見到一個人,我還以為沒有人了。”

她說著,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她很激動,也很興奮,一邊說著,一邊擦去臉上的淚水。

“我叫上官鑫悅,是侯舞區盛珉魔法學院五年級學生。你呢?叫什麼名字?”

我淡淡的點了個頭,“陶小紅。”

這五年來,我用的都是“陶小紅”這個名字,也只能用這個名字。這名字聽起來雖然有點俗氣,也沒有我的原名好聽,但我很喜歡。

“這幾天……我走過很多地方,可一個人都沒有看見。你呢?這幾天也只有你一個人嗎?”上官鑫悅說著低下了頭,一顆晶瑩的淚從眼眶裏滴落下來,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難過的事情。

“你的家人呢?”我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我這不過是明知故問而已,她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

A城為何變成這樣?蘇子楠為何突然消失?他這六天去了哪裏?現在是生是死?還有城中的人都去哪兒了?

聽到“家人”二字,上官鑫悅終是抑制不住情緒放聲哭了起來。

哭了好一會兒,她漸漸的止住了哭聲,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不好意思的沖我笑了笑,沉默了一下哽咽的向我問道:“你知不知道城中的人都去哪裏了嗎?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人怎麼樣了,這些天我一直想去找他們,可外面好冷,我走不遠。我……還有蘇子楠……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找不到他……”

說到蘇子楠,她紅腫的雙眼又濕潤了。

整個城市的人都消失了,蘇子楠也不見了,也不知道家人怎麼樣?不過,只要沒有親眼見到,她心中就還有一絲希望。現在外面好像沒有什麼危險,但在這種全城人幾乎都消失的詭異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是呆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城中人為何消失,蘇子楠去了何處?這些天他去了哪裏?為何沒有消息?她想知道的這些問題,我其實現在就可以給她答覆,但我沒有那麼做,而是選擇了沉默,選擇了不回答,選擇了什麼都不知道。

見我一副不知的樣子,上官鑫悅也沒在說什麼,只是那張小臉越來越白,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軟軟的癱在了地上。

我淡淡的掃了一眼她的雙腿,說:“你身體還沒好,好好休息。”

說完,我站起了身,剛要轉身往外走時,便聽見上官鑫悅虛弱暗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那個,陶小紅……你有手機嗎?”

我轉過身,看了看她那張發白的臉,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問我有沒有手機,應該是想借我手機用一用,不過她怕是要失望了。

“死機了,用不了。”

上官鑫悅像是早已猜到了結果一般,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大表情,認命般的低下了頭。

“怎麼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都是怎麼了?咳咳咳……”上官鑫悅想不明白,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一座城市,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這個世界怎麼了?

我說:“你受了風寒,不想死的話這幾日就不要出去了。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這裏休息。”

說著,我理了理身上厚厚的棉衣,帶上帽子,然後裹上給自己織的米白色圍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后這才轉身離開。

其實,我不怕冷,一點都不怕,我之所以穿的這麼厚,不過是“掩人耳目”,走走形式罷了。風雪是我,我便是風雪,嚴寒是我,我便是嚴寒。

“你早一點回來,外面很冷,會生病的。”上官鑫悅躺在床上,將被子緊緊裹住身體,只露出一張蒼白虛弱的臉。見我要出去,她不放心的看着我的背影。

她一個人留在這裏,除了擔心還有害怕。

我沒有回頭,“嗯”了一聲便又出去了。

我還有一點事,方才是因為知道她快要醒了才回來,現在安頓好她之後,我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對於她,我心裏多少有一些生氣,作為好朋友,從她醒來到現在,一句都沒有提到韓雨莫,就好像她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看來,她是真的已經不在乎韓雨莫了。

曾經無話不談的兩個好朋友,因為一個男的,變成了陌路人,想想都覺得很諷刺。

上官鑫悅愛蘇子楠,愛到為了得到蘇子楠,不惜與最好的朋友韓雨莫斷絕關係。

原來在愛情面前,再深的友情也根本不值一提。

韓雨莫善良內向,重情重義,關鍵是對人好,不記仇,也不會去記恨他人,她懂得珍惜自己喜歡的東西,懂得知難而退。可上官鑫悅就不一樣了,嫉妒心強,佔有欲可怕,她想要的東西,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正如她愛蘇子楠,恨不得時時刻刻跟自己的男朋友綁在一起,天天都呆在一起,時時刻刻都想知道他在幹嘛,更見不得自己的男朋友跟別的女生多說幾句話。

包括自己的好朋友,韓雨莫。

上官鑫悅見不得別人眼裏有蘇子楠,當她知道韓雨莫心裏也有蘇子楠之後,更是處處防着她,盯緊她,深怕她搶走自己的心愛之人。

我替韓雨莫感到難過,也替韓雨莫感到高興。難過的是她愛了一個男人三年,卻沒撈的什麼好處,還弄得自己一身傷,高興的是,她終於“解脫”了,終於不再為了他傷心難過。

如果上官鑫悅知道了韓雨莫的事,她會怎樣?是會難過,還是會開心?開心自己終於少了一個跟她爭奪蘇子楠的情敵?

但事實上,她已經得到了蘇子楠。

走出超市,還沒等我走幾步,忽而感覺腳下一沉,像是有什麼東西緊緊的抱住了我的右腿。

我心下一驚,看清腳下那東西,我臉色立馬沉了下去。

緊緊抱着我右腿的,是一個有手有腳的雪人!

它抬起腦袋,兩隻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因體內的一股力量在十幾年前被強行封印,所以導致體內本該與之均衡的另一股力量出現異常,為此我無法很好的控制和使用那股出現異常的力量,這也導致後來我的力量時常時靈時不靈,時強時弱,根本不受控制。有的時候我輕輕一個彈指便可毀掉一座城,而有的時候,卻是弱的連一隻螞蟻都殺不死。

本來A城不用受這次暴風雪的襲擊,可因為我的一時失控,眼睜睜看着整座城市陷入了如今地獄般的困境,無能為力。如果我的力量沒有受損受限,我早已化解這次危機,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態,根本做不到。

雪是我,也是韓雨莫。

你問我這場雪何時停歇,我只能抱歉的告訴你,我也不太清楚。我何嘗不想讓它停下來,可以我現在的能力,不僅無法停止它的侵襲,反而會讓它越發嚴重。

韓雨莫生前受了很多委屈,心中若是沒有一點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她縱使不記恨他人,縱使被人欺負了也不斤斤計較,但若是別人故意抓着她這一點,肆無忌憚的欺負她,那麼再怎麼善良的人,也會有惡的一面。

與其說這場暴風雪是因我的一時失控導致,倒不如說,是韓雨莫“黑化”后的報復。

我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蹲下身子,輕柔的撫摸着雪人圓滾滾的白腦袋,像是一個母親在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

雪人像一個撒嬌賣萌的乖寶寶,親昵的蹭了蹭我的手,我彷彿聽見它發出嬰兒一般的撒嬌聲,它的一舉一動也像是在尋求安全感。

就在我準備將它抱起來時,只見它“臉色大變”,那模樣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還未等我反應過來,雪人便一溜煙鑽進了厚厚的積雪裏,跑的無影無蹤了。

我蹲在原地,片刻的怔愣后才慢慢站起身來。

這幾天,我見過不少這樣有手有腳的雪人,但那些雪人與方才看到的小雪人有所不同。之前遇到的雪人,體型跟人差不多,形態各異,言行舉止詭異多變;有的有腳沒有手,有的有下半身,卻沒有上半身,有的沒有腦袋,有的則只有半邊腦袋。總之,形態怪異多樣,而不像方才見到的小雪人那樣,身體各部位完整無缺,就連表情都分明可見。

除此以外,讓我感覺不同的,還有小雪人方才細微的幾個舉動。它剛才,像是在向我撒嬌賣萌,又像是在向我求救。

如今A城所面臨的,不僅僅是冰雪淹沒整座城市的問題,還有城中詭異出現的雪人妖物。

A城,已經不安全了。

至少,不似以往那般安全了。

在這個被詭異籠罩的世界裏,沒有哪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危險無處不在,詭異無處不有。

“啊——”

忽然,超市裏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慘叫,緊接着就是物體翻到摔碎的噼啪聲。

出事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聽聲音是上官鑫悅,她可能遇到什麼危險了。我也顧不上要去辦事,急忙撒腿就往超市裏跑去。

雖然“我”對她存在怨恨,怨恨她曾經對我的肉身韓雨莫所做的那些事,可我並沒有真的想要她死,如果我真的想她死,就不會救下她,而是讓她在厚厚的積雪裏被活活凍死。

韓雨莫是雪,更是我。

而我,則是這個世界。

她,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小到,她只是這個世間冬日裏六瓣雪花的一小瓣。

我是世間萬物,世間萬物是我。世間萬物影響着我,我也影響着世間萬物。

萬物並存,相互聯繫,相互制約,相互影響,相互共生。

當我跑到上官鑫悅所在的位置時,一向冷靜面對一切詭異的我都被嚇了一跳。只見五個粗壯高大的雪人,手腳並用的分別抓着上官鑫悅的脖子和四肢,然後像是拔河比賽一般分別用力往外扯,眼見上官鑫悅就要被它們活生生的大卸八塊了,我來不及多想,也不敢有片刻遲疑,趕忙衝過去救她。

見我靠近,那五個雪人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一個雪人的力道都好比一頭成年的公牛,五個雪人那可是相當於五頭成年的公牛,力道何其可怕。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上官鑫悅的面色已經極度痛苦到變得扭曲,兩眼充血,她的四肢已經要被扯斷了,更讓我驚慌的是她的兩隻手臂明顯已經見血。

見狀,我更是一秒都等不了了,深怕慢一秒上官鑫悅就會被五個雪人大卸八塊,更是顧不上危不危險掄起拳頭直接朝其中一個雪人砸過去。

“噗嗤”一聲輕響,雪人圓滾滾的白大肚子被我砸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我的拳頭上還有不少白色的碎末冰雪,涼涼的。

感覺到身體有異,被我砸的雪人鬆開了上官鑫悅的腦袋。面前的雪人不僅膀大腰圓,個子也足足是我的兩倍,在它面前,我竟顯得那麼渺小。它並沒有因為肚子上破了個洞而受影響,揮起粗大的拳頭就朝我腦袋砸下來,力道很大,如果沒有避開,這一拳足以將我砸的腦漿炸裂。

我一個跳躍,躲開了雪人的攻擊。這些天,我也有跟它們打過幾次“招呼”,也很清楚它們每一拳的力道和攻擊速度。它的一拳,我的一個漂亮躲閃,成功的引起了其他四個雪人的注意,它們紛紛鬆開因為痛苦陷入昏死狀態的上官鑫悅,一個個紛紛向我而來。

我離它們僅兩米開外,垂在身側的雙拳下意識地握了握,只覺得有一些棘手。在這昏暗的超市裏,它們看起來就像是夜間裏的惡魔,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將面前的獵物四分五裂。我咬了咬牙,仰起臉不畏懼的看着正向我走來的五個巨人般高大威猛的大雪人。若不是因為我的力量受損,肉身未恢復,它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現在對我來說,對付它們卻是那麼的難。

以前,我曾參加過多次危險而又艱巨的任務,雖然每一次都是那麼的艱險,甚至有好幾次都險些喪命,死裏逃生,但好過最終都化干戈為玉帛。在任務中,我遇到過很多奇奇怪怪的靈異事件,碰到過很多可怕而又厲害的“對手”,見到過很多別人沒有見過的東西。

上官鑫悅已經昏死過去了,她身體本就受了很嚴重的風寒,現在又被它們這麼一弄,傷勢怕是加重了不知多少。

我身體雖沒有康復,但好在周圍的環境有利於我對付它們,比起什麼都沒有,這還真是幸運太多了。這裏光線暗,為我省下了不少麻煩,還多了一些幫助。

五個大雪人分別從不同的位置朝我圍堵過來,粗大的雙腿在地面上發出“咚咚咚”沉重的聲響,在這空蕩蕩的昏暗超市裏,顯得突兀又詭異。讓人不由心悸,害怕。

我一邊躲着它們,一邊往後退,兩隻手試圖翻找食品貨架上能用的東西。

肚子上破了個洞的那個雪人緊追着我,步步逼近,我能感覺到它很生氣,像是不把我打死絕不罷休。兩隻粗壯有力的手臂時不時向我所在位置揮來。食品貨架上的東西被它砸的散落在地,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它逼得很緊,距離我不到一米遠,眼見其他的幾個大雪人近在咫尺,我有些慌了。很快我便被它們堵在了食品貨架的中間,前後左右的通道已被它們堵死,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我順手從旁邊抓了一樣東西緊緊握在手裏,這時不知是哪個心黑的雪人,朝我丟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食品。對於我而言,哪怕被刀捅被劍刺,我也不會覺得疼,也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那些東西砸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微微的疼痛。慌亂中,我拿起手上的東西擋住臉,耳邊是它們靠近的聲音,還有食品貨架被推到的聲響,聲音很大,腦袋被震得有些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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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雪山上的雪皿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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