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大結局
我的話剛剛說完，沈洵燁便拉着我的手，讓我面對着他。
他的嗓音有些暗啞，帶着些許不明所以的情緒：“如歌，從前我的確將天下看的很重，這些年的波詭雲譎，只有你陪我一路撐了過來。我帶給你的苦痛，帶給我自己的苦痛，我以為可以慢慢的過去。可是好像成為一對夫妻，比我想像的要難上許多。”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很久沒有好好的看過他的眼睛了，甚至很多人都說我這次小題大做，現在天下太平了，反而開始鬧騰。我想沒有人像我一樣，從一開始跌入一個圈套，還一次一次選擇相信的。這一次，我真的累了。
他的聲音越發的沙啞，眼睛紅紅的，又接著說道：“我母妃離開后，我便被養在常寧宮了，常春華其實沒有怎麼苛待於我，反而我和茂峮一起和諧長大。雖說我從小心裏就埋着仇恨的種子，洞察宮裏人的假面具，知道這宮裏人的心一個個都是七竅玲瓏心，若沒有心機便是死路一條。於是我韜光養晦，在父皇面前，在皇後面前，做個荒誕的小王爺，在京城裏處處留下我荒誕的足跡，當所有人都默認我的確是個荒淫無度的王爺的時候，我便知道，第一步，我做對了。”
他拉着我坐下，我沒有回話，只是耐心的聽着他繼續講，他為我倒了一杯茶，平和的坐在我對面說道：“父皇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常春華也不容小覷，父皇想要更深一層的籠絡李家，可常春華卻背後使了很多絆子，於是陰差陽錯，你嫁給了我。我原以為我只要好好待你，不出差錯便是。但是我算到了很多事情，算到了很多人的心思，但是卻唯獨算漏了自己的心思。我從未想過，我會慢慢的對一個女子上心，也從未設想過，會將一個女子放在心底里，怎麼也不想讓她離開。小時候，看慣了宮裏的人情冷暖，卻越發對於男女之情產生懷疑。那時候在想，若我報不了仇，便也獨自一人過活吧。可是直到遇見了你，直到你嫁給了我。悄無聲息的改變着我。”
“我沒有辦法忽略自己的心，也可也沒有辦法停止自己去報仇的心，母妃背後的死，迷霧重重，我沒有辦法不去查清楚。可是背後抽絲剝繭，發現任何人都是某個計劃中的一環。我將常春華拉下馬，將凌武侯拉下馬，將整個徐家和六王全部查了個清楚。可還是不能保護大周的安危，四王妃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東疆之戰前，我已經安排好了所有，保護你們母子的安危，我絕不允許旁人傷害你。所以東疆前我讓亞克力回去，讓劉總督回去。算準了你會讓孩子去凌朝。我不能不做完全的準備。如歌，我想，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你，可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乳娘抱着笙伊來找我，笙伊也剛聽到沈洵燁的話，她說話還不是很清楚，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沈洵燁，含糊的吐出幾個字：“阿娘，阿爹，給！給！給！”
我和沈洵燁被笙伊弄的破涕為笑，他牽過我的手，我心底里雖還有一絲怨氣，此時卻是什麼氣話也說不出來的了。
他吻了吻我的手背：“我欠你的，用一生去償還。吾妻如歌，若能歸來，吾心甚慰。”
乳娘將笙伊放在我懷中，笙伊只張着手要撲進沈洵燁的懷裏。
沈洵燁吻了吻笙伊的臉蛋，看着我：“你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接下來我們不會再有那些紛紛擾擾，只剩下甜。”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窗戶邊已經都是人了，賽婭大喊着：“如歌，答應他吧！”
亞克力卻說：“那也讓沈洵燁要許下承諾，今後不許有半點隱瞞，若有隱瞞，如歌有權利讓他再也找不到她。”
瓊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蹦蹦跳跳來到我們面前，說道：“叔母這些年，受過很多苦，這苦其實，她若不是嫁給你，本不用受的。即便是叔父的隱瞞背後都藏着不能言說的苦衷。可是一個女子，嫁給你為妻，為你生兒育女，操持着宮裏的一切。原先即便是王府，操持着偌大一個王府已是不易。宮裏那些狗雜碎，卻還要傷害李家，叔父不告訴叔母，於是叔母頂着李府覆滅的心態入了東宮，您又因為一些事情，朝堂之上的波詭，迎了兩位良娣進宮。瓊玉不知道，叔父的良苦用心，也不知道叔父的心思里藏着什麼東西，後來叔母放下芥蒂，生下朝陽。朝陽身死，到種種後來。一個女子還要為你守着那座虛無縹緲的皇城。可叔父失去記憶，即便後來已經醒來，叔父還是強硬着繼續演下去。只為瓮中捉鱉，捉住順太妃的把柄。可是叔母呢？她從始至終都在擔驚受怕的狀態，你告訴她，這都是假的，讓她如何受得住。”
沈洵燁揉了揉瓊玉的腦袋：“知道你最心疼你叔母，叔父已經知錯了。”
瓊玉卻後退兩步說道：“叔父乃是大周的陛下，自然有一切權力，可叔父口口聲聲說，叔母是您的妻子，瓊玉只希望，叔父以後能將叔母真正看待成一位妻子。而不是皇后，不是李家嫡女。只是您應該知無不言的妻子。”
我有些欣慰，瓊玉為我能說出這些話來，沈洵燁卻單膝跪地，我急忙去拉他：“你瘋了，這麼多人，你國君的面子不要了？”
沈洵燁：“你比起面子來，更重要。”
他伸出手對着外頭的天空：“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沈洵燁今後，絕對言出必行，如歌乃是吾妻，以後必定知無不言。”
瓊玉將他扶起來：“叔父是言出必行的。瓊玉也當好好監督您。叔母一路來受的苦，我都知道。也深知叔母不易。所以叔父以後要好好待叔母才好。”
我笑了笑，沈洵燁擁着我和笙伊，外頭的人開始起鬨鼓掌。
他在我耳邊小聲的說“如歌，我不會再放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