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兩大集團會晤
宇宙本身就是膨脹的,人類是不是也要跟上宇宙的節奏?
紛亂的思緒不斷的湧來,唐生舒服的斜靠在椅背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大聖很喜歡這青春原漿酒里在舌根處存留的那一絲絲苦味,他喝了很多,最後也終於醉倒了。
在靈山島心尖處的金色小樓里,茹來正對着莫奈的那幅《日出-印象》發獃。
這幅畫他看了不下一萬次了,每一次看都會有新的不同感受,就像觀看每一次奇異的日出一樣。
日出是太陽魔術師般的表演,每一秒鐘都會呈現出不同的色彩,光暈層層疊疊,天空像是會呼吸那樣,只要你靜心去聽,就能聽到太陽窸窸窣窣的聲音,只要你靜心去看,就能看見太陽慵懶羞赧的表情。
窗外,“天”字號弦式飛機穩穩的停在那塊方形草坪上。
“郁皇來了。”
近侍在茹來身邊小聲的說。
茹來點點頭,“有請。”
郁皇較茹來年長,棗紅色的臉總是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與茹來喜歡觀摩油畫不同,他喜歡看世界地圖和宇宙星圖,當他緩步踏入金色小樓的會客廳時,熱情的伸出手向茹來走去。
“茹老弟,又見面啦!你還在看你的油畫啊!”
茹來握住郁皇的手,用力捏了捏,笑着說,“郁老哥,快快請坐!自從上次瀛台相會之後,老哥別來無恙啊?”
郁皇拍拍茹來的手背,“好着哩!早就想來靈山島走走,今天終於成行了。”
兩個人寒暄幾句,坐在了沙發上。
侍者端來上好的竹葉青茶,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和煦的陽光從窗戶里透射進來,落在茹來和郁皇的腿上。
郁皇喝了一口茶,“月亮頻道我都看了,看起來唐生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啊。”
茹來點點頭,“是啊,考察算是比較全面,畢竟要去承擔那麼重要的任務。”
郁皇看着腳邊的陽光,光束中有不少微小的顆粒在舞蹈,那些顆粒那麼微小,它們來自何方?因何而舞?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嘆道,“我越來越感到時日無多了。”
茹來似乎也有同感,晃了晃自己的腳,像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哥不要這麼說,自從你我聯手以來,四大集團越發壯大,我們克服了多少困難,世界得到了多大的發展呀,還有更廣闊的事業需要我們去開拓呢!你我還不老,時間不是問題。”
世人所知的四大集團,以天庭集團和西天集團為大,第三和第四集團次之,殊不知,第三集團實際由天庭控制,而第四集團實際由西天控制,所以四大集團實為天庭和西天兩家而已。
茹來和郁皇早已達成了諸多的共識,保持着密切的聯繫。
四大集團在正確的軌道上不斷前進,兩個當家人殫精竭慮,勤勤懇懇的守衛着這份事業。
世界並不是那麼安然無恙,一切似乎那麼美好,卻又那麼脆弱。
兩個當家人深知這種脆弱,也探究了很多宇宙的秘密,他們明白自己的渺小,可也堅定着自己的信念。
沉默了一會兒,郁皇輕聲問,“陸維老人來過了?”
茹來點頭道,“是,不過匆匆就走了,和唐生見了一面。我本想留他一敘,也沒有留成。”
郁皇又問,“還是乘大漩渦走的?”
茹來笑笑,“是啊,他老人家可是偏愛漩渦眼的。每次都是漩渦里來,漩渦里去!連他隨身攜帶的黑洞他都不用,我懷疑他在參悟一個更大的道理!”
郁皇點點頭,想了一陣,又問道,“他對唐生還滿意嗎?”
茹來看着自己的手指想了一會兒,“想來應該是滿意的吧。他的層級太高,一些想法我也是琢磨不透。而且他行蹤不定,想找他請教也不容易。”
郁皇嘆口氣道,“是啊,我們在高級文明眼裏,不過就像是卡通畫一樣罷了。陸維老人富有同情心,能夠給我們指點迷津再好不過。不過重要的還是靠我們自己。不管是繼續存在還是毀滅,我們自己必須努力才行。”
茹來道,“老哥說的極是!自從我們突破了科技鎖之後,科學技術有了很大的發展,可仍然不能夠到高級文明的邊緣。”
郁皇說,“高級文明固然技術比我們高到不知哪裏去,不過我想思想可能也是重要的方面。這些年我們的科技集團在醫藥集團的外衣下,取得了系列的突破,可醫藥集團的使命還沒有更充分的發揮,人類生理和心理的疾病不是逐步減輕了,而是逐漸加重了。”
茹來低下了頭,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揉捻幾下,像是在反覆斟酌哪個觀點,他忽然問道,“你那邊觀測的三體人有什麼動靜?”
太陽的位置已經發生了移動,剛才落在他們腿上的陽光,此時只照到他們的腳尖。
郁皇欠了欠身,說道,“他們需要尋找新的落腳點。半人馬座阿爾法星已經不行了。我相信他們對茫茫宇宙也會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一些以科考為名義的偵察隊已經在大範圍勘測了,還有的利用時空膠囊在探尋。”
茹來問,“他們會到地球來嗎?”
郁皇閉上眼睛,過了幾秒鐘又睜開,“說不好,據猜測已經有人來過地球了,可能他們還在評估吧。”
“危險性怎麼樣?”
“不好說,誰也不會料到會發生什麼。你知道,他們的道德體系、認知水平、邏輯框架和我們的完全不同。或許他們會和我們和平共處,互不干涉,當然也有可能視我們為障礙,或者根本無視,毫無來由的將地球毀滅。”
茹來的目光又轉到了牆上那幅《日出-印象》,他看了這幅畫那麼多遍,最讓他拿不準的是,畫面上的景象到底是日出還是日落?
霧氣朦朧,遠方的城市若隱若現,那是不是虛無浩淼的宇宙?
兩三條小船漂浮在海面上,或許頃刻之間小船就會沉沒到海底?
船上的人,有個站着,有個坐着,他們在欣賞日出嗎,還是在為自己的未來深深的擔憂?
太陽已經移開了,房間裏只剩下茹來和郁皇。
溫度好像降了一些,郁皇不自覺的裹了裹衣服。
茹來收回了定在油畫上的目光,看了看郁皇,“基地里建造的那個裝置,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