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駱養性

留奕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他現在明面上是個商人，暗地裏做些圈養打手的勾當，當地的官府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留奕識趣，不做的天怒人怨的話，什麼都好說，比如這次留奕滅掉張大麻子，他提前都向常山縣衙通過氣，還送上去不少銀子。

但如果留奕明目張胆的販運私鹽，他這就是斷朝廷的財路，斷大家的官路，這個性質比舉兵造反都更甚，所以留奕才這麼糾結。

“少東家，我覺着咱們在朝廷這等控制嚴密的地方無法銷售，咱們可以把鹽運到朝廷羈縻之地，甚至是朝廷無法管轄之地。”趙翰文思考了好一陣子，他也沒有好的辦法，實力相差太大有時候計謀也不怎麼管用。

留奕揉了揉發脹腦子，他打算把這個鹽的事先放一放，先少量的生產，只要能滿足他目前所需即可，烈酒的話他也生產一些，出售少量的一部分，剩下的全部儲存起來作為消毒酒精使用。

隨着護衛營發動一次次戰鬥，他這裏對於消毒酒精的需求也越來越大，也不知道山谷里那邊的幾個醫生學徒怎麼樣了，那幾個學徒都是他讓二叔花大價錢從龍游縣醫館買來的，他又把後世的一些醫學常識交給了他們，也就是一些淺顯的急救和外科手段。

“先放一放吧，這個事也不急，你先把這裏的老弱殘都組織起來，先按照我的方法煉製一些鹽來，但千萬不能泄露出去！”留奕把這個事吩咐下去，對於趙翰文的手段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留奕現在思考着自己是否該出去一趟了，他費這麼大的勁收服這一段山脈的匪徒，無非是為了建立據點，能夠為他提供兵源和物質補給。

如果他這樣按部就班的先收服這些匪徒，再去組建船隊，這一來二去的平白浪費好多時間，他現在就可以先去組建船隊，招募水手，甚至都可以先去他中意的幾個海島上考察。

下河村是距離常山寨最近的村子之一，他們村子也是附近這十幾個村子裏人數最少的，相應的也是實力最弱的，當初張大麻子在的時候，下河村也是受張大麻子禍害最嚴重的。

但在這個小村子裏卻有着其它幾個村子不太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這個村子至今還保留着族學，族學在趙宋的時候很興盛，但經歷過亂世之後，能保留下來族學的無一不是實力強悍的鄉宗土豪，很明顯留奕接觸到的這麼多村子都沒有這個實力，龍游縣的陳家倒是有這個實力，人家也有自己的族學。

很可惜陳家也不搭理留奕，而他更不願意死乞白賴的貼上去，不光陳家是這樣的，其他豪族強宗也是如此，等閑人是沾不上邊的，本來留家也是可以成為豪族的，只是攤上留夢炎這麼個能人，讓這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這個下河村之所以能夠保存下來族學，主要還是因為這個村子有一位趙宋時期的舉人，而且是從北方逃難來的，被下河村收留，為了報答村民的庇護之恩，他就開了族學教授一些學問。

“嘿，老頭，這裏不許外人進入，不要在這裏待着。”常山寨的大門口，幾個護衛營的人攔住一個要進去的老頭。

“這位郎君，麻煩你進去稟報一聲，就說前宋學子駱養性前來拜訪。”駱養性也是在家考慮了好久，才決定來這一趟的，經過他這幾天的觀察，這夥人不像是普通的強人土匪，似乎對很講道理。

護衛營的人一聽這個老頭竟然是讀書人，出於這個時代的人對於讀書人的敬畏，也不敢隨便把他趕走，就讓這個駱養性在外面等着，他們中間的一個人進去通報。

留奕聽到竟然有位趙宋時期的學子來求見，他哪有不見之理，其實他是好奇，這個駱養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明朝末期時有一個著名人物也叫駱養性，他的前半生很輝煌，但晚節不保最後降了滿清。

這個駱養性不可能是那個降清的駱養性，相差有兩百多年吶，他被領進來以後留奕就失望了，這就是個普通的老頭嘛，雖然氣質比普通老農要好些，但也很有限。

“你來找我可有什麼事？”留奕失望歸失望，但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當然留奕也不會自戀的認為，這個駱老頭是來投靠自己的，讀書人都是有骨氣的，哦、那個趙翰文是個另類不能算數，雖然這個骨氣在面對強權和富貴上很是值得懷疑，但他自己也跟強權和富貴沾不上邊。

“小老兒此來，是為了求少郎君一件事，前些年對我照顧有加一個啞女，被先前的土匪劫掠到這裏，我想懇求少郎君能把她放回家。”駱養性放的姿態很低，他以前也輝煌過，但經歷了後半生的種種磨難之後，他身上的鋒芒都被打磨掉了。

留奕聽到駱老頭求他放人的話，這次感覺對了，不然一個讀書人怎麼會到他這種土匪窩裏來，但他不可會這麼輕鬆就應了，不然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要求上來了，故作不爽地道：“我怎麼不記得我這裏有什麼啞女，再說這裏的人都是自願跟隨我的，可不是我放不放的事。”

很明顯留奕在胡說八道，駱養性也聽得出來，他越發恭敬道：“少郎君，您是那做大事的神仙，何必為難我這一個餿老翁呢，小老兒身無一文，恐讓少郎君失望了。”

留奕聽出來了，這個駱老頭在拐着彎罵他吶，他自己說留奕是什麼做大事的神仙，又說自己沒有錢，尼瑪，這不是說我自甘墮落且是個死要錢的嘛，這真要是換成張大麻子那等大老粗，估計還真被這老傢伙糊弄了。

“來人，把這個老頭從懸崖上丟下去，竟敢罵小爺我！”留奕臉上露出冷笑，吩咐身邊的親衛道。

這些親衛都是唯命是從的主，聽到留奕的吩咐也不遲疑，上去就把駱養性加起來，看架勢就要拖出去從懸崖上丟下去。

駱養性大急，這個小混蛋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他本來想着這樣恭維留奕幾句，留奕肯定會很高興，說不定就能把啞女放了，當然拐着彎罵留奕，純屬他的個人習慣，當然他就因為這個習慣，沒少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