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借題發揮
最後，大爺深深地嘆了口氣，看着秦沐苼說：“既然主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就實話實說。
老朽原姓徐，這是我娘子，我們夫婦兩原是涼州人士，先前一直在涼州一戶大戶做事，您說的對，按說我這一身小功夫自保無疑，但那原主家對我們有恩，縱然他犯了事被發配，我們也不能臨陣脫逃。所以才跟其他下人一樣，入了牙行。”
老大爺頹廢的垂下雙肩，一雙眼睛黯然無比。
老大娘也低着頭說：“但姑娘放心，我們二人都是守規矩的，這輩子沒做過什麼虧心的事！”
“小姐，我怎麼覺得這二人怪怪的，要不是還是不要了吧？”喜兒扯了扯秦沐苼的衣袖，感覺這兩老的不能信。
聽喜兒這樣一說，二老臉上露出愧疚來。
秦沐苼也看着他們，眸光深沉。
她可不是個愛找麻煩的人，更不會把危險帶回來。
但她想不出兩個素未謀面過的人，要害她們的原因，更何況他是武修的身份已經被她點破，他也不可能不明白，她會有防備之心。
可這老頭的修為卻是難得的，至少用的好了能守住這個院子，所以她才會出銀子把他們買回來。
“主家，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還是……”老大爺心存愧疚，也覺得獃著不合適，輕聲開口道。
“我們還是走吧，那十兩銀子，我回頭想法子給您還回來。”
“不必了，既然已經簽了死契，又是我自己選的人，我自然是信你們的，只要日後你們好生在這院中做事，我也不會虧待你們。”
思量下來，秦沐苼還是決定留下他們。
老大爺和大娘對視一眼，立即對着她跪下來，“主家放心，我們知道規矩！您若能給我們一個落腳的地方，我們自當感激不盡！不管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我們定當照辦。”
“好。”秦沐苼點頭答應了。
喜兒十分不理解：“小姐。”
秦沐苼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再對二老指了一間屋子道：“你們先起來吧，那間屋子以後就是你們的，你們自行收拾一下。”
“多謝主家！多謝主家！”二老連連道謝，感動的淚眼婆娑。
喜兒看着他們走了，才扯住秦沐苼的手：“小姐，你真的信他們的話啊？”
“不完全信。”秦沐苼淡聲說。
“那你為什麼……”
“但也信了幾分，所以先留着吧。”秦沐苼沖她莞爾一笑。
喜兒滿頭霧水，這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啊？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張氏起來了。
她打開門，看到秦沐苼站在院中，“苼苼？”
“娘親！”秦沐苼快步走到她身邊，攙住了她的胳膊：“是不是我吵醒娘親休息了？”
“沒有，你回來了，可挑到人了？”張氏微笑看着她問。
“挑到了！”秦沐苼點頭，馬上對喜兒道：“去把人叫來給我娘瞧瞧。”
“哦……”喜兒悶悶不樂的將徐老頭夫婦叫了出來，秦沐苼指着張氏道：“這是我娘，也是這家的主母，以後你們的任務就是負責照顧好她。”
“老奴給夫人請安。”
徐老夫婦趕緊行禮道。
張氏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因為她看到徐老頭夫婦兩，也實在不像是能伺候人的模樣。
看出了她的疑惑，秦沐苼踮起腳尖湊到張氏耳邊嘀咕了兩句，張氏微微張了張嘴，最後點了點頭。
“夫人，除了他們還有兩個人呢，不過一個傷了到現在都還沒醒，一個才這麼點大，也不知道能幹啥。”喜兒站在一旁瓮聲瓮氣的比劃了一下那對姐弟。
她真是不明白小姐的做法。
但是張氏卻相信女兒，笑笑道：“既然是苼苼挑的人，就由她做主吧。”
“謝謝娘親！”秦沐苼抱住張氏的胳膊，娘親對她的信任，就是她做一切的動力。
“你呀~古靈精怪！”張氏點了點她的鼻頭，笑彎了眉眼。
秦沐苼剛安頓好院子裏的事，院外就來人了。
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來傳話，讓秦沐苼去老夫人院中一趟。
張氏聽聞馬上擔心起來，“老夫人突然找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娘親別緊張，想來是祖母知道我回來了，讓我去請安吧。”秦沐苼輕描淡寫，倒是完全不擔心。
張氏一想秦沐苼到家之後，確實沒去老夫人那邊請過安，若如此倒也沒錯。
“娘親好好休息，我去祖母那請個安就回來。”秦沐苼再說。
張氏點了點頭。
秦沐苼讓喜兒繼續留在院中保護好張氏，也安排好徐二老要做的事，便獨自前往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作為一家之主，住的院子自然是秦府最好的，不但寬敞，有池有水，綠植佈置也皆為寓意着長壽的石松青竹為主。
走過延邊的長廊，過了一道圓栱門，秦沐苼站在了老夫人的屋外。
守門的丫鬟見她們來，馬上進去通報了一聲，然後才出來對秦沐苼屈身道：“大小姐，老夫人讓您進去的。”
“好。”秦沐苼點點頭，大步走了進去。
繞過入門的山水大屏風，後面便是老夫人用膳見人的外屋。
秦沐苼立即行禮道：“孫女給祖母請安！願祖母萬壽安康！”
“哼，你倒是還記得我這個祖母？”
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一手拿着她的龍頭拐，面目威嚴。
“聽說大小姐昨日就回來了，這今天都快過響午了才記得來請安，這話說的也太虛情假意了些吧？”
羅漢床的兩側放着四把椅子，李氏就坐在一把椅子上，剝着手裏的橘子，邊吃邊譏誚道。
秦沐苼抬頭，看見她也絲毫不意外：“庶母說的對，沐苼做的確實不妥，甘願受罰。”
李氏微微一愣，抬起鳳眼朝她看去。
這丫頭怎麼回事？今天吃錯藥了？居然認了她的話沒有反駁！
秦老夫人也有些驚訝，本來想着她要是嘴硬，還能責罰一番。
可她就這樣認了，她反而不好揪着不放了，不然說出去不顯得她這個祖母小家子氣了？
嘴巴張張合合，最後憋出一句：“你先說說，是什麼事能讓你耽擱到現在，連我這老婆子都忘了？”
這話說的着實僵硬，聽起來就像是她眼巴巴在等着秦沐苼來給自己請安一樣。
說完，老夫人自己都後悔了。
但李氏趕緊接了話道：“這個我可聽說了，大小姐是似乎是一早就出了門，回家還帶了四個陌生人回來，說是買回來的下人。
大小姐不當家怕是不知米面糧油貴，多個人多張嘴的道理。說來也是怪，秦府的丫鬟下人這麼多，大小姐居然一個都看不上的。”
李氏繼續借題發揮，偷偷看了眼老夫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