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小人張守成
又是周末了,陽光明媚,朝陽的餘輝斜灑在泯江大道上,好不雅緻。驅着豐田穿過玫瑰小鎮,廣場上停滿了小車,入口掛滿清新可愛的卡哇伊氣球,倒是吸引了不少遊客,這條商業街前年剛修建完成,發展倒是真的快。緩緩放慢車速,兩個披着秀髮的漢服小姐姐坐在大圓球石上面正在談論着什麼,右嘴角的黑痔甚是精緻,手裏拿着粉色小扇輕輕扇動,讓那額前的小流海顯得格外絲滑。陶方咽了咽口水,驅車繼續向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這個時候竟然想起了前妻,這一別五年多了,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
沿着泯江大道驅車一路向前,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黑龍灘,兩年了,每個月都會來一次這兒釣魚,不過十次有九次都是空手而回,用老李的話說,他釣的是寂寞。
這裏就是黑龍灘大壩,這裏的大壩一共是200多梯石梯;大壩的最上端清楚的寫着“水利是我們的命脈”幾個大字!在當初修建這大壩時,有100多位英雄在這裏“長眠”,大壩的醒目處都記錄著他們的名字。黑龍灘水庫一共吞沒了72座山,所以,這裏也形成了72個小島,其中,有5-6個小島已經開發;再向前步行一段路就是報恩寺,它的原名叫龍興寺”,始建於唐朝開成四年(公元839年),毀於文革時期,1989年又重建。寺內殿宇達20餘處,建築面積萬餘平米,均為仿古式。
打開後備箱,拿出魚桿等工具,找了一塊“風水寶地”,取出魚漂,這個地方這個點,此時一個人都沒有,因為但凡是個懂釣魚的老手都不會選這裏,正午的時候,太陽光就剛好照在這裏,四周沒有一棵樹可以擋蔭;雪上加霜的是地勢還較高,河水剛好能反射太陽光到岸上,正應了那句:未到山頂,先死一半。
正午的太陽頂在頭頂像個大火爐一樣,陶方甚至能感覺到小雨般的汗珠從額頭順着臉頰往下流;湖水倒射出的太陽光正好迎面射來,刺得雙眼無法睜開。陶方只好取出墨鏡戴上,再次撒下魚漂,抽出魚線,揮舞了一大圈,再次投入水中。他顯得很漫不經心,就好像能不能釣到魚跟他毫無關係一樣。
突然一陣涼意傳來,頭頂上那股灼熱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陶方抬頭一看,一頂太陽傘撐在了頭頂。“胰”,回頭一看,一位穿都會襯衣帶着墨鏡的年輕人站在身後。
“陶總好興緻啊,釣魚的地方也選得好別緻,我看世上除了陶總,也沒人會選這裏釣魚了。”年輕人開口笑道。
陶方放下魚桿,仔細打量了一番:“我道是誰,原來是張總,怎麼張總也有喜歡來這裏釣魚?”無差,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跟陶方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守成。
張守成戴上鴨舌帽,拉了張小藤凳坐了下來,打開黑色的旅行包,取出一瓶脈動遞給了陶方:“張某不懂釣魚,不過每個星期都會來這裏學習一番。”
陶方也不拘謹,伸手接過水直接擰開瓶蓋仰頭就喝了起來。
“怎麼樣,陶總,今天收成怎麼樣?”張守成笑呵呵地說道。
“慚愧,今天怕是要無功而返了。”放下水,陶方繼續揮着魚桿,再次投入水中,看着那一絲不動的魚線靜靜地說道。
“這前面有家烤魚庄,張某讓老闆送幾斤大頭魚給陶總嘗嘗如何?”張守成突然開口說道。
陶方沒有回頭,只輕輕地笑了笑:“無事不登三寶殿,張總來找我有什麼事,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
“哈哈哈,我就說陶總是個爽快人,真的是一點也不錯。”張守成大笑道,“陶總,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張總說的是哪件事?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了。”陶方心裏一禁,想起上次張守成約自己去K哥的時候想要自己回盟的事,當時以為對方只是說說,就一直沒放在心上,眉山的市場現狀已基本飽和,如果這姓張的再來插上一腳,怕是大家都沒飯吃了;沒想到這姓張的還沒死心。
“陶總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上次我想加盟你們項目的事兒啊。大家都知道現在這個行業很火爆,你們都吃肉了,張某人也只是想跟着喝點湯而已。”張守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張總,這………………”
“陶總先不用急着拒絕,萬事好商量。”張守成一聽陶方的語氣,好像覺得有點不妙:“我願意給你這個數。”張守成但出了一根手指,似乎那已經是在他心頭挖了一大塊肉一般。
“10%的股份?”陶方吃驚地問道,張守成這樣的人居然肯給自己十個點,這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這已經是我最大讓步了。”張守成說道:“陶總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你只需要給我供貨,參考設計,稍稍做下後續售後服務就好了,我們地段在老城區也算是黃金段位,包你比你現在一年收入高多了。”張守成看着陶方,期待着他理想中的回答。
陶方略一思量:如果真如張守成所說,把老城區的幾家沐足閣改成體驗館,起碼是四十間客戶以上,玫瑰海的客源也大致在那片區域,如此的惡性竟爭一旦形成,大家都會陷入困境,當初自己拿下總代理也正是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況且這貨說的10%也是空頭支票,到時自己沒有投資,當然沒有話語權。“張總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在這裏釣魚?”
張守成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陶方不經不漫地說道:“張總喜歡在烤魚庄吃烤好的大嘴鱸魚,而只喜歡坐在這裏釣魚,但我從來不吃魚。”
是個明白人也應該都聽明白了,陶方這話的意思:道不同不相為謀。“陶總不再考慮考慮,何必跟錢過不去?”張守成顯然已經失去了先前的耐心,有些生氣地說道。
“陶某言盡於此,再見。”陶方也沒了釣魚的興緻,收起魚桿準備離開。
看着那台豐田消失在視野里,張守成一腳踢在藤凳上,氣得牙痒痒的:“哼,不識好歹的東西,進酒不吃吃罰酒。”“啊喲!”腳下傳來一陣巨痛,這才發現踢中的凳子彈了起來,打在了自己的膝蓋骨上,痛得他大叫了起來。
“老大,要不要找人教訓教訓他?”身邊一個拿着車鑰匙的胖子巴結地問道。
“不急,人嘛,總有弱點。哦對了,你不是說他沒老婆?”張守成問道。
“對,這個陶方五年前就離婚了,然後一直沒有再婚過。”
“好,有意思,你說他每個月來這裏釣魚是不是因為太寂寞,然後又要裝成很高雅的樣子?”張守成突然很猥瑣地笑道。
“老大你的意思是?”
張守成湊到胖子耳邊輕輕嘀咕了一陣,胖子一聽,然後一陣大笑,越笑越猥瑣,最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老大厲害啊,如此一來,這姓陶的哪還有臉在這片地混啊。”
張守成點點頭:“沒錯,到時我再幫他一把,他想不感恩戴德都不行了。你去安排一下。”
陶方開着車路過玫瑰小鎮的時候,又忍不住搖窗看了看,那兩個漢服小姐姐居然還在那裏,拿扇子的那位坐在石頭上輕輕搖晃着,另一位微胖的女生正在拿着單反給她拍照,那一束流海配上嘴角的痔,乍一看去倒是頗有幾分萬綺雯的風格。看到有人停車看向自己,她也朝這邊看了過來,然後她不禮貌的宛然一笑,輕輕揮了揮扇。陶方也禮貌性地揮了揮了手,微笑着回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