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喪良心

第 130 章 喪良心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B市暴雨沖刷過後的一個晚上,病房裏只留了盞夜燈,萬籟俱寂,陸奶奶早已熟睡,謝蠻拿着小本子在上面偷偷寫下這句話。

不止如此,她把被子拉到頭頂,矇著在裏面跟他撒嬌,先跟他說她把顧明穎收拾的有多慘,然後說自己的傷口有多深,口子有多長,她好疼好疼。

寫了滿滿的一整篇,告訴他奶奶最近身體的恢復狀況,和他說福寶和陸年年每天的生活,和他說院子外面的那棵梔子樹有多好看……結構起承轉合流暢深情,什麼都說,矇著寫完,冰冷的鋼筆都被呵出來的熱氣蒙上了一層白。

寫完檢查了一遍還在上面又改了改,把自己的傷勢又寫的嚴重了些,一點不怕事大,不怕陸裕着急。

恨不得他知道了牽腸掛肚能立馬回來,還心機的把小作文的尾巴上加了一句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覺得有些催淚了,再把小本子扔回空間,等着回信的這段時間也沒閑着,心神沉浸在空間裏,把那塊辟出來的小花園裏的花花草草落下的花籽都收了起來。

那塊小花園裏的花在謝蠻沒發現之前,每個月開了謝,謝了開,卻沒有留下花種。後來謝蠻心血來潮想泡些花茶,把園子裏的花霍霍了個遍,曬花苞的時候讓福寶看見了,小丫頭便起了養花的心思。

園子裏的花品種雖然多,但花株單一,拔到外面來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她把這事跟陸裕說了,也不知道怎麼著,陸裕陸續從外頭移進來了幾個蜂窩,在書上搭起了蜂巢,緊接着又慢慢送進來了一些蜂箱。

這下,花圃里的花有了蜜蜂授粉,加上空間特殊的靈氣補給,花朵開了敗,在地上慢慢積了些花種。

也不多,花圃里的花朵各色各異,花期也不盡相同,因而花籽也有些零散,謝蠻在花圃里慢慢找着消磨時間,一邊時不時偷吃蜂箱裏的蜂蜜。

七分甜,六分香,入口滑膩的蜂蜜就是品蜜的大行家也說不出一個不好。不過蜂箱才搬過來幾天,裏頭的蜂蜜不多,幾口的量就沒了,謝蠻看着因蜂蜜被偷走急得團團轉的蜜蜂,偷偷笑了笑。

又跑到那汪靈泉邊上弄着些水來安撫嗡嗡躁動的蜂群。這還是她無意間發現的,蜂群並不能靠近那汪靈泉,而偏偏受空間充裕的靈氣影響,那汪泉水也染上了稀薄的靈氣,尤其得蜂群的喜愛。

而夜深的林間,陸裕起身離開了燃着篝火的人群,安全繩早在隊伍停下修養時就已經拴牢在樹上,他利索的攀上了枝椏,略調整了姿勢,嘴裏咬着手電筒,從空間裏拿出了小本子。

手電的強光晃的陸裕微眯上了雙眼,適應了片刻,順着小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跡一路往下看。臉色依舊沉靜,心卻隨着謝蠻一字一句時而輕提,時而重放。

小丫頭受傷了,事情發生了好幾天,她是在傷勢穩定的情況下才告訴他的。

還着重描寫了她有多勇敢,要他誇很厲害,順陸奶奶和妹妹都胖了,都是她照顧的好,要他答應給獎勵,關於受傷的事情描寫的很誇張,說她很痛,想要他抱抱她。

文字很輕快,似乎能看見謝蠻作妖使壞的笑臉。

陸裕扯了扯嘴,笑不出來。

閉上眼睛,那些字似乎在腦海中自動演變成了畫面,他看見鋒利的刀子插進謝蠻心口,血液噴涌,小丫頭臉色煞白,一張臉死挺着不肯低頭,和恨及發紅的眼尾。

他把本子摁在胸口,感受着那裏面傳來的震震鈍痛,心底反覆在後悔為什麼同意讓小姑娘自己解決顧明穎。

他當時豪言壯語地放話告訴謝蠻就算捅出再大的簍子也有人兜着時,怎麼也不會想到小丫頭會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

否則他怎麼捨得。

他在本子上寫着真厲害,在心裏說小丫頭真笨,然後沉默地從包里拿出用大葉子裹着的野荔枝和野芒果,依舊放在空間裏最醒目的位置。

翻身下了樹,篝火邊十幾個男人圍成一圈正在說話,見他過來,說話聲也小了,自覺的讓出來一個位子,邊上的一個還遞了一包壓縮餅乾過去。

陸裕順手放進口袋裏,也沒多說,看了眼靠在同伴身上的男人,拉開背包往篝火上一鍋亂燉的蘑菇湯里加上了幾味藥材,又抽出了幾根柴火,吩咐了幾句,“看着點火,太大太小都不行,熬上兩個鐘頭給十一灌下去。”

邊上的人趕緊點頭,扯着脖子往吊在上面的小鋁鍋看了眼,好奇,“老大你出門還帶中草藥啊?”

“嗯,習慣了。”

十歲上下他就開始琢磨吃飯的手藝,能到靠藥材吃飯的地步除了精研陸家旁支留下的醫書外,還需要不斷接觸研究,他一個半大小子,上工也沒人要,跟林老頭稍微會點手頭功夫后就整日整日泡在山上,也因為沒少跟同齡人打架,只要處于山林,就會習慣性的收點補血養氣的藥材。

也因着這一手,好幾次傭兵團受了重傷的兄弟都吊了一條命能撐到醫院。

山林晝夜溫差大,裹狹了冷空氣的帶着潮氣風一股接一股,冷意從皮肉滲進骨頭,吹的一群大男人從脖子到腳都是冰的,就算又升起了一叢篝火作用也不大。

平時就算了,能抽調出來執行這次任務的哪個不是鐵血錚錚的硬漢,關鍵時候再惡劣的環境待上幾天也不是問題,但前提是在他們沒有受傷的情況下。

陸裕扒拉着火堆,眼皮往傷員那一撩,十一原本曬着黝黑的臉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都開始發白,這夜風一吹,雖然不至於倒下,但後幾天的情況會更加惡劣,身邊的環境不會再容許他們有這種休息的機會,這意味着,一旦出現情況,十一較其他人的出錯率會大幅度提高。

在叢林這樣的戰場,出錯就意味着死亡。

心底嘆了口氣,“去把帳篷搭上。”

這話一出,一行人幾乎同時抬起了頭,對視一眼,老二站起身,“隊長,這不好吧。”

受傷的十一也起身道,咧着嘴笑,“隊長,我這點傷不礙事,用不上帳篷。”

他們都心知肚明,軍用帳篷佔地大,而且分量也不清,臨行之前他們就已經接到了任務,這一次出來,是要接應海外的幾位在科研領域有重要作用科研人員回國。

從接到任務起,這些人心裏就明白了,科研人員作為戰略資源無論在哪國都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一旦歸國,帶着先進技術和豐富經驗的他們無疑成為打在他國身上的子彈,為了阻礙他們歸國。一這一路上針對那幾位重要人士的計劃隨着他們逐步接近國內邊境已經從劫持演變成了索命。

而這些歸國的人中,不乏有年歲大的學者,這麼長路途的明槍暗箭,早已身心俱疲,考慮到他們的身體狀況,上頭給他們備了些醫藥和起居用品,這兩頂帳篷赫然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隊長,萬一出了狀況,帳篷肯定難收回去,到時候我們要怎麼交代。”老二皺着,說出了一伙人的擔心。

這麼遠的路途,乾淨的飲水和食物、槍支子彈、帳篷、安全繩等就佔用了背包的一大部分空間,一旦作戰,帳篷再想收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而如果遺失物資,沒有這些東西的的保障,到那時就算接上了那些人,在這種原始森林的夜晚,那些身體素質較常人都要差上許多的學究能不能熬過去都不一定。

“是啊,隊長,我真的沒關係的,等會我喝了湯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十一站起身,笑容愈發燦爛,像是要把沒事兩個字刻在臉上。

陸裕看着他因氣血上涌而泛紅的雙頰,麻煩的嘖了一句,“你什麼樣子我比你清楚,今晚不會有事,去搭帳篷。”

其他人還要說什麼,陸裕掃了他們一眼,一張臉愈發癱了下來,面無表情,全身散發著危險的信號。

不過這些人也都是槍林雨火里摸爬滾打着活下來的,一身的本事膽量,有不少脾氣上來了都能跟上級叫板,誰也不會被這點臉色嚇到,幾個人互相捅了捅,“隊長,別搭帳篷了,我看了,十一真沒什麼事。”

陸裕一眼睇過去,“皮癢了?”

這話一出,一行人倒是笑了,陸裕進軍區時就是他們幾個帶頭挑釁的,當時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臨接到任務了才反應過來,上面是故意把他們幾個丟出去給陸裕磨磨骨氣,不然讓一個外人貿貿然來給他們當頭,誰能服氣?

“隊長,這時候收拾我們,傷着哪了可沒那麼多帳篷讓我們躺。”幾人開着玩笑嘻哈道。

這樣子看的陸裕頭疼,他當然知道十一身上的傷對一個軍人而言並不嚴重,況且還是吃了葯的情況下。但是他們明天就要跨境,在雲南與緬甸相交的這片黑色地帶行蹤暴露,一旦遭遇正面的槍火,十一動作拉垮是肯定的,一旦進一步受傷,因大筆傭金而試圖截殺他們的緬甸境內的傭兵團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會像嗅到腥味的鯊魚蜂擁而至,他們會死死咬住受傷的地方,繼而擴大優勢,由此勢必會發生傷亡。

看着這群人咧着嘴笑,陸裕幾乎都能推測出來即將會發生的事情。

這些人懵然不知這個黑色地帶的規則,他們並不知道在這個道德規矩皆盡淪喪的地方,貪婪狡詐和殺戮充斥,良心和傷口就是一個人最大的破綻,據粗略統計,死的最多的反而是這些一腔熱血的軍人。

這也是最開始陸裕在得知任務要求時為什麼排斥的原因。

這些軍人大多數一身正氣,而這,在這裏就是最致命的地方。

何老清楚這裏的情況,他為什麼兜這麼大的一個圈子,舍下臉面也要讓陸裕領隊。

陸裕一張臉愈發癱的徹底,一雙眼睛裏半點笑意也沒有,漆黑的瞳孔裏帶着無機制的光。

這樣的時間久了,一群人都有些發怵,陸裕手段擺在那呢,也沒人再笑的出來。只有老三有些不安,他做過一段時間得通訊兵,雜亂信息也聽過不少,隱約意識到什麼,低聲商量了幾句,“咱們聽隊長的吧,趕緊把帳篷搭起來。”

一群人也有些鬆動,恰在此時,陸裕也開口了,“隨你們。”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繼續撥弄篝火,他是答應了何老會盡量完成任務,這任務包括將人接引回國,也包括將他手下的兵帶回去,但前提是他們想活着。

他自承冷血,沒有耐心和他們一一解釋緣由,他們不是小孩子,從軍多年生存的經驗豐富,不需要他來教導該做什麼。只是他們想活,他拉一把,非要逞強送死,他也只是冷眼看着。

身後,一頂軍用帳篷被迅速搭了起來。陸裕再沒有往那裏看上一眼,他動作順暢,用樹枝把篝火里的燒的正旺的碳火扒到了淺坑裏,撒上了一層火灰,繼而藉著背包的掩飾從從空間的葯圃里把草藥和泉水都拿了出來。

空間葯圃里的名葯倒是用不上,陸裕常用的反而是特意從山上挖下種植在葯圃里的積雪草,因着謝蠻一身細皮嫩肉的經常受傷,傷口癒合發癢,她忍不住常在睡夢中撓了,醒來發現留疤,就開始作妖,纏着陸裕給他看,也不說話,一張迤邐的連要哭不哭的,眼睛故意瞪的溜圓,久而久之自然就帶上了水光。

陸裕深受其害,為了給她祛疤沒少在自己身上試驗,一開始是想用中草藥祛疤,奈何周期漫長,效果也不一定,後來意外摻上了空間裏的那汪經泉水,配和積雪草本身的藥物作用,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才幾天時間,謝蠻原本在恩澤村受傷留下的疤痕已經消的幾乎看不出來痕迹。

他正專心的調和藥草,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有人輕拍了他的肩膀后,除了進帳篷養傷的十一,陸陸續續一行人在他身邊坐下來。

一雙雙眼睛不約而同的盯着他。

陸裕眼皮瞭起掃了眼,神色沉靜寡淡,手上動作沒停,加了些輔助性的藥草后把藥液放到炭火上慢烤,一系列動作完成夠,才抬起頭,揚着下巴示意這些人有話直說。

“隊長,你也受傷了吧。”老二回想起撤退時在一片迷霧中看見的那抹刀光和那聲慘叫,心裏懷疑,面上卻篤定非常,指着腰腹處,“是傷在這裏嗎?”

其他人的視線也跟着下移到了陸裕腰腹處。

“隊長,你也受傷了的話就進帳篷休息吧,我們幾個守夜就行。”

“沒有。”陸裕搖頭,斜眼盯着老二眉頭輕挑,“別瞎猜,有這功夫不如去睡一覺。”

“可我也聽見聲音了。”撤退時和陸裕走在最後的老六也開口道,“那人是從樹上撲下來的,動作很快,他手上有刀,要不是當時隊長踹了我一腳,受傷的應該是我。”

這話越往下說,信的人越多,特別是最後老六也愈發肯定起來,“而且我當時看見隊長手上沾了血。”

陸裕往周圍掃了一圈,一幫大男人盯着他的腰腹看,見他抿唇皺眉不說話,漸漸的,眼神開始隱晦的往下處瞟,臉色也有些不對了。

很好,陸裕站起身,一張臉動了動,眼神依舊冰冷,鋒利如刀削的面部線條反而柔和下來。

如果謝蠻在這,看到這張開始慈祥起來的臉,一定知道這是把陸裕惹毛了的前兆。

一幫大老爺們就沒這麼細心了,眾口一詞說是傷到了,隊長又死活不承認,這是有難言之隱啊,互相對視一眼都心領神會地臉都盯着陸裕□□那兒看。

陸裕難得露出一個笑容,手起腿落,拎起兩個個笑的最猥瑣的往邊上一扔,袖子略往上一挽,整個人就撲了過去。

不是都想知道他受沒受傷嗎?挨個上手試試就知道了。

安靜的叢林裏突然喧鬧起來,沉睡的樹上的鳥雀驚醒,振翅帶起撲棱的聲音,水氣充沛的草葉灌木被幾人翻滾壓倒出來了一片真空地帶,夜色讓一行看不太輕拳腳,陸裕卻沒這個影響,他在這方面有天然的優勢,不到十分鐘拽着兩個全身肉疼的漢子走了出來,目光威脅的往篝火邊掃了一眼。

一邊問手裏提着的兩人,“我受傷了嗎?”

被打的渾身酸軟的老六瘋狂搖頭,扯着嗓子喊,“放屁!剛剛我說的話都是放屁!兄弟們,當真就要挨揍了……”

陸裕滿意的點點頭,盤腿坐下繼續盯着他的藥膏。

一掃眼,發現躲在帳篷里的十一忍不住湊熱鬧,從裏面探出頭,嘴咧開,臉上就一口牙最白。

“……”

鍋里的蘑菇湯也差不多了,藥效已經熬進出多半,陸裕也懶的讓他們再等,示意十一出來,一邊把小鋁鍋提下火堆。

“行了,都過來吃吧,吃完早點去休息。今晚我和老二守夜,不用換班,天亮出發。”

一行人小聲歡呼,難得出野外任務還能喝上一口熱湯,他們這些人吃壓縮餅乾和罐頭早就吃膩味了,一個個就地取材弄了些盛湯的葉子,把小鋁鍋單留給十一,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一鍋湯分了個乾淨。

除了三個進帳篷的,剩下的幾個都以篝火為中心,在附近稍微巡視一圈,藉著樹木岩石的掩飾,各自找好休息的地方,動靜很小,隨着愈發深重的夜色,除了篝火燃燒時發出嗶啵的聲響,再無其他動靜。

這種深沉寂靜的夜色陸裕習以為常,手頭上的都安排妥當后他一門心思撲進了給小丫頭做得藥膏里,為了維持溫度不時加柴添火,再將燒紅的碳挑出來加熱藥液。

器皿有限,滿滿一竹罐熬到最後黏稠的液體只剩下淺淺一層,需要多次重複繁瑣的動作,換成一般人早就開始不耐煩,可陸裕臉上除了沉靜就還是沉靜,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有偶爾、很偶爾的時候,會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紙盒,看着上面藍衫明眸的女孩子,眼底流露出極為罕見的溫柔。

這個動作老二其實並不陌生,出任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的時候,他也會經常拿着老婆孩子的照片邊看邊笑。

忍不住就開了口,“隊長,我們都能活着回去吧?”

“為什麼這麼問?”陸裕有些詫異,他們這些特殊兵種受過專業訓練,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早已經深深得刻在骨子裏,無論是執行什麼任務從不會退縮,哪怕是明知道九死一生,對上面的命令也絕不會質疑。

怎麼會突然有此一問。

老二笑了笑,“我當兵十三年了,大大小小的任務我記得一共出了37次,哪怕最簡單的任務也有隊友受傷,這些年編號在我前面的兄弟一個接一個倒下,我眼看着八位隊長犧牲,幾十個兄弟因傷退役。這一次的任務,本來應該是讓我來帶隊的。”

“可是上面指定了你。”

“我不會久留……”

“不是!”老二打斷他,“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過來是為了幫助我們執行任務……只是……”

只是正因如此,他才對任務的危險度有一個更高的認知,對自己的能力感到無能為力……

高大的漢子仰頭靠着岩石,一側臉被火堆照着發紅,越想越深,神情頹喪。

陸裕卻突然有些想笑,停了手,盤踞的一條長腿伸直,身體微微前傾,“你錯了。”

“這老頭真缺德啊,都讓你們來賣命了還不跟你們交個底。”他睨着老二,被火烘烤的溫暖的身體舒展,手搭在身後的石頭上,慵懶隨意,“我不是來幫你們執行任務的。”

“你們的任務就是老頭跟你們說的,接應那三個人。跟我關係不大,而我的任務,是你們。”

“讓我來不是也因為你們能力不夠,你們這些接受正統思想根正苗紅的軍人太過正氣,而那裏太混亂,只有喪良心的人才能活下去。”

“而我,正好是。”

因為他心黑手狠,不敢讓他帶着傭兵團來接人,怕他危機時刻寧願放棄目標任務也要保住自己手下的弟兄,才出動了親兵。也因為知道他的秉性,所以讓他帶隊,知道他會最大限度地帶着出來的人活着回去。

說白了,他既想要任務完成,也捨不得讓手下這幫兵的命。

這老頭的算計他早就看明白了,可命運這東西又什麼時候能任人算計,走着瞧吧,看算計到最後,誰能夠笑的出來。

陸裕掀起唇角,一雙眼望向叢林深處,似乎想看清什麼,可濃重的黑幕里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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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築美人[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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