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男人八卦
一老一小，兩隻狐狸，雖然不看電影，卻在熱烈地討論着電影。
而他們心裏，都懷着利用對方的目的。
一個想挖對方腦子裏的知識，一個想掏對方腰包里的票子。
利益相求，讓兩人迅速成為莫逆。
索恩開始為陳立東講解黑洞理論的知識，以及黑洞觀測方面的最新成果。
“你知道嗎？一般情況下，兩個黑洞發生碰撞時，會在由時間和空間交織而成的時空結構中製造波動,這種波動就像海洋中的風暴一樣。
研究引力波會讓我們進一步了解這種波動潛藏的信息，我們可以用觀測結果和計算模擬結果做對比，從而檢測之前取得的認識是否符合觀測，這將開啟人類研究彎曲時空全新的一頁。”
索恩一邊講解，一邊提示引力波觀測的重要意義。
然後故意嘆口氣說：“唉......可惜我們的設備還是落後，無法滿足對引力波觀測的需求。
山姆最近經濟低迷，國家財政對這種沒有實際效益的投資壓減得厲害。”
陳立東一聽就明白索恩的意思，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家一位物理學界的世界級泰斗出場肯定不便宜。
“索恩先生，你計劃怎麼辦？”
索恩想了想說：“實驗室打算投資3000萬刀,對LIGO的激光器、電子設備以及光學設備進行升級，使探測器的靈敏度提升25%左右，這樣也許就能探測到引力波信號了。”
“索恩先
生，”陳立東鄭重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很願意為你做些事情，包括支持這個改造升級計劃。不過我有個要求。”
“請講。”
“我希望派工程師參與改造過程。”陳立東開始說出他的條件。
“這......”索恩有些為難地說：“陳先生，我在4年前就不再主導LIGO項目，現在的負責人是加州理工學院的沃格特教授。
我之所以請您伸出援手資助這個項目，是因為我發現現有的設備很難有效地檢測到引力波。
說起來這個故事有些長，但我還是要向你解釋一下。
我們的實驗室從誕生那天起，就是個缺乏營養而又難產的畸形兒。
當年我們的項目組,主要負責人由我、德雷弗和韋斯擔任。
我主要負責項目的策劃和公關工作，韋斯擅長數據分析，而德雷弗的動手能力更強。
當時人們稱我們三個是LIGO的三駕馬車，然而我們之間並不和諧，而且爭議很大。
當年韋斯主張建造一個巨型探測器，而德雷弗希望建造一個中型探測器，之後再對機器逐漸升級。
這樣的爭論越來越常態化，許多工作人員經常看到我們爭吵。
1986年，在向基金會陳述項目進展的報告會上，我不得不承認LIGO面臨的最大的問題不是技術問題而是管理問題。
基金會經過分析，認為德雷弗的問題更大一些，於是向他發出警告：要麼合作、要麼
停止研究。
後來德雷弗被解僱，然後新的項目開始實施。
對德雷弗的離開，我很遺憾。
他當年強調，LIGO項目無法一蹴而就，需要不斷改造升級，將人類在望遠鏡技術、空間導航技術、時空量測技術的最新成果應用到探測平台上。
如果德雷弗一直在項目組，我們的進展可能比現在更快一些。”
索恩今年65歲，似乎很喜歡回憶過去，兜了一個大圈子，才接著說：“陳先生，實話說吧，我無法判斷，完成接下來的改造升級后，二代LIGO就一定能感應到引力波。
但是改造升級還是必要的，科學探索就是在不斷試錯中才能取得收穫。
所以希望您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也就是說即使您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也許幾年或者十幾年後，我們仍然要對您說，我們的收穫是零。”
“哈哈，”陳立東笑了兩聲，然後捂住嘴，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引起周邊觀眾的注意后，才對索恩說，“你誤會了，我派工程師不是監督你們，就是單純的開開眼界而已。”
“這......恐怕也不行，”索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LIGO畢竟屬於國家投資的項目，平台用到的一些設備和技術是需要保密的。”
陳立東解釋說：“沒關係，我派去的人單純以您的助手的身份參與升級計劃，他可以不參與具體設備性能和技術方案的討論，也不會記錄和帶走任
何資料和數據，只要有人認為他不應該參加的會議和活動，他就會迴避。”
“噢......如果只是這樣，那就沒有問題。”索恩放下心來。
“索恩先生，”陳立東結果艾德蒙送過來的一杯賦能酒，將它遞給索恩，然後說道：“這是我們康復中心的賦能酒，它能夠解除身體疲勞，增強細胞活性，延緩機能衰老。
您在這裏工作期間，可以免費享受賦能酒，這是霍尼亞康復中心鑽石級會員的待遇。”
索恩小酌了一下：“有些辣，喔......還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陳先生，我平常很少喝酒，因為那會影響我的思考能力。”
“哦？是嗎？可我還是建議你喝掉這杯酒，然後睡一覺，等你醒來的時候再測試一下大腦的思考能力。”
索恩猶豫了一下，然後悲壯地幹掉了杯中酒，接着吐出一口氣，用漢語說：“嗚啊，真帶勁。”
“索恩先生會說漢語啊？”陳立東問道。
“不...我不行，只會簡單的幾句，‘真帶勁’算是其中一句。”索恩擺擺手又吐了吐舌頭，才解釋說：“上次琳達拜訪你后，曾經跟我聊起過這種‘賦能酒’。
她當時就用這句‘真帶勁’來形容它，現在我也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
唔，對了，陳先生，嚯金先生你聽說過吧？”
“嚯金？當然。”陳立東也喝掉杯中酒，把杯子遞給艾德蒙，然後問了句：“他還好嗎
？”
索恩搖搖頭說：“不太好，身體還是老樣子。
他的現任妻子似乎對他很粗暴，去年的時候他曾受傷住院，媒體曾經炒作他受到了家暴。
我和他之間的聯繫也是以電子信件為主，真實的情況我也說不清。
一個月前，他給我發了一封電子郵件。
在郵件中，他說想來索亞，到您的康復中心進行治療。
我這次來也想了解一下，您的康復中心能夠收治他嗎？需要他做些什麼？”
“嚯金嗎？”陳立東聽說嚯金要來，心中其實很興奮，不過還是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索恩先生，您既然是嚯金的朋友，肯定對漸凍症有所了解。
他的癥狀不同於其他人，大部分漸凍症患者從發病到死亡一般只有3到5年時間。
而嚯金先生生存了20多年，這是非常罕見的。
我們現在的治療手段，對年輕的漸凍症患者有效。
嚯金先生已經六十三歲，我擔心他的治療效果會不明顯。
不過，您可以幫我轉達善意，歡迎他來索亞，歡迎他到康復中心就醫。
我們對他的治療不會設置任何條件，希望他能儘早到來。
嚯金先生和您一樣，都是為世界物理學發展作出了突出貢獻的偉大人物，我們一定會為恢復他的健康尋找各種辦法。”
“嘿嘿，這是那小子的幸運。”索恩感慨地說：“當我聽說你們的康復中心找到了漸凍症患者的治療辦法后，首先就想到了那個傢伙。
他
能堅持活到現在就已經是奇迹，如果能夠在這裏站起來，整個藍星都將為他歡呼。”
“索恩先生，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從你這裏找到答案。”
“你說。”索恩此時的心情非常愉悅，要不是在體育館，他現在就想給嚯金打國際電話。
在傳言中，霍尼亞康復中心並不好進，門檻上限很高。
據說只有鑽石級會員才能得到針對性的治療，而鑽石級會員的條件是向中心捐贈1億刀。
嚯金雖然收入不菲，但要他捐贈1億刀也是拿不出來的。
現在索恩可以向嚯金報功：在我的努力下，終於說動了陳先生，給你免掉了1億刀，老哥我夠意思吧！
正興奮的時候，陳立東小聲在他耳邊說：“聽說嚯金先生有三個孩子，其中兩個是他患上漸凍症後生下的，這是真的嗎？”
索恩怔怔地看了陳立東一眼，嘴上說：“我也說不清楚，不過等嚯金過來你可以當面和他討教。”
陳立東咳嗽一聲，坐正了身子看向屏幕。
螢屏上，斯科特決定代替受傷的父親出征，去海底執行炸毀蟲洞的任務。
接下來就是一段非常精彩的電影特效，兩尊機械戰士在海底對戰三個怪獸。
其間斯科特和同伴引爆了身上的核彈與兩隻怪獸同歸於盡，他們的隊友終於進入蟲洞並歷盡艱辛摧毀了蟲洞，藍星最後恢復了平靜，人們歡呼劫後餘生。
屏幕上的鏡頭，陳立東早就看
過，於是扭頭問索恩：“索恩先生，您見過蟲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