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不過短篇故事選擇誰作為女主角？”天海誠想了想，有些難以決定，便問道，“小圓，你有建議嗎？”
小圓扶了扶眼鏡框，說道：“根據這次有聲節目的風格，最合適的是早川櫻和小林有希。”
“有棲老師，你也給點意見唄。”小圓對有棲林乃說道。
有棲林乃捏着小下巴思忖片刻，很認真地分析道：“小圓編輯，你讓我給第二卷畫的書店宣傳海報選的就是早川櫻。”
小圓點點頭表示贊同：“沒錯，臨近的兩次宣傳還是不要用同一個角色。”
“風老師，還是你決定吧。”有棲林乃把問題丟回給天海誠。
不過剛才都已經達成了初步的共識，他便最終拍板道：“那就寫小林有希了。”
“嗯嗯。”有棲林乃點點頭，從挎包里掏出小本本做了記錄。
接下來的話題就回到了第三卷的小說內容上，小圓從辦公桌上拿過來一疊厚厚的A4紙，她把整個第三卷的稿子都打印了出來……還真是浪費紙。
小圓將裝訂好的文稿遞給有棲林乃：“有棲老師，這是我校稿完成的第三卷，出版還要些日子，你可以先看這個。”
“嗯嗯！”有棲林乃雙手接過。
然後小圓伸過手來翻開文稿的目錄頁，其中有好些個章節被紅色的筆跡圈了起來。
“這些是我覺得適合出插畫的地方，你回去再看看，然後和風老師商量商量。”
有棲林乃依舊是面對工作那樣的專註神情，將小圓說的話都記了下來。
小圓手裏也拿着一個小筆記本，這是她的工作記錄，上面一條條寫着今天要談的內容。
“風老師，第四卷的大綱你好了吧？”小圓眼裏帶刀。
天海誠果斷將催稿攻擊防了回去：“剛有大致的思路，你別急。”
“你還要寫一個短篇，時間來得及？”
“完全沒問題。”天海誠保證道。
“行吧……就先不催稿了，今天最主要的是要找你談談版權出售這方面的事。”小圓把筆記本合上，說道。
“賣版權嗎？是哪方面的版權？”天海誠疑惑道。
“影視改編。”小圓介紹道，“還是上次去大阪動漫祭的時候，我給一些影視公司的版權經理推薦了你的作品，其中兩家對此很感興趣。”
“風老師很厲害誒！”有棲林乃在旁感嘆道。
小圓接著說道：“其中一家公司的規模很小，所以我們就沒有考慮了，另一家可是影視行業的老牌大公司，如果他們能拿下你的版權，肯定是一筆巨款。”
“社裏已經在和他們談了嗎？”天海誠問道。
小圓點點頭，道：“主編最近在親自跟這件事，而且現在比較急了，能夠快速談下來的話，價格會高很多。”
“很急嗎？”天海誠說道，“我的書才出版了兩卷啊。”
小圓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可能不太懂這些公司在財務上的潛規則。”
她伸出右手食指，說道：“現在是4月，剛好一季度過完，這時候很多公司都要公佈第一季度的財報，以及完成稅收上的一些手續，所以在季度末的時候，如果公司的財政有盈餘，就有可能會花錢採購一些未來會用到的東西。”
“於是……原本盈利的財務報表，就變成虧損了。”
小圓說完，有棲林乃神情愕然：“還有這種操作？！為什麼他們要故意虧損啊。”
“避稅唄。”小圓攤了攤手，說道，“不過像我們這種小出版社，沒太大的操作空間。”
“怪不得要趁現在賣……”有棲林乃道。
“那這家公司叫什麼名字，可以透露嗎？”天海誠問道。
“也不是什麼保密的東西啦，而且你還是原著作家。”小圓說道，“公司名字叫做黑鳳凰娛樂，出過好幾部大人氣的電視劇。”
“黑鳳凰娛樂……”天海誠小聲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上周目的記憶。
黑鳳凰娛樂！
這不就是黑崎家的那個影視公司嗎？
上周目黑崎花咲的父親就讓她試着管理過這家公司。
怎麼突然擱這跟黑鳳凰娛樂扯上了關係啊！
“風老師？”小圓疑惑地看着天海誠，感覺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小圓……這個版權交易……已經達成了嗎？”天海誠強行平復下情緒，說道。
“推薦案已經提交給他們的版權經理了，應該這幾天會有結果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簽合同的時候，裏面有一條是……如果作品有版權出售等合作，需要作家進行最終的同意。”天海誠說道。
“是這樣的沒錯啦。”小圓點頭道。
天海誠深深吸了口氣，萬分嚴肅地說道：“小圓，請允許我拒絕這次的版權交易。”
“誒？！”小圓一驚，辦公椅往他這邊挪了挪，說道，“為什麼？這可是大概率能夠談成的，如果賣出去的話，你至少能分到三千萬円以上的版權金！”
“不。”天海誠堅定地搖頭，盯着小圓的雙眼說道，“版權這東西，是人氣越高價格越高的對吧。”
“是這樣的沒錯……”小圓點了點頭。
天海誠接著說道：“現在我才出版了前兩冊，總銷量不到50萬，和真正熱銷全國的大作比起來只是一個零頭。”
“那麼，如果等到銷量上百萬，甚至好幾百萬的時候再考慮出售版權，那會帶來多少收益呢？”
天海誠說的這話完全沒錯，小圓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猶豫。
“可還是有不少大作都沒有影視改編的機會，除了人氣之外，運氣也很重要，畢竟只有大的資本才能出得起價格，而他們並不一定有購買版權的計劃。”
“我覺得這值得一賭。”天海誠道，“如果現在賣出去我能拿到三千萬円的話，再過一兩年或許這個數字會變成三億円，出版社拿到的代理金當然也是十倍。”
“但是……”小圓欲言又止，她想不到理由來反駁。
天海誠接著說道：“我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十倍或許有些誇張了，但等到全書出版完成，版權價值增加五倍是可以的。”
“這我需要和主編聯繫。”
小圓微微蹙着眉，仔細思索着，剛才聽了天海誠的一番話，她確實是被睡服了，但作為責任編輯，小圓並沒有這樣的權限。
“我去打個電話。”小圓拿起手機，對天海誠說道。
“嗯嗯。”天海誠目送着小圓走到編輯部的陽台。
“風老師……”有棲林乃雙腳在地上踩了踩，將辦公椅挪了過來，“你真的不打算賣掉版權嗎？”
出售原著版權，有棲林乃作為插畫師是沒有分成的，不過她是真的關心天海誠賣版權這件事。
這可是賣出影視改編版權啊，多少作家夢寐以求的事？
天海誠反問了一句：“三千萬円很多嗎？”
“三千萬……”有棲林乃剛想說這是一筆巨款，但想到了天海誠的稿費收入……
單單是前兩冊的收入就達到了700多萬，所以3000萬算起來也就是四冊書的銷量而已。
不不，還不能這麼計算。
前兩冊書仍在持續貢獻着新的銷量，所以等到第四冊出版，這個數字很有可能遠遠大於三千萬……
“確實……”有棲林乃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等作品成名之後再賣版權，價格還會高很多。”
天海誠相信主編也清楚這個道理，只不過作品後續的銷量還不確定，萬一下本寫崩了，別說3000萬円的版權了，可能300萬都沒人要。
但這也有賭的成分在，就看主編是想要賺眼前的錢，還是未來更多的錢了。
如果主編還不放棄的話，就只能搬出合同里的條款強行拒絕了……
小圓在陽台上打電話和主編說了有十幾分鐘，放下手機的時候，小圓長長地呼出了口氣，然後走回了編輯室。
小圓在辦公椅上坐下，看起來她心情也輕鬆了很多，右腿隨意地搭在左腿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的提議主編同意了，他會終止和影視公司的談判。”小圓面帶微笑地說道，“他選擇相信你的作品未來會大火。”
“那是當然。”天海誠信心滿滿。
天海誠拒絕這次的版權交易，對價格並不滿意是一個原因，但更多的還是想要避免風險。
雖然天海誠覺得，黑崎花咲並不會親自去管黑崎家附屬公司里一個部門的版權經理工作，但如果項目最終通過，並且開始實施了，她大概率是會知道的。
對於黑崎花咲，天海誠並沒有打算一直瞞着他寫小說的這件事，畢竟上周目修羅場中的三人都已經知道了，只是目前還不是時候。
說起來，剛才小圓跟談到影視版權的時候，天海誠也有了一個想法……
“小圓，我們出版社只出版輕小說嗎？有沒有過出版漫畫的例子？”天海誠突然問道。
小圓點點頭，道：“有是有過，不過是好幾年前了。”
聽天海誠突然這麼問，小圓也很感興趣：“風老師，你想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改編成漫畫嗎？”
“確實有這個想法。”天海誠點點頭，道。
“其實我覺得風老師的作品很適合改編漫畫誒。”有棲林乃這時候接話道，“風老師筆下的場景畫面感超強的。”
小圓無奈聳聳肩，道：“大概4年前，還是我剛入職的時候，主編就跟三個漫畫工作室合作，改編了當時全社人氣最高的三部作品，可惜成績最好的也僅僅是連載了五個月，除了一本單行本，扣除成本后基本沒有收益，最後也就腰斬了。”
“當時全社的銷量擔當可是單冊40萬本哦，比風老師你現在的作品人氣還要高。”小圓說道。
“這樣啊……”天海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畢竟最厲害的漫畫工作室都去跟百萬以上銷量的大作合作了，差一點的工作室反而會毀原著。”
“所以在那之後主編就沒提過漫畫項目了，社裏做過一些衍生項目也都是為了拉高輕小說原作的銷量。”小圓道。
“所以。”天海誠對小圓說道，“我可以自己把小說改編成漫畫咯？”
“誒？”小圓略感驚訝地說道，“風老師你想要自己改編嗎？”
“只是一個想法而已。”
“改編漫畫很費錢的。”小圓說道。
“這我明白。”天海誠說道，“不過根據合同里的規定，如果我想要自己出版小說番外，或者別的衍生內容，只要優先選擇起點社作為出版社就好了，在其他方面並沒有限制對吧。”
“沒錯，是這樣的。”小圓點頭道，“如果風老師真的想要自己組建工作室漫畫改編，本社也會按照出版小說的條件給你出版，只是漫畫工作室方面，社裏也沒什麼資源給你。”
聽小圓這麼說，天海誠滿意地點點頭。
讓他自己將小說改編成電影那是不可能完成的，這需要動輒十幾億日元的投入，可漫畫不一樣，漫畫可以先完成一卷，視銷量反饋再決定是否繼續。
以他目前的稿費，其實已經能夠支撐一個小型漫畫團隊了。
組建漫畫工作室，這聽上去是很麻煩，也很花錢，而一個漫畫能不能成功，絕大部分就是看編劇和主筆的功力。
這兩位角色，不都坐在這裏嗎？
天海誠眼角的餘光瞥向有棲林乃，如果提出雇她當漫畫主筆，她肯定會欣然答應吧。
天海誠在心中默默將漫畫改編的事情提上日程。
小圓今天打算和天海誠、有棲林乃兩人聊的內容也都說完了，在她的習慣性催更之後，便結束了這次的編輯部之行。
天海誠和有棲林乃一同走出寫字樓，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旁，有棲林乃朝天海誠身邊湊過來了點，小聲問道：“風老師，那個……短篇小說，你決定好寫什麼場景了嗎？”
天海誠正想着這事呢，便回答道：“如果選擇小林有希作為女主角，那麼可以寫她和男主人公第一次單獨約會的情景，這在尺度上也比較適合在有聲節目裏播出，而且原著正文裏曾經提到過，卻沒有詳細地描寫。”
“風老師是說京都塔的那次約會？”有棲林乃對前兩冊書里的劇情記得很清楚。
天海誠點點頭，說道：“沒錯，就以兩人產生感情作為開篇，略寫一段之後來到他們第一次的約會，兩人登上京都塔的觀景台，天海誠牽上了小林有希的手，站在觀景天窗前俯瞰着城市街道……”
“嗯……最後的情感高潮就以京都城市最高處的一個深情的吻作為結束。”
天海誠一邊沿着街道往前走，一邊跟有棲林乃講自己的思路：“我打算着重描寫小林有希的心理活動，畢竟只有一萬多字的篇幅，需要用心理活動的描寫快速讓讀者代入到她的情感當中，女性聽眾應該很吃這套……”
“聽起來很有意思。”有棲林乃認真地聽着。
“對了。”有棲林乃叫住天海誠，說道，“風老師，你一直在京都，肯定去過京都塔吧？”
“當然。”天海誠答道。
“可我沒上去過誒，只是在底下的街道路過……”有棲林乃兩隻小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目光盯着腳尖，猶豫兩秒后才重新抬起頭來，說道，“風老師，你下午還有時間嗎？要不……”
“我們去京都塔實地取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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