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認清現實
還有?
大廠長看了林蝶衣一眼,這個丫頭牙尖嘴利的,倒是和別人說的不太一樣?
林蝶衣提了一個又一個要求,在座的人心裏都揣着一個小兔子,就害怕林蝶衣提出一個刁難人的要求。
“其四,你們家過的大禮我不會退還。”
張廠長轉過頭,心裏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錢的問題。
楚君殊轉了下椅子,背對着林蝶衣。
心裏有些不屑林蝶衣的這個問題。
“來到這裏一月有餘,王建設除了給我提供住的地方,其他的什麼都沒管。
家裏的米面油,毛巾香皂牙膏牙刷……所有的東西都是我一個人辦置的,花的錢不少。
雖然,東西是我一個人在用,但是,我是為了撲奔他而來。
至於餘下的錢,不多,他想要,可以給他。”
“還有別的要求嗎?”
大廠長看着林蝶衣。
“沒有了。”
林蝶衣淡淡的回答。
“照做吧。”
大廠長看了眼王建設,這是他手下的一員大將,很多時候,王副主任提出來的意見都能讓人眼前一亮,可是,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人感覺很失望。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這件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結束,可是誰讓他惜才,誰讓這個人是老領導親自送來的人怎麼樣也要給些面子。
“是。”
王建設一臉嚴肅的立正站好,“我可以按照她說的做,但是,我也有要求。”
“說。”
大廠長的聲音有些悶,心裏多少有些不高興。
事情能這麼輕鬆的解決,已經有些出人意料。
犯錯的是他,對不起人家女孩兒的人還是他,他竟然還敢有要求?
老人的心裏有些不痛快,不由得想起王建國,那孩子要是在這兒,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當然,更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同樣是王家的孩子,相差怎麼就那麼大呢?
“我可以回家解釋清楚,也可以當著父老鄉親的面給你道歉,但是,珍珠不能這樣做。
我可以再給你些錢作為補償。”
王建設轉過頭,看着林蝶衣說道。
“給錢?
還是再給?
你給過我多少?
王建設,你們家的大禮都沒有我的陪嫁多。
成親不過月余,我便讓人休棄回家,理由說得再好聽,我也是一個被人趕走的人,在農村,這意味着什麼你不會不知道。
王建設你覺得你補償多少才夠?”
“我會盡我所能多給你,或者你說個數,我沒有可以去借。”
“你很偉大是嗎?
你想用錢堵住我的嘴是嗎?”
林蝶衣皺着眉頭看着王建設,眼神一點兒一點兒變得冰冷,而且是越來越冷,冷得彷彿有冰碴子嗖嗖的射出來一般。
王建設感覺一陣冷風刮過,瞬間渾身冰冷,冷得心都直顫。
林蝶衣挺直腰板,渾身冒冷氣,眼神如刀一般射向王建設。
渾身上下的氣勢節節攀升,猶如上位者一般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大廠長的眼神閃過一抹詫異,看着林蝶衣一句話不說。
楚君殊一改懶散無所事事的模樣,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蝶衣。
他總覺得此時的林蝶衣才是最真實的她,以往他看見的人雖然鮮活,卻多了一些胡鬧的成分。
王蘭英看着林蝶衣,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張廠長那一邊挪了挪。
什麼時候,林蝶衣變得這麼可怕?
抬頭使勁兒白了一眼王建設和蔡珍珠,這事兒都怪這兩個不要臉的人,林蝶衣肯定是受刺激了。
張廠長的臉色有些難看,本以為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王建設這小子卻又節外生枝。
那胖丫頭哪還是以前的胖丫頭,這事兒又沒完了。
就是不知道胖丫頭又會提出什麼條件來?
王建設正面面對林蝶衣的冷空氣,感覺渾身涼嗖嗖的,腦門卻又不由自主的直冒冷汗。
蔡珍珠感覺氣氛不對,躲在王建設的身後一動不動。
林蝶衣很生氣。
彷彿看到王建設拿着一摞紙票子在砸她,這是在侮辱人嗎?
她可是堂堂的林家大小姐,她可是御廚的後人,林氏集團的繼承人,從小到大就沒缺過錢。
嫁個男人,還是玉石大王的獨生子,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真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有人拿錢砸她!
而且,奶奶的爪的,以她現在的身份和身家,似乎還不能用錢砸回去。
林蝶衣覺得憋屈得要死,同時心裏也清清楚楚的意識到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千金小姐了,她已經穿越到另一個世界,開始了另一段的人生旅程,此時的她窮困潦倒,醜陋不堪。
林蝶衣的心情不爽,眯着眼睛看着王建設。
很好!
她本想躲開原著中的轉折點,稍稍為後面的日子鋪鋪路,可這渣人竟敢惹她不高興,那就誰也別想高興。
“王建設,我要你和她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跪地道歉!”
王建設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很清楚。”
林蝶衣的聲音異常冷漠,聽得人心直發顫。
“我是男人!
我是堂堂正正的五尺男兒,你讓我下跪?”
王建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林蝶衣。
“五尺男兒?
你配得上這幾個字嗎?”
林蝶衣嘲諷的看着王建設,“堂堂五尺男兒不會做這種齷齪的事;不會不守信;更不會逃避。
王建設,你不配這幾個字,充其量你也就是一個人渣。
你要搞清楚,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林蝶衣說話落地有聲,王建設的臉色也是難看異常,“跪地道歉不可能!”
“那就別和我談條件。”
“林蝶衣,你一定要這樣嗎?
珍珠是個女孩子,你讓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這件事情,你讓她以後怎麼見人。”
“知道不能見人就別做。
做了就別怕說。
想要既當那啥又立牌坊,天下的好事不都是你們家的。”
“林蝶衣,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難聽。”
“這還是好聽的。”
“你能不能別那麼不講理,我們現在是在解決問題,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說怎麼辦?”
“哈!
你問我啊?”
林蝶衣覺得王建設很好笑,“王建設,你沒病吧?”
“林蝶衣,你說話能不能別總是帶刺兒。”
“你還想讓我和你和顏悅色的說?”
林蝶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王建設,這人得多自戀?
“行了,王建設,我不想和你廢話,要求我已經提了,你和蔡珍珠必須照做,否則,我真的會讓你們當著父老鄉親的面給我下跪。
別說我張狂,也別說我過分,怪就怪你不守信在先,犯錯在後。”
“我錯了,我承認我錯了,可你也不能一口把事情叫死。”
“能,怎麼不能?
我就是一口叫死,沒得改。
你能照着做便做,不能照着做便不做。
不過,我提醒你,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或者做的不讓我滿意,那麼,我不會退出。
我會拿到咱們村裏的證明,也會拿到咱們成親的證據。
王建設,你們廠子不是標榜軍事化管理,一切都向軍人看齊嗎?
我倒要看看,在既定的事實面前,你們怎麼處理這件事?
還有,我會親手把蔡珍珠送到革委會。
還有你,如果再多說一句廢話,我會親自把你告上法庭。”
“林蝶衣!”
王建設既驚訝又害怕。
“建設哥,不要說了,我會道歉,只要蝶衣妹妹能消氣,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珍珠……”林蝶衣朝天翻了個白眼,怎麼走到哪都能遇到這種虛偽的大白蓮。
“蝶衣妹妹……”“停,蔡珍珠同志,請叫我林蝶衣。”
林蝶衣用力的揉了揉額頭,心裏哀嚎,怎麼辦,一聽見這種矯揉造作的聲音,她就想衝上去踹她兩腳。
蔡珍珠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扁了扁嘴,轉過頭要哭不哭的看着王建設。
“她不讓你叫她妹妹你就不叫,反正,她也不是你妹妹。”
“好。”
蔡珍珠乖巧的答應一聲,“那我叫她名字。”
“林……”“哎呀,哎呀。
頭疼。”
林蝶衣捂着腦袋叫喚。
“美妞,咋了?
頭疼了?”
王蘭英湊過來緊張的摸着林蝶衣的頭。
“嗯,頭疼,一蹦一蹦的疼。”
“那咋辦?”
“回醫院。”
林蝶衣說道,“大廠長,來的時候趙醫生囑咐過,如果我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回醫院。”
“回吧。
事情就按照你說的做。”
大廠長的眼睛裏有着淡淡的笑意,心裏知道這是林蝶衣的小伎倆,卻一點兒也不介意。
這次見面,胖丫頭給他的印象非常深刻,說實話,他還挺喜歡這個胖丫頭的。
“謝謝大廠長。”
“英子送送她。”
“是。”
王蘭英答應一聲扶着林蝶衣走出大廠長的辦公室,誰都沒施捨給蔡珍珠一個眼神。
蔡珍珠憋的臉色通紅卻又無可奈何。
走下樓,王蘭英依舊攙扶着林蝶衣。
“放開吧,我故意的。”
“你故意的?”
“嗯,故意的,不喜歡聽她說話。”
“我也不喜歡聽她說話,看她那一副沒骨頭的樣兒,我就覺得噁心。”
“我也是。”
林蝶衣停下腳步看向遠方。
天高雲闊,遠處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告訴她早已經遠離曾經的年代,曾經的世界。
她真的已經變成一個小村姑了。
遠處,一列列的白楊樹隨風搖擺,不時的傳來“莎莎”的聲音,那聲音之中似乎又夾雜着一兩聲整齊的呼和的號子,讓人有些不舍。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雖然在這裏待的時間不長,但是,突然要走了還有點兒捨不得。”
“美妞……你真的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