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低眉倒運
林中溪水,唯有二人形,正是沐子楓和江蘇,現此刻,全身赤裸,正在這溪水中洗澡。
“老周啊,快,快,有魚。”江蘇兩手抱着一條大鯉魚,激動的叫着沐子楓抓魚。
沐子楓不想打理他,自顧用着條破布擦着身體。
江蘇見他如此,只是撇了撇嘴,自討沒趣,自顧抓魚了。
“我快洗好了,你就繼續抓你的魚吧,我去生個火。”
江蘇奇怪,問沐子楓:“生火幹什麼?”
一聽江蘇問此,沐子楓就有一股無名之火由然而生:“還不是因為你,見到溪水竟會如此失腦,哪怕咱們日尋三,四日,四日未見溪水,也不至於剛見到溪水就拉着我跳於水中,害我衣服全濕了,搞得我現在連個褲頭都沒得穿。”
“呃,說了那是意外,而且,我本以為出獄后,隨便找個地方就有澡洗,結果出來三四天都未看半斗水,不過幸好,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中!”
“你的掌握?你還好意思說啊,要不是因為你帶的這條路也不至於這麼悲哀,四天不見水就算了,還差點渴死,最後竟淪落到跟乞丐搶臭水溝的水喝,搞的我們還被一群乞丐追着打,我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會讓我認識了你這麼個倒霉人物!”沐子楓越說越激動,身體止不住的發顫,眼睛的血絲紅的能吃人,看上去尤其癲狂。
他這輩子就沒有活得這麼憋屈過,他看着江蘇,眼睛都濕潤了。
回想這三四日的時光,可以說那簡直就是噩夢,不是差點被餓死,就是差點被渴死,就算僥倖活下來了,還有天災,還有人禍,他記得尤其清楚,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那簡直就是陰影,出來幾天,什麼都沒吃,滴水未沾,正愁找吃的墊下肚子,畢竟實在是餓的不行,那傢伙(江蘇)突然跳出來信誓旦旦的說,讓他在林中休息,他一人去找吃的,讓沐子楓一度十分感動,結果吃的沒找到,引了兩隻野獸,幸虧跑的快,不然差點被野獸給吃了,一天啊,整整一天,那兩隻野獸也是十分鍥而不捨,整整追了他倆一整天。雖然未死在兩隻野獸下,但,天下雨了,下的特別大,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絲毫不間斷,林中四周也沒有任何一處能躲雨的地方,剛躲在樹下,打雷,差點被劈死,嚇得他倆實在不敢躲在樹下,沒辦法只能淋着雨凍着過夜,下了整整一夜,煎熬啊。
好不容易熬過去了,第二天那太陽出奇的熱烈,差點被熱死了,他還被熱昏過去一次,周圍又是坑坑窪窪和泥濘的泥土,舉步艱難,本就沒吃飯的他們更難受了,可實在是沒東西能吃,都快餓出幻覺了,那天晚上他和江蘇實在是餓的不行,再不吃東西怕是要死了,想要找吃的但是一想到差點被野獸給吃了,還被追了一天,想想就很苦澀,這個時候江蘇又說他自己去找,讓他等着就好,沐子楓回想那整整一天的經歷,他不放心讓江蘇一個人去找吃的,然後二人一起去尋找伙食,不知是上天垂憐還是什麼,他倆遇到了一處農田,干起了偷菜行當,雖然不道德,但命重要,才剛進菜田拔了兩顆菜,他也不管是生的還是熟的,髒的還是乾淨的,直接咬了一口,還沒吃第二口,可惜,悲哀事情又發生了,那江蘇不知又幹了什麼,竟然被農戶們發現了,然後那天晚上,鬼哭狼嚎,驚天地泣鬼神,他倆在十幾人的農戶的手中九死一生,沐子楓把他那十幾年的吃奶勁都給用上了,誰能想到整整十幾個人,每個人都人手持着農工具,鋤頭,釘耙,大砍刀等。愣是追了江蘇和沐子楓整整一個晚上,偷到了幾根白菜,還丟了,啥都沒偷到,就吃了一口生白菜,還差點把命給搭上了,最後在殘月都內那髒亂的集市下,和乞丐一起乞討討飯吃才勉強活了下來。
江蘇見沐子楓發火生氣,也不敢還口了,只是小聲嘀咕:“這傢伙也太容易生氣了吧,一點都不懂啥叫快樂,我就算沒有功勞可也有苦勞,真是的!”
“你說什麼?”
江蘇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沐子楓耳朵聽力這麼好,嘀咕一聲,小聲嘀咕也能被他聽到,急忙道:“沒,沒啥,您老定是聽錯了,哇,你看,你看,那又有一條魚,魚啊,爸爸我來了。”說罷,用一個尤其浮誇地動作潛入了水中。
沐子楓看着江蘇行為藝術,捂臉,沒目看,實在沒目看,他究竟是造了什麼孽?認識了這麼個倒霉玩意兒,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上岸整火去了。
並不是說不想獨自行走,但事實情況不一樣,他有好幾次想把江蘇偷偷的扔下,自己跑路,可每次都是事與願違,那傢伙太能追了,就算自己要偷偷溜走,可江蘇那傢伙察覺能力太誇張了,而且還出乎意料的纏人,沐子楓可以說欲哭無淚了,而且為了生存,找個伙食都能九死一生,他都快認命了。
沐子楓和江蘇已經出獄了四天了,這四天對他多麼希望是個夢,可惜這個真實的噩夢就是真的,他好幾十次在懷疑人生,他甚至想起了監獄,他寧願被關回去。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不想和這傢伙在一起。
試問這麼一個既啰嗦還特別纏人的傢伙,他跑得掉嗎?而且那個傢伙好像有魔咒一般,跟他在一起倒霉的事接踵而至,避都避不開,那倒霉玩意兒就一活脫脫的人型麥牙糖,想甩甩不掉,還很粘。
他以前的運氣雖說沒那麼好,但好歹從沒有這麼衰過,自從他進了監獄認識了江蘇,彷彿一切都變了。
現在他已經打算好了,今晚就是他的又一次單獨跑路,誓要離開這個奇葩,他想活,他才剛進城,在這樣下去絕對會死的,不行,我必須要跑,此不成功我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