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番外1 出發前一天
明媚的陽光，微鹹的海風，搖晃的樹蔭，神奈川的晚夏攜帶着絲絲初秋的涼意，對幸村而言正是個園藝的好日子。
他站在花園中央，身邊環繞着肆意舒展身姿的大麗花，只聽剪刀一合，多餘的花枝便應聲落入他的手中，被他珍重地放入一旁的花籃中，這幅愜意的畫面根本無法讓人聯想到他明日就將趕赴全國大會的賽場上。
「哥哥，京都是怎麼樣的城市呀？」妹妹里美坐在花房的台階上看着哥哥在花壇邊忙碌，大大的遮陽帽擋蓋不住眼裏的好奇，「你會給我帶什麼手信呀？好吃嗎？」
「我還沒走呢就惦記手信了？小貪吃鬼。」幸村輕笑一聲，把沾着碎葉和泥土的手套摘下，召喚妹妹把澆水工具拿過來，然後在妹妹抱着水槍屁顛屁顛跑過來的時候順手一點她的額頭，笑着說：「原來哥哥的比賽還比不上你的手信重要啊？」
「哥哥的比賽不用想肯定是贏了。」妹妹揉着額頭嘟着嘴，小聲抱怨一句如果不想手信的話就得老想哥哥什麼時候回來了，把幸村逗得不行，再三保證會一定會給她挑一個不讓他失望的禮物后才讓妹妹重新笑開顏。
看着哥哥悠然地按住水槍扳機，用細碎的水花在空中畫出美麗的彩虹，妹妹轉了轉大大的眼睛，偷笑一下用手指戳了戳哥哥的腰，說：「哥哥，這次里美去不了現場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她的小學組織了一場親子旅遊活動，時間恰好和幸村的比賽撞上，幸村拒絕了妹妹取消出遊的提議，說服了父母讓他們一起陪着妹妹出行，但可能是因為要分別一周，妹妹這些天基本成了他的小跟屁蟲。
真是甜蜜的煩惱呢。如是想着的幸村輕鬆躲開妹妹的襲擊，反手戳了一下妹妹臉蛋，然後停下澆花的動作，逗弄道：「哥哥知道里美心裏有我所以不會哭鼻子，但是真田的話就說不定了哦。」
「哎呀，真田哥哥這麼大還會哭鼻子啊，羞羞。」
「所以里美要保密哦。」
「嗯嗯！」妹妹做了一個給嘴巴上鎖的動作，保證道：「我一定不會把真田哥哥是愛哭鬼的事情說出去的！」
「阿嚏！」
在自家道場裏靜坐的真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惹得坐在他對面的祖父眉頭一皺，用嚴厲的口吻訓斥道：「弦一郎！明天就要去比賽的人怎麼能放鬆對身體的管理！」
「是！讓祖父擔心了！」真田馬上重整姿態，雖然這個噴嚏來得莫名，但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感冒進而影響立海大的全國征途他就立刻緊張起來，「我現在就去揮劍一千下！」
在真田看來，會得感冒的人都是鍛煉不足，只要汗流得足夠多那感冒自然不會存在了。
真田祖父滿意地點頭，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凡事需張弛有度。這樣，你和我過幾招，讓我看看你近段時間有沒有鬆懈劍道上的修鍊。」
「必不會讓祖父失望。」真田臉色一緊，嚴肅的神情與祖父如出一轍，雖然他暫時沒有分清究竟是揮刀一千下比較累還是和祖父全力比拼比較累，但他還是拿起一旁的木刀站起身，擺好架勢，大喝一聲：「請祖父指教！」
「很好！保持這個態勢！哈！」
腳底與木板的摩擦聲，木刀與木刀的激撞聲，老人與少年的對峙聲，空曠的道場中正上演着一場激烈的對打戲，但觀眾只有靜靜懸挂牆上的「靜」字裱畫。
沾染墨汁的毛筆尖頓了一下，又靈活地向上一提，端正風雅的字便躍然紙上，一首凝聚着毛筆主人靈感與心血的俳句完成了。
柳將毛筆放在筆架上，對着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點頭，確認墨跡全乾后小心將其放入一旁的信封內，用膠水封好口后便拿着它走出房門來到廚房。他敲敲木門提醒裏面正在哼着小調煮飯的母親，在她回過頭后說：「媽，明天早上你去買菜的時候能順便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水野爺爺嗎？」
「可以哦，明天你走之前再提醒我一下。」柳媽媽停下手邊的工作，用圍巾擦了擦手接過柳手上的信封，好奇地問：「是水野爺爺又組織俳句比賽了嗎？」
「水野爺爺這次把隔壁街的也拉上了，說要讓他們看看我們「俳句之街」的厲害。」柳點了點頭，補充道：「不過我之後一周都要在京都，如果水野爺爺說還要其他作品的話，就把我左邊書櫃下方第三個抽屜里的信封給他吧。」
「「俳句之街」是水野爺爺自封的吧，一聽就好老土。」路過的姐姐吐槽道，她舉起懷裏的白貓對着弟弟說：「蓮二你就不能有點年輕人的愛好嗎？你看連小咪都在嘲笑你哦。」
「喵~」
「小咪才不會呢。」柳撓了撓白貓的下巴，笑着說：「小眯可是一隻有文化的小貓對吧？」
「喵~」
柳媽媽樂呵呵地看着自家兒女在那互相問白貓更喜歡誰，間或夾雜着幾聲貓叫，然後見時間差不多一拍手掌，道：「有人想吃羊羹嗎？我剛做好的。」
「我要！我要！」
兩個墊起腳尖腦門才剛超過桌子的小男孩高高地舉起手晃來晃去，試圖第一時間吸引廚房裏紅髮少年的注意力，「哥哥先給我先給我！」
「好好，你們先把手拿開，別被燙到了。」丸井戴着隔溫手套舉着剛從烤爐里拿出來的托盤，用唯一空閑的腳驅趕自家兩個頑皮小子，「去去，再擋着路等下就不給你們了。」
弟弟們尖叫一聲紛紛讓開位置，轉身爬上飯桌的椅子，拍着桌面齊聲喊着「蛋糕」「蛋糕」，默契的好像之前為了電視頻道權而打得不可開交的不是他們兩人一樣。
丸井早已習慣自家弟弟的吵鬧模樣，他把托盤放在料理台上，脫掉手套後用手在蛋糕上方揮了揮，聞着撲鼻而來的奶香味他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我，天才的創意。」
可惜他得意沒到幾秒就被弟弟們的「哥哥」二重奏給打斷了，在丸井祭出了誰保持安靜最久誰就能先拿到的蛋糕的殺手鐧后兩人才安靜下來。丸井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奶油裱花在紙杯蛋糕上裝點幾下后宣告完成，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上傳到聊天群里后才從中拿出三個來到餐桌放在弟弟們面前。看着弟弟們吃得連臉頰的蛋糕屑都忘記擦，丸井好笑地一邊拿着手帕幫他們擦嘴，一邊問：「這次的味道怎麼樣？」
「好吃！」兩個弟弟異口同聲地回答，大一點的弟弟還用上國語課上新教的詞語，小一點那個見詞彙量比不過就乾脆長開雙手比劃蛋糕有這麼好吃。
「喂喂，別拿着叉子揮手啊。」
「嘿嘿。」小一點的弟弟聽話地放下手，「對了哥哥我能再吃一塊嗎？明天哥哥去、嗯——就是那個地方——我們就要有一周見不到了嘛！」
「不行哦，你們這周的甜點額度已經用完了。」丸井公正無私地拒絕了弟弟的小心思，但看着兩個弟弟故意裝出來的可憐眼神還是敗下陣來：「但是如果你們這周能幫媽媽做家務的話，我就給你們做曲奇。」
「好耶！那哥哥贏了的話有其他點心嗎？」
「沒有，因為哥哥我就不會輸，不過你們可以讓胡狼哥哥請客。」
桑原猛地打了個寒戰，他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呢喃道：「奇怪，為什麼會有一種自己要倒霉的預感……」
「胡狼！你那邊OK了嗎？」
門外傳來帶着點口音的喊話，桑原趕緊拿起掉在地上的表格走出倉庫，「我這邊清點完了，有些快用完了要重新進貨。」
桑原爸爸接過胡狼遞過來的清單，有些頭疼道：「哎呀，沒想到用得這麼快，明天得早點去集市了。」
「要不然我們現在進去吧，回來剛好能趕上晚上飯點。」
「嘿你小子明天就要去參加網球比賽還是好好在家休息吧，你老爹我還沒到服老的時候呢。」
「是是老爸你還年輕呢，但習慣了訓練讓我休息還有點不習慣。」桑原摸着腦袋笑了笑，麻利地將自家拉麵館的清潔工具放進儲藏間，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就上了父親的小皮卡向著集市出發。
「對了胡狼，你朋友喜歡吃什麼？我們在集市買一些你帶去比賽吧。」
桑原一時間腦子裏充滿了各種各樣焦香可口、肉汁滿溢的烤肉，但下一瞬間又想起柳和坂口拿着健康檢測表笑得如沐春風的模樣，立刻搖起來頭小聲來：「不不不，帶過去的話我會被殺了吧……」
「什麼？」
「不用了，我是說，我們經理已經準備好這些東西了。」
「好吧。」熱情好客的巴西人遺憾地嘆了口氣，立刻又建議道：「那比賽結束后讓他們一起過來吃慶祝宴唄，老爹請客。」
「我們估計在京都那裏就吃了吧。」桑原記得前幾天就聽到柳在打聽京都烤肉店的價格便婉拒了父親的好意。他其實也提議過來自家慶祝的，可坂口一把人數報給他就歇了這個想法，如果只是網球部的人他們家的店還能坐下，可算上啦啦隊和不請自來的前輩們就肯定不夠了，更何況幸村也不會同意讓父親請客的建議的。
「也是，當天慶祝才有那個感覺。」桑原爸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死心道：「那就請你幾個朋友吃吧，上次那個文太說的那個想法我琢磨了一下還真能做耶……」
想起文太之前胡謅的巧克力味拉麵，有些猶豫地問道：「老爹，那個會……好吃嗎?」
「……應該……吧……「開了拉麵館十幾年的巴西男人陷入了沉默，桑原想着好歹是自家搭檔的友情建議還是留點面子吧，於是硬生生地轉移話題：「嘛嘛，我們再看一下要買哪些東西吧。」
一本搞笑大全放進了行李箱中，一頂假髮從行李箱中拿了出來，一副整蠱眼鏡放進了行李箱，一個毛線玩偶從行李箱中拿了出來，新的東西被放了進去，新的東西又被拿了出來，如此循環反覆導致房間地面上鋪滿各種各樣的奇怪玩意。
「7天啊，多帶一些也沒關係吧。」仁王看着兩隻手裏不同的東西陷入了沉思，「不對，還得預留一些位置買特產。」
「雅治老媽問你吃不吃西瓜——嗚哇你房間是怎麼回事？！」就在仁王還在糾結的時候，他姐姐端着切好的西瓜打開了門，一不留神就踩上會發出古怪消聲的小丑玩偶，嚇了一跳后才發現這滿地的狼藉。
「都說了開門前要敲門啊。」仁王頭也不抬就把手裏的東西向後一扔，重新拿起兩樣開始對比，「西瓜留下你可以走了，別耽誤我收東西。」
「耽誤？」仁王姐姐挑高眉毛，本來只想放下西瓜走人的她可不幹了，直接端着西瓜坐在弟弟房間裏的吊床上，拿出勺子舀了大大一塊送進口中，「似李自給仔吶久絕叭。」
「好心你吞下去再說話啊，別把我那份吃了。」
「我是說是你自己在那糾結吧，就7天不到的比賽有必要帶這麼多東西嗎？」仁王姐姐再吃了一口西瓜，補充道：「你那些整蠱道具就別帶了吧，我可不想大老遠還跑去京都給你收拾爛攤子。」
一聽這話仁王就不幹了，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對翹着二郎腿的姐姐說：「你這說的好像有給我收過一樣。」
「你可別想賴賬啊，」姐姐翻了個白眼，放在勺子掰着手指數道：「你小時候嚇哭同班女同學可是我帶着你去道歉的啊。」
「你捉弄男同學的時候還是我給你背的鍋啊！」
「你在老師背後貼紙條還是我偷偷取下來的！」
「可那明明是你用三根冰棍做交換讓我做的！」
姐弟倆互掐幾句后不約而同撇過頭嘖一聲，同時把這個話題拋在腦後，姐姐端起吃完的西瓜，走過去踢踢自家弟弟，指示道：「嘿你記得留出位置放京都特產啊，京都限定點心多帶些。」
「pr。」
「哦對對，還有當地限供的化妝品，我等下發到你手機上。」
「pyo。」
「我當你答應了哈。」
「ppa。」
「……還要西瓜嗎？」
「要！」
咕嚕嚕——
躺在床上的紅髮少年翻了個身，嘴裏嘟囔着好餓，眼皮似張未張卻又睡了過去，直到房門突然被打開，一位中年婦女徑直走了進來，抓住少年抱着的空調被就是一掀，其力道之大姿勢之熟練讓身高已經突破同齡人標準的毛利滾了好幾下才被迫醒來。
「三郎起來了！天氣這麼好睡什麼睡！」毛利媽媽雙手叉腰，燦爛的笑容和毛利的滿臉郁色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抓着睡得爛糟糟的紅髮，嘟囔道：「難得的休息日就讓我多睡一會嘛……」
「不行。」毛利媽媽毅然決然地否決了兒子的提議，把窗戶窗帘一拉，耀眼的陽光立刻刺得毛利閉上眼睛。
「難得三郎你最近這段時間有了幹勁，可不能因為一時的放鬆就又躺回去了啊，你看天氣這麼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只是休息一天而已啊，老媽你以為我……」毛利頓了一下，立刻更改了話語，「我們小部長是什麼人啊？」
「啊啦，你們小部長就是那個贏了你還把你治得服服帖帖到的人對吧？」毛利媽媽哈哈笑了兩聲，「你明天幫我送點禮物給你們小部長，讓他多督促我這個兒子動幾下。」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他佈置的訓練量很多的意思！」毛利連忙打消自家母親的想法，雖說他現在不逃避甚至還主動參加訓練，但也不意味着他能吃得消啊，再多來一點你家兒子就真的要變成海岸上的閑魚乾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沒事幹就幫我去買菜吧！按照這個單子就行了。」毛利媽媽顯然已經習慣應付自己兒子了，三下兩下就把兒子趕出家門，留下毛利手裏攥着單子看着緊閉的大門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朝着街道商店的位置走去。
可就在回程的時候，他一路過公園就面色不變地腳步一轉，一屁股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拿着剛買的鯛魚燒咬了幾口，嘴裏說著休息一下就偏過腦袋睡了過去，連手裏的零食被路過的野貓偷吃了也不知道，只有換了一首又一首的公園音樂還在給他記着睡過去多長時間。
哆——
最後一個音符隨着最後一次按下的鋼琴鍵在大廳中迴響，坐在鋼琴前的少年起身，面向僅有的兩個觀眾鞠了個躬，等待來自他們的點評。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和女子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鼓起掌來，「不錯，修，你的鋼琴水平又進了一步。」
聞言島田欣喜一笑，他收起樂譜，坐到父母對面的沙發上，接過媽媽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之前你的琴聲中技藝有餘情感不足，我本以為你還需一段時間去沉澱才能破除瓶頸，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你便帶來了如此驚喜，不愧是我的兒子。」島田父親雖然面色嚴肅，言語中卻滿是自豪，他身旁的島田母親接過他的話頭，好奇地問道：「我聽管家說你這段時間多耗費時間在網球上，是發生了什麼讓你有了這番進階嗎？」
「一方面是這首曲子符合了這段時間我們備戰比賽的心境。」島田細細回想，回答道：「另一方面，大抵是我想通了吧。」
「不錯，只有真正理解曲中情方能彈出曲中意，這一點切不可忘了。」
「是的。」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管家開門之後便是一道活潑的問好聲，然後一個少年熟門熟路地來到客廳，看見島田父母也親切地打起了招呼：「島田叔叔、島田阿姨！好久不見了！」
「是小優啊，好久不見，你父母最近情況如何？」
「哎呀他們好得不得了，最近又商量去國外度蜜月呢！」
「真有他們的作風。」島田母親輕笑一聲，看了看客廳里擺放的古典時鐘，有些歉意地對大谷說：「不巧我們兩人等下就要出門，難得你來卻招待不周，你就當這裏是自己家隨意一些吧。」
島田和大谷起身走到玄關，目送島田父母坐上已經等待在門口的車輛離開后，大谷才悄聲問搭檔：「叔叔阿姨這是又要出國開演奏會嗎？」
「嗯，去歐洲巡演三個月。」
「嗚哇，他們可真是大忙人啊。」大谷用手肘頂頂島田的腰，擠眉弄眼道：「以後你也要這麼忙了哦。」
「我還早呢。」島田無奈笑笑，「倒是你今天怎麼突然來了？別告訴我又要我幫忙通關。」
「不愧是優！嗨呀明天咱就要去京都碰不到遊戲了嘛，得趕緊趁今天衝下榜！」
「我記得你不是說要和女朋友約會的嗎？哦我懂了，又分了是吧。」
「別捅我刀子了嘛……」大谷一想起自己早上興緻勃勃想約女朋友約會卻發現自己慘遭拉黑——估計又是自己訓練太累沒時間聯繫的原因吧——心裏立刻五味雜陳，他一把抓住自家搭檔的手往回走：「走了走了，我要化失戀為動力！這次我們一定要衝榜第一！」
白髮管家向兩位少年離去方向笑了兩聲，轉頭對一旁的女僕吩咐道：「去準備一些兩位少爺愛吃的零食和飲料。」
少年拿起托盤上的可樂一飲而盡，「活過來」的歡呼和玻璃杯里的冰塊脆響混在一起更顯暢快，只可惜他的同伴並不買賬。
「梶原你喝完就趕緊繼續，你還有十多頁沒寫呢！」鐵面無私的坂口雙手環胸，提醒完這位又提醒下一位：「還有你藍井，我看見你把英語作業塞到桌底了！趕緊拿出來寫了！」
呵，日本人為什麼要寫英語作文！硬氣的藍井下一秒就把英語本子拿了回來，辯解道這只是戰略性妥協。
「坂口說的對~你們兩個身為正選要加油啊~勝利就在眼前啊~」躺在床上的池上翹着二郎腿，翻着梶原珍藏的漫畫說道。
梶原和藍井兩人這才發現他們中出了個叛徒，紛紛指責道：「池上你這傢伙還不快滾下來寫作業！」
「嘿我早就寫完了~」
「那你到底來這裏幹什麼？！」
「看你們笑話啊~」
「那你趕緊走！」
「你們把喝進肚子的飲料給我吐出來我就走~」
就在梶原和藍井打算收拾收拾某個欠揍的傢伙的時候，坂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背後把他們按回了座位，「呵，沒寫完作業的人還是給我老實坐着吧！」
兩人紛紛坐直身子，硬着頭皮對付起了學生的頭號大敵暑假作業。
「真是的，我昨天接到電話可是驚呆了。」坂口嘆了口氣，拿起飲料喝了一口，轉頭對池上吐槽道：「你敢信？堂堂的三年級正選竟然一點作業都沒寫！要知道我們三年級可是要提前開學小考的啊！」
「這不是訓練太累了嘛……」梶原委委屈屈地反駁，絲毫沒有在後輩面前的沉穩模樣。
「訓練太累還有理了？！連人毛利都做了一半，你看看你們兩個前輩還有什麼話說！」
後輩面前的兩位可靠前輩立刻唯唯諾諾地點頭附和，加快筆尖滑動的頻率。
「誒坂口你還別說，幸好這兩人是三年級了，要不然就這進度恐怕學校還會禁止他們參加下一年的比賽吧哈哈哈哈。」
藍井想着去年班主任拿着自己錯漏百出的作業本的惡鬼模樣，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默默地把背挺直。
「是啊，幸好他們已經三年級了。」坂口哼了口氣，想起自己後輩各個乖巧模樣，再對比眼前這副學渣行為，決心再下一副猛料道：「忘了和你們說，之前柳還問我需不需要賽后召集大家開一個學習會，你們倆再拖到時候就不是我而是柳來指導你們了！」
兩人立刻加快手中動作，笑話哪有前輩讓後輩指點作業的！問題是人還做得到！只剩半年時間說什麼都要維持住前輩的尊嚴！
「嘖嘖~」池上悠悠然地翻過一頁，完全沒有同伴愛地感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